四十六
“嗯，还有些事你可能不知道，当时的逍遥阁也十分鼎盛，弟子不比青冥和峨嵋少。之所以会沦落到今天的地步是因为门派内变，发生了分歧，当时逍遥阁门下有个人叫长孙无乐，他是林少峰的师弟，为人凶险，喜欢算计。他蛊惑人心，与林少峰不合，带领大批弟子离开了逍遥阁，自创门派欢乐谷。这个欢乐谷十分诡秘，而且武学异于正宗，邪门邪气，招数奇狠无比，中者毙命无救，且死相凄惨。当时我曾与长乐有过比较，领略过他的变化奇术和剧毒，说实话，他并不是个好对付的人。而后经过多方追查，我发现这个翁闭鹤与欢乐谷走的很近，而长乐的功夫竟是出自翁闭鹤之手。”
“那这么说，欢乐谷是由翁闭鹤掌控？”
“我原本也是这么认为的，但翁闭鹤和你师尊一样，喜欢云游，我想，他不可能是欢乐谷的谷主，但当年逍遥阁的内乱应该就是他唆使长乐做的。”
“那后来呢？”
“后来……”水灵漪笑容略有些凄惨，“后来我在得知翁闭鹤在欢乐谷，就孤身一人去找他报仇。当时师哥莫青峰和灵珊都阻拦我，我知道他们是为了我好，可我报仇心切，十几年来就在等着翁闭鹤的出现，这十几年来练功的努力也都是为了报此深仇。”
“我记得你们当时说的与翁闭鹤交手是在恶人谷？”
“恶人谷就是当初的欢乐谷。我当时丧失了理智，面对翁闭鹤明知道打不过却还要拼死相搏。灵珊不论如何都不肯出手助我，而师哥还一而再的阻拦我，结果就……就发生了悲剧。翁闭鹤知道我是水家庄的后人，非要抓我去问话，灵珊出手，我二人协力才算打退他，也因此，他声称二十年后再来复仇雪耻。”
“原来是这样，那那个欢乐谷呢？”
“欢乐谷是在你父亲死后悄然隐匿的，我知道，长乐那些人肯定没死。但是他们究竟去了哪里，我就不清楚了。”
莫冥话意渐转，“师傅，其实自打我来到水灵洞就没把你当成是姑姑或者是师傅，师傅这样的称谓不过是礼仪。”
“哼，小鬼，你究竟想说些什么？”
水灵漪似乎看出了莫冥的心思，莫冥便也不再掩饰，“你也知道，我和夕儿从小就无父无母无人照顾，在水灵洞这两年我们真的很感激，这不仅仅是你们对我们的栽培。在我眼里，你更像是个姐姐，而不是师傅或者姑姑。说师傅有些见外，而说姑姑，你们确实又没有那么老。真的，在我眼里，你们也只不过像是比我大了五六岁的姐姐而已。”
水灵漪掐了掐他的脸蛋，“你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说话了。我本来长得也不老。”
莫冥突然停了下来，两眼温馨的看着水灵漪，“如果您不介怀的话，我和夕儿愿意把你们认作姐姐。”
水灵漪没有即时回答，毕竟这样的年龄相差确实有违伦理。不过水灵漪并不是在乎那么多繁文缛节的人，便一边拉着莫冥继续走，一边婉转回答：“好啦，莫夕都叫了我们那么长时间了，叫都叫了，我都习惯了。”
莫冥满心充斥着欢喜，叫了声灵漪姐匆匆的追了上去。
“姐，还有些事想要向你请教。”
“嗯，说吧。”
“我，想知道有关我父亲和母亲的一些事。”
水灵漪稍显为难，“这个……其实我对你父母的事并不是很了解。早年我不耐拘束，差不多已经被排出了青冥派，四处游走和人切磋，我只知道你父亲他秉性醇厚，性情豪爽，刚正不阿。而且他的武功很不平凡，虽然不及一些高人，但在当年他甚至可以和你师尊打个平手，且过之不及。至于你的母亲，这个我真的不清楚，我当年一直在追寻翁闭鹤的下落，说实话毫无心思估计其他，这些你问问灵珊，她在青冥派呆的时间比较长，了解的情况也许会更多一些。”
“是这样……那你清楚当年平阳谷我父亲走火入魔的事吗？或者你有没有在现场？”
水灵漪淡然摆首，“在那之前师哥莫青峰被我误杀，与翁闭鹤结怨，我和灵珊就已经被赶出青冥派了。而平阳谷之事是发生在那之后的半年里，当时我和灵珊已经移居到了水灵洞。”
“哦。”
水灵漪见他顿时颓丧，便道：“不过，对于当年的事我也有一些了解。当年你父亲也和你一样，反目朝廷，渐渐的可能被朝廷压迫的忍无可忍了，集合了蜀山各大门派的掌门在峨嵋派议事。当时他与峨嵋派掌门梦柔是老相好，据说俩人本来是要成亲的，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就散了。”
“这个我听说了，是师尊告诉我的。”
“峨嵋派在蜀山算得上是中流砥柱了，乃至在武林当中也是有较高的威望，加上青冥派的加盟，很快就受到了很多武林门派和江湖散人们的参与和支持。当时的状况我也不是太清楚，我只记得朝廷好像只是说要消灭反贼，却没有一个正当的理由。你父亲带领着大约十八个门派，五六万人起义，那时的状况应该叫做起义了。朝廷派来千军万马来镇压，当时他们就在平阳谷设伏，据说那一战挫败了朝廷十来万的人。现在平阳谷已经被封闭了，原因就是被那几十万的尸骨埋葬的。”
“那后来呢？”
“后来朝廷怕了，可能是担心会危及到皇位皇权吧，所以就叫大军倾巢出动，派了足足有五六十万的人来蜀山，当时将平阳谷围的水泄不通，尽管说莫凌峰带领的人不容小觑，可最终逃的逃，跑的跑，被乱军刺死的或者被马蹄踩死的，剩下的也就一万多人，许多门派都畏惧朝廷更畏惧龙旗卫，便都纷纷落跑。莫凌峰知道自己已无退路，修炼了欢乐谷的邪书血饮残阳，之后就不知因何走火入魔，不论敌我见人便杀。最后几大门派掌门人齐力制服了他，当时凤清好像是要杀他，结果误伤了梦柔，再之后的事我就不清楚了。”
“凤清师叔为什么要杀我爹？那这么说来，梦柔掌门是被凤清师叔杀死的？”
水灵漪也是一脸疑问，“梦柔当时并没有死，她是在隔年气火攻心不救而亡。不过，凤清不可能是有意要杀你爹爹的，可能当时她不想让你爹爹再伤害更多的人吧。”
“那这么说来，我父亲当时并没有死？”
“当时他已被其他的掌门联手控制住了，我想就算那几个掌门不解决他，龙旗卫也必然不会放过他的。再说了，也过去这么多年了，他也许只剩下一堆白骨了。”
听了水灵漪的话让他想起了那日在水灵洞附近的山洞深处藏着的尸骨，尽管他在找任何借口和理由去骗自己父亲还活着，但总是有大量的事实扼杀着他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