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玄幻风月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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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总督公子

第74章 总督公子

迎来送往,出面主持的是颜媚行和杨捕头,夏连春很低调地退居幕后指挥,这等拉风之事他不是不屑干,而是经历了福满楼火焚事件后,他知道枪打出头鸟,太出色的人一定会遭人恨的,天忌英才,他可不想太早送命,吃一堑长一智,他知道现在自己根基太浅,凡事要低调一些。

一夜情风月苑,花枝招展的姑娘们如同彩蝶穿花一般,晃得安西城的有钱男人们一阵眼花缭乱心急火燎的。

令人奇怪的是门楣上挂招牌的地方一直空着,显得很难看,来的每一位客人都要指点一番。等到安西第一名士稽褔康和勒铭联袂到了之后,颜媚行亲自上去招呼,名士名妓都是安西城出名的人物,她和稽褔康也曾有过那么一段才子佳人的露水情,稽褔康当然也看到该挂招牌的地方空着,他微微一笑没有言语。

勒铭果然也是一个翩翩佳少年,丰神如玉气度高雅不凡,无怪乎能够弱冠之年能够名扬安西,单凭这副相貌就堪称安西第一,他对颜媚行热情寒暄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颜媚行早听说他清高孤傲,或许是有才华的名士都这德行,他肯赏脸来此捧场就足以让颜媚行受宠若惊,她自然不会怪罪。

勒铭是谁?安西总督的公子,风月场合总督自然不方便明目张胆地出入,有总督公子来无形中就是总督大人的代表,令“一夜情风月苑”增色不小。

安西风流名士济济一堂,稽褔康当之无愧坐了首席,勒铭坐了第二,下面依次坐的都是安西城“淫诗”的才子们。安西地近西秦,风气开化,名士们出入风月场所吟诗作对不但不遭人诽议,反而是风雅之事。

风月苑最漂亮的姑娘们站在客人后面小心地伺候着。

“颜当家的,怎么不见夏公子?他是风月苑的大股东,怎么不见出来待客?莫非我等面子小劳动不了他的大驾?”勒铭突然道,语气听似乎有些漫不经心,却暗含不满之意。

颜媚行正要解释一番,忽听稽褔康也道:“是啊,夏公子哪里去了?他在县衙吟了一联,早已经名动安西,如今在座的怎么说也是安西读过几本经史子集书,能够吟几句子曰诗云的学子,夏公子自该过来谈诗论风月的。”

颜媚行急忙陪了笑脸道:“我这就请夏兄弟过来。”

此时,夏连春正在陪着胡屠户等一帮子泥腿子朋友划拳取乐,闹得不亦乐乎,他听颜媚行一说,只得不情不愿地跟她去了。

虽然他在一般市井小人眼里是饱读诗书的世子,也算的上名士之列,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这个所谓的“名士”徒有其表,那些个者乎者也的书他可是一本也没有读过,跟那些士子名流在一起那可是纯粹自找没趣。因此,他才宁愿躲躲一边跟那些屠狗的市井之徒厮混,现在,却是躲不过去了。

夏连春听到那些名士才子们要请他过去谈诗论风月,实在是不大情愿,他本来就要躲着那些人的,且不说看不看得惯那些才子们酸溜溜的模样,他自己也没有把自己当才子。可惜那些人怠慢不得只得硬着头皮去了,他一进门就先“咳咳”两声,引起众名士的注意后才恭恭敬敬拱手一揖道:“夏某见过诸位老师、学兄。”

一屋子人都打量着这个眼下在安西城挺拉风的年轻人,有许多人只是闻其名而未见其人,不明白这个长得让人嫉妒的家伙究竟有什么本事。

“夏公子大名如雷贯耳,今天才有缘一见,呵呵,长得果然是一表人材。”稽褔康先前因为他搞青楼妓女大游行轰动全城,后来连秦惜月和西秦王子去福满楼吃饭都吃了闭门羹,这事也传遍了全安西城,以为他是一个眼高于顶的狂士,这时看他谦恭知礼倒起了好奇之心。

“久闻稽先生大名,夏某对你也是敬仰的很,早就应该登门去拜访,只是夏某一个做生意的,粗鄙无知,自然不敢冒昧地去打扰先生。”

稽福康还没有开口只听旁边有人道:“夏公子太过谦虚了,谁不知你才华横溢,县大堂上作一联连曾县令都佩服不已,的文名早已经传遍了安西城,今天安西城喜欢吟诗作对的朋友都来了,正想跟夏公子讨教一番。”

夏连春一看说话之人弱冠年纪,长相俊雅风流,并不在自己之下,只是眉宇间有一股倨傲之气,言语虽然得体,语气却隐隐有些不善,他一时摸不准这位对自己不怀好意的少年公子究竟是何人。

颜媚行在一旁介绍道:“这是勒铭公子,总督大人的公子,勒公子饱读诗书,才华横溢,人称安西第一才子。”

夏连春心道,竟然是他,刚才在门口迎客的是杨捕头和颜媚行,他自己并没有出头露面,心中不由有些犯嘀咕,这等身世显赫又少年成名的人清高孤傲是难免的,也最难伺候,他陪了十二分小心道:“勒公子的诗文之名早传遍海内,我在京师也曾听到过,读书人都以勒公子为楷模呢。”

“我这安西第一才子的名头还是承在座的诸位仁兄抬爱,其实是名不副实,安西有嵇老师在,这安西第一的名头非他莫属,至于说名传海内更是扯淡,夏公子如此说是不是一贯喜欢阿谀奉承人?或者是有什么用心不成?”勒铭声音冰冷似乎是对夏连春的吹捧一点儿也不领情。

夏连春愣了一下,没想到自己拍马屁拍到马蹄子上了,他不知道这位勒公子本身就是难伺候的主儿,还是他对自己不感冒,不过他心中生出了一种不祥的感觉,似乎是这个勒公子对自己有敌意,但愿自己感觉错了。

“哈哈,夏公子是生意人,惯于拍马溜须,这迎来送往的奉承话想来是说顺溜了。”另一位公子讥讽道。

“夏公子一介书生,却是生意场上的奇才,现在又开风月苑,想来也是风月场上的高手啊,哈哈。”

“一个读书人开酒楼也就罢了,还开青楼妓院,实在是有辱斯文。”

这些安西名士七嘴八舌地说得夏连春插不上话,而且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识趣地一言不发,脸上带着羞涩的笑容,心里却早已经把这些道貌岸然的酸丁们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

这时满座一言不发的还有两个人,一个是坐在上首的稽褔康,另一个就是那位最先挑起事端的勒铭。前者饶有兴趣地看着夏连春,他对这个年轻人充满了好奇;后者看向夏连春的目光里隐约含有一丝淡淡的寒意。

颜媚行有些担心地看着夏连春,怕他在这些名士们的攻讦下或者恼羞成怒吵骂失态,然而看着他露出的那种近乎白痴的笑容,又有些生气,实在不明白他素日里言语犀利总不肯吃半点亏,这会儿又闷声不响地像只缩头乌龟。她就像个小媳妇一样,既担心相公惹祸,又嫌他太窝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