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饭桶废物!你!法国佬!”尼克朝他愤怒地吼道。那儿有混乱和突袭,肯定不是任何常规行动。随着松树林中火光突然亮起,小山边上充满了嘈杂和骚动。东方晨曦初展,它的微光在下方的平原看来还有些暗淡。
“到底怎么回事?”在最高的那颗树的顶端,一只大黑鸟疑虑道。它是一个上了年纪的鸟,孤独而聪明。但它还是不够聪明,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所以它整整一天眨着眼疑惑着。
嘈杂声越过平原穿过丘陵吵醒了它们摇篮里的小宝贝们。烟雾向着太阳盘旋而去,在平原投下巨大的阴影,让那些愚蠢的鸟类以为要下雨了,但这个有智慧的鸟知道得更清楚。
“他们是一群在玩游戏的孩子,”它想。“如果我看的时间足够长,我应该能知道的更多。”
在夜幕降临的时候,他们随着喧闹和烟雾消失了。年老的鸟梳理着它的羽毛。它终于明白了!它拍了拍自己巨大的黑色翅膀,环绕着平原,向下俯冲而去。
一个男人正择路穿过平原。一个黑人带着一桶水和一瓶葡萄酒陪伴着这个男人,他一身牧师的装束。他的任务是给那些倒在地上的人带来宗教的慰藉。在那些倒下的肉体上,生命的星火也许还徘徊未去。
这里没有受伤的士兵。受伤的士兵已经被抬走了。但是撤退的太匆忙,那些秃鹰和那些善良的撒玛利亚人不得不去照看死者。
那里有一个士兵——只是一个男孩——面朝天空躺着。他的双手紧紧握着一把剑。泥土混着一点青草塞满了他的指甲。在对生命绝望的挣扎中,留下了指甲里这一点混着青草的泥土。他的步枪不见了;他没有戴帽子,他的面容和衣服污秽不堪。他的脖子上挂一条金链,链子上有一个小盒吊坠。牧师弯下腰,解开链子,把它从死亡士兵的脖子上取走。他已经对恐怖的战争习以为常了,可以毫不畏缩地面对亡者;但不管怎样,感伤,总是让他苍老暗淡的双眼满是泪滴。
祈祷的钟声在半英里外响起。暮色降临,牧师和黑人跪下来,一起喃喃地念着悼词,为亡者祈福。
贰
美丽平静的春日像上帝的祝福一样降临在大地上。沿着路易斯安那州中部、那狭窄蜿蜒的溪流围绕着的绿荫道,一辆老式的双轮轻便马车轰隆隆地驶来,它大概因为在乡村的公路和小道上用得太多而变得更加老旧。不管肥胖的黑人马车夫如何不停地敦促,膘肥的黑马就那样缓慢而有规律的小跑着。车里面坐着美女奥克塔维和她的老朋友和老邻居,法官皮勒。今早,正是皮勒要带着她出来兜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