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赛华佗
“怎么了？你干嘛摇头？我二哥中的什么毒？”我再次情不自禁焦急地拉起华佗的衣襟询问。
“这次我可以确定地告诉你们关兄弟的确中的是三日绝魂散。这三日绝魂散毒性很烈，它从伤口处迅速开始蔓延到全身，只需三日即可腐蚀到心脏骨髓，这个人就不治而亡。”
“三日绝魂散。对，对，对！曹府的李医生也是这么说的。你能诊断出二哥中什么毒，而且你还对这毒了解的这么清楚。你这么厉害，你一定能解毒？一定能救我二哥的对吧？！”我不容置喙地握紧手中华佗的衣襟。
“咳咳……你能不能先放开我？”
华佗这么一说，我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有多激动、有多失礼。我收回手视线还是丝毫不离开华佗：“这么说你是有办法咯？”我一脸期待的看着眼前唯一的希望。
“额，方法也不是没有……”华佗话说了这么一点就被我打断，紧紧抓起他的手：“你真的能救我二哥？快！现在、立刻、马上救我二哥！”
“现在？在这里？你确定？”华佗看着眼前紧张兮兮已经到一种境界的某男生，“这里什么都没有，还是先回我家，准备好东西也不迟。”
“恩，好。我们现在就去你家。你家离这儿很近吗？”
“恩，不远，就在这前面……”
“喂……华佗。你是不是耍我们啊？不是说你家很近么？怎么还没到？”我揉着酸痛的腿不满地质问。
“快了，马上就到了。”
“快了、快了……你一路上都说了多少遍了。听的我耳朵都生茧了，还没到！”
“这次是真的。诺，看那儿……”顺着华佗的手指我看到一个很小很小的茅屋，“那就是我家了。”在华佗的带领下我们总算到了他家的小破茅屋。
本以为只是外面破旧了点，谁知，进到屋内才发现，里面更加简陋！一进门便有浓烈扑鼻的草药味。环视四周，华佗陋室里除了必备的桌椅和茶具之外，整个屋子里装饰品就只剩下瓶瓶罐罐的草药了！想想刚才扁鹊医馆的气派，这里也未免太寒酸了点，同一行业咋会差这么多？
“大家请随意，这边有凳子坐下吧。”华佗擦拭完凳子上沉积的厚厚一层灰招呼我们坐下。
房间本身就不算大，再加上数不尽种类的药草灌灌，我们勉强才找到落脚的空间，凳子也勉强够数。
“我这边没有什么上好的茶叶，就一些活血养生的健身茶。”华佗从另一个房间出来，手里端了水壶，给我们依次满上，“都是我自主研发的中草药茶水，大家将就着喝点吧，对身体还挺有好处。”
“你自己研究的？”本来我还对这能健身的茶很有兴趣，听他这么一说，我倒真不敢轻举妄动。病从口入，他的发明靠的住吗？有没有通过国家SOD认证啊？喝了不会有什么副作用吧？
“放心，没毒的。”看着放到嘴边却迟疑着不肯下口的我，华佗信誓旦旦保证起来，“我保证你喝了没事。这些茶不是什么试验品，，全是我平时一直喝着的，你可以放一百个心，绝对不会有任何问题！”
他平时一直坚持喝这个？我兴奋地两眼放光。一直认为我就是肤色不够白，所以才没有女孩子的气质。今天遇到嫩草华佗，看他那皮肤白皙有光泽，嫩的几乎掐出水来，我羡慕不已。我一定得好好请教一番才行：“难道说你皮肤保养这么好就是因为喝了这个？”
“额……”华佗脸颊边一滴大汗滑过。
“到底是不是呢？是就给我多来几份，我也想要你这么好的皮肤。”我求教若渴，直接把凳子拉近，贴着华佗面对面坐着，激动地拉着他的芊芊嫩手不放。
华佗直接无语，飙汗中无奈摇头。
“原来不是啊？那你的皮肤咋会这么好？你一定得教教我，你平时都是怎么保养的？有什么秘方窍门……”中间省略若干罗嗦话语。
“好了，好了，徐新楠，你可以消停一会了。”赵云实在看不下去了，费了好大的力气想拉开我，可是我像口香糖一般牢牢地黏着华佗不放。
“我不要，他还没把他保养得秘方传授给我呢，我不要……”我一本正经，还坚持着自己心中的‘大义’。
赵云本来还算客气，用的力道都很轻柔。但我死死抱着嫩草不肯撒手，一时间，僵局不下，赵云火了，不自觉的加重手上的力道，眼睛几乎可以喷出火来：“喂！徐新楠，你不要老这么耍大小……”赵云差点说出我是女生，还好反应快及时改口，“你也不小了，不要这么娇贵好不好？你忘了，我们来这的目的？你不要救你二哥啦？”
顺着目光我看向二哥他还是一脸恬静的微笑没有任何责备的意思。我很自觉的乖乖松手，把自己的椅子往后面角落里拉近：“华佗，你还是先救我二哥吧！”像犯了错的孩子，我默默低下头，“我二哥这么好的人，你一定要救他！”
“好的，我一定会尽全力的。”嫩草华佗对我的不礼貌举动丝毫不介意反而表现得异常大度，“关兄，我先帮你把把脉。”
二哥坐到华佗多面伸出右手。华佗很娴熟地搭上脉搏，一会看看伤口一会又叫二哥张开嘴，一副很专业的样子。我们焦急地等待着华佗的最终结果。我离得远，伸着长长的脖子随着他的一举一动360°旋转。不自觉间慢慢挪动座椅，在华佗还在认真检查期间，我已经不知不觉潜伏到二哥身后。
“到底怎么样啊？”看着华佗眉头紧锁我更加担忧，“是好是坏你也给句痛快话撒！你到底能不能救？”我发现医生都喜欢卖关子吊足我们家属的胃口。
“关兄的毒素比我预料中扩散得要快的多。”华佗停下检查的活儿，抬眼看了我一眼后就注视着对面的二哥，“你中毒几天了？”
“从昨天中毒到今天大概两天了。”二哥老实交代。
“两天？难怪了。”华佗恍然大悟，但很快又一转话锋，“但幸好伤在手臂上，如果伤到要害，不要三天，估计不足两日即可毙命了！这毒要是扩散到心脏骨髓，任谁都救不了！”
真怀疑是华佗耸人听闻，不就是肩帮中了一箭么，有毙命的危险？不过听他的口气一定有办法救二哥，那就行了。“华兄弟一定有办法救我二弟的吧？”大哥抢先一步说了我的台词。
“办法不是没有，不过的确有点难度。”华佗为难地看着我们。
“什么难度？你需要什么吗？你只要发话，我们都去找来。”我自己也没意识到自己已经窜到华佗的身边，我一下子再次执起他的小嫩手，略显激动。
“只要你能治愈二弟，叫我刘备做牛做马都行！”
“对，只要你能还我们一个健康完整的关羽，无论你提出什么要求，我们无条件答应。”大哥和赵云也纷纷表态。
“不是条件的问题，我不需要你们的任何回报。”华佗拿起茶杯盖子，“想要彻底去除毒素需要做一个困难的手术。”华佗继续玩弄手中的瓷杯盖，“手术大概是这样的：我需要切开伤口，然后用手术刀慢慢刮尽已经蔓延到关兄骨头上的毒。我是没问题，可是对病人来说，就算我这边有缓解疼痛的药草，但是这疼痛还是难免的，是非常人说能忍受的。万一意志不坚定有可能会……”
“我能接受你的刮骨疗伤。”一直闷在一边的当事人二哥突然坚定地说，“我关羽从小到大什么苦没吃过？没事，这点疼痛对我算不了什么！”
“关兄果然很有大侠风范！”华佗赞许地说，“冲着你这几句话，我华佗一定竭尽全力。我帮你稍微多用点麻醉的药草尽量减轻你的痛楚。”
“不用了。我不需要任何麻醉！”虽然讲这话的二哥是很帅气、很有魄力，可是这是可是动真格，可不是闹着玩。
我想稍微劝解一下：“二哥，你怎么、还是……”
“没事的，我说行就一定行！”二哥眼中有前所未有的坚定。我心领神会不再多说什么。虽说二哥一直是最好说话的，但一旦他认定的事，任何人都改变不了！最重要的，二哥体内的毒素扩散比较快，时日真的不多了，我们也只能靠华佗了……
“没事的，我说行就一定行！”二哥态度这么坚定，华佗也一再保证竭尽全力做好手术，我们陪同人员也不得不首肯。
“手术马上就要开始了。关兄，你准备好了吗？”华佗此时已经把手术中所需的药物和工具一一准备齐全，手握手术刀站在二哥的一侧。
“你这边有棋吗？”都什么时候了，二哥问棋干什么？我们一屋子人不解地看着他，华佗效果也迟疑了一下，接着迅速进了里屋，很快找出一副完整的棋来。
“手术时间一定很长，为了不无聊，大哥，你和我对弈吧？”
“啊？”二哥的话着实震惊了一屋子的人。连大哥都不由惊讶，“哦，好啊。”大哥在二哥对面坐下。
“华佗，我手臂上的伤就劳烦你了。”
华佗点头，重新拿起手术刀，放在火上使用高温杀毒。而二哥这边，二哥泰然自如地坐着，还要求大哥让技艺不精的他先出棋。一边旁观的我却捏了一大把汗，真的要用那烧的火红的刀子刮骨啊？没有任何麻醉还不疼死？我的手脚一起在哆嗦。
对弈开始不久，华佗这边消毒的工作也差不多了，我看着烧的火红的刀子心里一阵发憷。华佗拿起刀子在伤口处跃跃欲试，我害怕地双手蒙上眼睛，可又忍不住想随时了解二哥的情况，手指尖留出隙缝，不时偷偷窥探。
我看到华佗犹豫了一会后突然下定决心一般，握紧刀子。我看到了锋利的刀子穿梭在二哥古铜色的皮肉间，华佗技术很不赖，娴熟地割开一块块中毒后腐烂的肉。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血水留下来，我迅速闭上眼不忍再看，“把那块布递给我！”华佗对着我吩咐。每次抽血体检都觉得要我命，这种情况下，我更是怕的不敢睁开眼。这是怎样的疼痛啊？我感觉自己骨子里传来阵阵酸痛。
“赵云，你拿吧！我害怕。”我退后一步。让赵云去递那块布。恐惧间我抬眼看向二哥，他依旧淡定的坐着。脸上表情恬静安逸，好像那刀子进出的不是肩膀与他毫无关系似的。
“大哥，该你出了。”一般人早就发出杀猪式的惨叫了，二哥居然还一门心思放在下棋上。
“哦……好。”经二哥提醒大哥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光顾着看华佗游刃着的明晃晃的刀子居然忘记该自己出棋。可是这种情况下，一般人不是该大吼大叫、发泄巨大的疼痛，这二弟也太……唉……大哥随便拿起一个棋子所有所思，准备放下。
“大哥，你真的这么出？不反悔？”二哥好心提醒，“你这么出胜负可就要见分晓了啊！”
“啊？”已经不能专注于下棋的大哥定睛一看，才知道自己犯了多么低级愚蠢的错误，收回手，仔细一看棋盘，才发现自己形式不妙。
“大哥，心无旁骛，专心点下棋，不然你棋神的称号可要不保了！”手臂上正在被动刀子的二哥居然还能开玩笑，我真的不得不更加敬佩二哥的精神可嘉。
“哦，好……”大哥略显尴尬，尽量调整自己的思绪，试图集中精力，可是过了不一会，眼神再次飘移到华佗灵活的手下动作上。
好奇心战胜恐惧！我从指缝间依稀看着刀子在骨头间游移，看样子，华佗这边一切进展顺利。没有先进的医疗设备，甚至连麻醉剂都没有，从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我居然亲眼目睹这么一场骇人的真人手术：一点点切开皮肉、一刀刀刮着骨头、一针针缝合，手术持续了大概有一个时辰。
“好了。”华佗剪下针线放下手中的道具郑重的宣布，“手术非常成功，效果比想象中的还要好！”
“我们这边也可以结束了。”二哥吃掉大哥的最后一颗棋子微微一笑，“大哥，若不是你一直心不在焉，我这水平一辈子也没机会能赢过你！”转过头去随意看了一看伤口，手臂稍微活动了下，“谢谢华兄，辛苦了！我明显感觉到手臂上轻松了许多。”
“不用客气。我今天也算长见识了！关兄你真是太、太、太……”华佗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自己的感觉，“这么剧烈的疼痛中，关兄居然连眉头都没皱一个，还能自在的下完一整盘的棋！反正，我华佗这辈子没服过谁，今天，关兄令我心服口服！”
“华佗，我二哥的毒真的全解了？”我将信将疑。
“对。”华佗自信满满，“关兄弟的伤已经无碍。我给他一点外敷的草药，再好好调息几日便可痊愈了。”
“太好了！太好了……”我高兴地抱着华佗又蹦又跳，“你真厉害！简直是赛华佗嘛！”
“赛华佗？”华佗无知地看着我，“我本名华佗，徐兄为甚成我为赛华佗？”
“额……”我说话有不经大脑，忘记不同时空的语言障碍，不得不解释，“赛华佗是夸你的褒义词，是我们家乡的一种说法。在名字前加一个‘赛’字，有很强烈的赞赏之意。呵呵……”
“哦，原来是这个样子啊。”看华佗没有怀疑的表情，我知道我又忽悠过去了。来了这个银三国，其他本领没怎么学到，忽悠人的本事倒是日渐增长了！
“今日真的多谢华兄相救，我二弟才能这么快恢复。作为大哥，我先行谢过。恩公的大恩，我们兄弟三人一定谨记在心！他日定当相报……”下面就是一系列感激的话语。
闲聊中觉得这华佗真是个单纯、可爱的男孩，没有心机，你问什么他就答什么。
与华佗的攀谈中得知。他是个孤儿，很小就被师傅收养，师傅没有子女，待他如己出，疼爱有加。同时，师傅对他寄予厚望，严格要求，教授他自己毕生研究的医学。今天，他师傅出去采药不在……
“时辰不早了，我们差不多该回学校了。”赵云看了眼窗外提醒，其实他早就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