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
“小姑娘，你头发怎么被扯掉这么多？这么特别的头发，谁忍心下的了手啊？”我现在已经坐在医院的诊疗室里，一个年近半百的医生正帮我观察着头皮。
“我头发太长，自己不小心出门时，夹到了门缝里了”吵过一遍的东西，我不喜欢再搬出来讲第二遍，我觉得那样没意义。
成语堂听完我的解释，不自然的把还沾有我蛮多根头发丝的手手藏到背后，踱到门口边，我瞄了一眼他，又继续看向雪白的墙壁。
“小姑娘啊，你做事真是马虎。既然头发留太长，不方便，那就剪掉吧”
“每次剪头发都要20块银两，我觉得好浪费”
看着医生带上了一次性手套，我的心里开始有些犯紧张。
医生呵呵直笑“小姑娘，你还真是可爱，这么为妈妈省钱，你妈妈应该很疼爱你吧？”
“我妈妈在我五岁时就去世了”
医生愣住，忘记了手上的动作“对不起，我不是有意提到你的伤心事”
我摇头，笑笑了事，摇头同时看到了成语堂的脸。他现在这是什么表情？错愕还是傻呆？切管他呢？最好乖乖呆在门口，待会儿替我付医药费。看他都买的起小车，几十块的医药费，应该不会吝啬的吧？
“小姑娘，头皮牵扯的有些厉害，消毒水涂上去时，会有些痛，你得忍住，忍不住就喊出声，医生和你男朋友是不会笑话你的”
“他才不是我男朋友”太急速的脱口话，让我差点咬到舌头。
“疯婆子，医生说你是我女朋友时，你在心里应该感到偷笑，还唧唧歪歪的说什么废话，真是欠揍”成语堂挥起拳头，纯粹吓唬，并没见落到我脸上。
“我说的实话，才不是废话”我才不想跟这种人有什么关系，如果跟这种人扯上关系，到时推进大海都洗不清。
医生轻轻推开成语堂“小兄弟，万事不要太冲动。对这么可爱的女生怎么可以动粗？”
“疯婆子也算得上可爱的话，天下可爱的女生都死光了”成语堂对着医生，说话也是半点好听的语气都没有。
“医生，帮我上药吧，我想早点去学校”跟这种娘娘腔，简直就是没有话题聊。
当冰凉的棉签碰上我的头皮，我痛的倒吸了口气。
“小姑娘，疼就喊出口，不要硬忍”也许医生有听到我倒吸冷气的声音，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着我。
“医生，要不你先帮我的嘴唇消毒一下，头皮先不管了”
“怎么可以不管？头皮不消毒，改天会发炎！发炎的话，你的脑袋就完了”
我的额头冒出冷汗，我这一点点小事，没医生说的这么严重吧？
“小姑娘，你不要一副不相信的表情，医生我什么时候骗过人了？”
被发现了？哎我真的如老爹所说，无论什么事都喜欢写在脸上的吗？“医生，那你还是直接帮我消毒头皮吧，谢谢你了”
“糟老头，你给我用力点擦，看她还敢不敢都是唧唧歪歪的”
我瞪向成语堂，他还我一副：你敢把我怎么样的表情！真是讨厌的家伙。
痛医生你轻点吧，我疼得只能握紧拳头，上牙死死咬紧着下牙。
“小姑娘，你可以哭，我不笑话你”医生感觉到我疼的颤抖，他加快了手中的动作。
“不！我不哭”流血不掉泪的道理，我还是懂的。
成语堂吃惊的看向我，一直看着我的侧脸，久久没有移开。他心中冰冷坚硬的一角，在自己不知不觉中慢慢起了微妙的变化。
妈妈，我知道！你现在一定站在我的身边看着我。虽然我已经看不到，你变成天使的样子，但是我能感觉的到你的存在。妈妈，你现在肯定在微笑的看着我，认为我很勇敢，对不对？我没有让你失望，即使我现在真的疼得想哭，但是我不会让眼泪流出来，我知道你只喜欢看我笑！妈妈，我一直记得你的最后一句话，牢牢记在心里，永远不会忘，妈妈，你放心！
“真是个勇敢的姑娘”上完药水的医生，轻柔顺着我的背，让我放松“记得这两天头上不可以碰水，辛辣的东西禁食一下，知道吗？”
我愣愣的点头，呼终于完了，真是疼死了刚才。
还忍的我一额头的虚汗，我想用袖子去擦，却赫然发现两边袖子都已布满了斑斑血迹巡视了一周室内，没发现半张纸巾的痕迹。
“给你”成语堂把他的手臂递到我眼前。
我愣住，他把手臂给我？给我干嘛？莫非他良心发现，让我我张大嘴巴，狠狠咬了他手臂一口，然后心情一下子放松“谢谢”
“啊”当我放开他的手臂时，医院上下应该都听到了一声惨叫“你个疯婆子，你敢咬本少爷，看我不宰了你”说罢就提起我整个人。
“你手臂递到递到我面前，不就是要给我咬的吗？”
“你个疯婆子，真是疯够了。刚才看你满头虚汗，好心把我名贵的衣袖递到你面前给你擦，你居然咬我，真是活得不耐烦了你”
医生惊慌的上前，想帮我一把，却被成语堂一脚踹开，摔在地上“给我滚开，不关你的事，糟老头”
“医生，你赶紧帮帮我去报警，他疯了”哎哟我的娘，我的呼吸又很困难“糟老头，你敢去报警试试看，我马上叫人拆了这家医院”成语堂恶狠狠的看向医生，看得医生畏畏缩缩的躲到角落，当隐形人。
“娘娘腔，你给我走开”
“疯婆子，你再叫我这样难听的外号试试，信不信我像拆医院一样，把你的骨头都拆了？”
娘娘腔！娘娘腔！我在心里念上几十遍，转头不看他。
“上完药，就跟我回学校去，免得顶着一头乱七八糟的头发在这边丢人现眼”成语堂放下我，我一时站不稳的往后倒退几步。
“你去算钱，我自己坐公交车回学校”
我想从他身边穿过去，成语堂却像拎小鸡一样，抓住我后背的衣服，把我整个人提了起来，我又是一声尖叫。
“一点重量都没有，这么轻！你每天都****的吧？”
“你才****”真是恶心的家伙说恶心的话。
“你再给我狡辩几句，我就这样直接把你往墙上扔去，让你尝尝头撞墙的滋味”成语堂提着我，在柜台算好钱，又提着我走出医院，他这样的“壮举”引来医院的走廊，不少病人的回头“看什么看，找死是不是？”
我在心里臭骂他，一个十几岁的小屁孩，怎么对每个人都那么的拽？对年近半百的医生一脚飞过去，对中年的病人也这样大呼小叫，成语堂，他真是目中无人的不像话。
快到他的车前时，我捂住眼睛不敢看，深怕他又一个扔垃圾的动作，把我丢进车里。但是他在到达车边时，却动作轻缓的放下我。
感受到脚踏实地，我不敢置信的放下遮在眼睛上的双手，看向他。成语堂没有看我，只是自顾自的打开车门坐上驾驶座“疯婆子，还不上车，我不扔你，你是不是觉得不爽？”
“我要自己坐公交车去学校”我赌气的转身。
“你”成语堂气得从驾驶座上塌下一只脚，我赶紧一个急转身，打开他后座的车门，溜进去。
回学校路上，我从车窗看见路边一个老奶奶，至少有六七十的样子，老奶奶她已经满头白发，背驼的很厉害，还很瘦弱。她正站在路边卖大葱，招呼了很多的路人，都没人理睬她，一篮子的大葱，还满满的摆在地上。
看到这样的一幕，我的鼻子一酸，心里泛起酸涩的味道“停车”
成语堂紧急刹车，让我的头撞向前头椅子的靠背，我疼得嗤牙咧嘴“喂，你刹车就不会通知一声吗？”
“疯婆子，谁让你叫本少爷停车了？让你尝尝苦头”成语堂嘴巴虽这样讲着，但我分明看到了他脸上的关心之色。
我打开车门，往后跑去，跑到老奶奶的身边停下来。
“奶奶，我要买你全部的葱，你给我算一下多少钱吧”我蹲在篮子前，抬头看着老奶奶“小姑娘，你买这么多葱干什么啊？吃久了会枯黄的，还是先买一点点吧。奶奶给你拿五毛钱的量就够了”老奶奶弯腰准备拿一撮。
“奶奶”我按住了老奶奶满是皱纹的手“奶奶，我真的要全部买了，你给我算一下多少钱吧，我现在赶着回家把葱给我老爹，你算算价钱”
“小姑娘啊，你家人再多，也吃不了这么多的大葱啊”
老奶奶怎么这样执着不肯卖？“奶奶，我老爹是准备送人的，现在大葱都很难买，我老爹就想拿大葱送人，又便宜又不怕被人拒绝，再说了，吃多了大葱，对身体好啊，大葱……”我花了十几分钟的讲演，总算让老奶奶点头把全部的大葱卖给了我，加上篮子，奶奶说只要20块钱，我故意拿了一张一百块，让老奶奶找不出钱，就理所当然不用找钱给我了，呵呵我为自己的聪明脑袋骄傲。
“奶奶，你这么老了，该在家休息，怎么还出来卖大葱呢？”
“哎我儿媳妇对我不好，儿子都听媳妇的。他们饭就给我盛一点点，我都吃不饱，只能自己去种点葱来卖，然后肚子饿时买点面包吃。小姑娘，奶奶我谢谢你，你真是个好心的人，好心会有好报的，小姑娘，奶奶真的谢谢你”老奶奶激动的对我鞠躬，我连忙扶住老奶奶的双手。
“奶奶，你不要这样！奶奶，你家住哪儿？我以后有空去看你吧”
“就在那边”老奶奶指向对面一栋三层楼高的房子。
家境还不错，居然这样对老人，真是该天打雷劈的家人，我愤愤的想着“奶奶，你小心点过马路，我有空去看你，好吗？现在我得回家了”
“好好，真是个好心肠的小姑娘啊”看着老奶奶蹒跚的走远，我才提着满满一篮的大葱往成语堂的车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