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废都后院:道不尽的贾平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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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润格告示

平凹最早的一幅润格告示,是写在16开的宣纸信笺上的:“凡索字者,每幅千元。否则,免开尊口。拒赴堂会,望合作。”落款是“一九九五年十二月:主人”。在“主人”二字后,加盖的是一方新启用的“贾平凹”印章。

刚好这个月的28日,我和燕玲陪同国家计委三线建设调整改造规划办公室主任王春才拜访平凹时,看到了这幅贴在门后的润格告示。

我开玩笑说:“平凹,我把这润格告示扯下来,给你做个宣传。”说着,佯作就要动手,平凹连忙制止:“不行,不行。”我说:“那你给我重写一个。”他又是“不行,不行。”我说:“要么你给我写到本子上。”我顺手把采访本给他,平凹不接,还是那一句:“不行,不行。”无奈,他的21字润格告示,任凭你费尽口舌使尽方法,也是“骗”不到手了。我只好“亲自”动手把它抄录下来。

平凹写这幅润格告示,也是出于无奈。有一次,西安北郊一个老板慕名邀请平凹赴“堂会”,自以为财大气粗,一而再,再而三地执意索字,气得平日从不多言“更不发火的平凹当场把笔甩了。”

又有一次,也就是这幅润格告示问世前的11月12日晚,位居西安南梢门的一个饭店经理趁平凹与我等几位朋友聚宴之时,提出“免费招待”,条件是饭后“笔墨纸砚伺候”。不料,平凹十分反感,气愤地说:“好像我是来讨饭的,我不信我的字就不值一桌饭钱,这是糟踏人么!”最后,不得不取消了原有的安排。后来,平凹索性明言拒绝这样的吃请“堂会”了。

1996年4月9日,我和燕玲去平凹家,忽然发现门后的润格告示不见了。落座一看,在客厅的大画框里,装裱了一幅更大的润格告示。自右至左,上书:“老树如卧”四个大字,右方竖写四个小字:“微波若清”。后书“平凹”二字,并盖红印。大段文字自右至左竖排。好在文字精练,文采飞扬,权当一篇精短美文抄录于后:“平凹九六年:润格告示:自古字画卖钱,我当然开价,去年每幅字千元,每张画一千五,今年人老笔亦老,米价涨字画价也涨:一、字。斗方千元,对联千元。中堂一千五。”

二、匾额一字五百。

三、画。斗方一千五。条幅一千五。中堂两千。

“官也罢民也罢,男也罢女也罢,认钱不认官,看人不看性。一手交钱,一手拿货,对谁都好,对你会更好。你舍不得钱,我舍不得墨,对谁也好,对我尤其好。生人熟人都是客,成交不成交请喝茶。”

文尾的“句号”上,加盖的红印和右上方的红印一样,是“平凹印信”。

我和平凹的西北大学同班同学冯有源一起抄完润格告示。友源说:“这幅字给他挡了不少驾,解了不少围。”

我也问平凹:“这润格告示公布之后,前来求字求画的人多了还是少了?”

他高兴地说:“少了,少了,闲人少了,杂事也少了,我正好弄我的长东西。”长篇小说《土门》就是在这之后写出来的。

后来,我以《贾平凹和他的润格告示》为题写了一篇文章,于1996年8月1日首发在《西北航空报》上。1996年8月22日,发行量很大的《文摘报》又作转载。

此后,有很多朋友通过我向平凹求字。我曾让平凹写过一个“字画价目”,出示给欲求字画的朋友。这样简单明了,使我省了不少口舌。原文是:“军民:谁若要字画,条幅斗方皆2千元。”

(如特殊关系,不得低于1千5)。

画,3千——4千元。

匾,一字五百,原价。

平凹98.2.19

1999年5月,平凹曾写过一个259字的《再示润格》,只在画框里放了很短一段时间就取掉了。原因是文字显得冗长,字句稍欠斟酌,夫人郭梅不同意“再示”,平凹也不让翻拍和抄录。我后来得到了《再示润格》,在此省略不录。

当我12月14日去太白大堂时,平凹又写了一个润格告示:“书法:中堂三千,条幅两千,斗方两千,牌匾一字五百。

绘画:四尺五千,条幅斗方三千,小品五百至一千。

不应酬,不赴堂会,敬请遵守之。”

这几年,平凹先后出了《贾平凹书画珍藏本》、《贾平凹书(道德经)》、《中国当代名画家丛书·贾平凹》等书画集。而且,平凹书画情趣愈来愈浓,陆续在西安,深圳,石家庄等地举办书画展。与此同时,冒充贾平凹的假字假画也充盈西安和各地的书画市场,假平凹的书画屡见不鲜。

2002年3月18日,我建议平凹借着出书办展的有利势头,也为了拉开真假字画的价格差距,并防止中介人员乱抬价格,“今年必须再写个润格告示。”平凹也说:“我考虑一下。”没过两天,再去大堂时,平凹新的润格告示已贴在柜橱的玻璃上,全文从右至左竖排:“字画价,壬午岁初平凹立四尺整张画一万五至两万,斗方五千至八千。

书法四尺三千至四千,斗方条幅二千。”

当我6月21日去大堂时,平凹把“字画价”又换成了“书画价”。这是横排,用中文数字标明的,内容如下:书画价

书法:

四尺三千元——四千元

三尺两千元

斗方两千元

条幅两千元

匾牌一字一千元

画:

四尺一万五千元——二万元

斗方五千元——八千元

凡索字画者,请遵守。平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