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废都后院:道不尽的贾平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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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调解纠纷

常言道:“谁家勺子不碰锅?谁家灶火不冒烟?”

1996年6月25日,也就是陕西神剑文学艺术学会开会的前一天,我和燕玲为一些家庭琐事闹翻了。

几年来,每逢6月份就会惹点儿事儿出来。

小女儿明媚远在重庆,6月29日是她的生日,燕玲总想这些日子回重庆看望女儿。

而我,每年6月都有个痛苦万分,不堪回首的日子。6月30日是我的爱妻安池的忌日,几年了,我无法忘记。

对于我和燕玲,那些日子好像是一堆干柴,一堆汽油,一堆炸药,只要有一点火星都会引起烈火和爆炸!

那天,我急着处理版面,还要准备发言,没有午休就到了办公室。燕玲却收拾行装出门去了西北大学。先去找平凹,他不在家。又去找费秉勋老师,他是我的蓝田老乡,又是教我《周易》的老师。费老师见状,认为这可非同一般。他立即与平凹联系,通话,让平凹赶紧到屋里来,说:“燕玲跟鲁风闹别扭,一气之下要回重庆,要是鲁风问我要人这可咋办?”

平凹说:“宁拆十座庙,也不能拆一桩婚,咱一块儿把她送回去。”

下午5点,我正要走出国防工办的大门去会议报到时,不偏不歪碰见平凹夫妇和费老师陪着燕玲走进大门。

老天呀,老天!我要是早走几秒,他们要是迟来一分,那就会阴差阳错分道扬镳!

平凹把我叫住,他说:“闹啥呢?两口子么,狗皮袜子没反正。我把燕玲留住,怕人走了不好交待,又跟费老师一块儿来家劝解。这是人情,也是缘分,你可要识劝呢。”

我是个识劝的人,又何况今天出面调解家庭纠纷的是著名作家贾平凹和夫人郭梅,还有周易研究专家费秉勋老师。我和平凹,费老师在后,燕玲和郭梅在前,一起回家。

平凹叫我“少说几句,多赔情认错。”他还说,“女人就是要哄的。”说着,他先笑了,费老师和我也笑了。

我这时才注意到平凹,他的左手虎口贴了一片大蒜。我问他:“咋咧?贴蒜片干啥?”

平凹说:“事情多的,把人忙得都上火咧,牙疼得很!”

我说:“这,你可得小心呢,牙疼不算病,疼起来要人命!”

平凹说:“疼也没办法,这些日子急着改《土门》呢。”他话题一转又说,“为了你俩的事,我一天少写一两万字呢!”

我忙说:“真对不起,真对不起!”

我知道《土门》是继《浮躁》《废都》《白夜》之后的又一部长篇小说,夏天又是他创作的黄金时间。一句“真对不起”,又怎能表白我对平凹的歉意和感激之情!

回家后,燕玲再埋怨,再发牢骚,我都不多说一句话,完完全全按照平凹的事先安排办,一切行动听指挥。

当燕玲说起平凹为我俩写的第一幅字:“有缘千里来相会。鲁军民与李燕玲二君一夜忽来家,谈及其婚姻之美满而奇遇,令人羡之。遵嘱为二君书之,祝百年之好。”她很动情地说:“为了贾老师这幅字,我也不跟老鲁分手,我要对得起贾老师。”

此时,我已热泪盈眶。我说:“我也一样。”

谁知平凹却开了个玩笑:“这还不好办,把字撕了,一人一半。”

我俩异口同声:“这可不行!”

郭梅说:“你俩都想到一块儿了,还闹火啥呢?”

我俩破泣为笑。

费老师说:“这一河水开了,家和万事兴呢。”

平凹说:“咱把人家两口子劝了半天,口也干了,肚也饥了。”

燕玲说:“我给你们做四川麻辣面!”

我说:“你还不快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