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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7 孩子气的“婚礼”

礼傲的步伐又大又急又快,凯瑟琳几乎被他拖行。

终于走到车边,礼傲摸遍全身上下每一个口袋却找不到车钥匙,他低沉地骂了一句脏话,这是凯瑟琳第一次听见礼傲讲脏话。

“在我这里。”凯瑟琳怯怯拎起车钥匙晃了晃,看来礼傲真的是气疯了,竟然不记得这辆小破车的主人是她,礼傲自己的车曾被鉴证人员拖走取证,虽然已经还回来,但礼傲嫌脏弃而不用,另外订购了一辆同款的凯迪拉克SRX,尚未运到。这是凯瑟琳第一次见识到礼傲的少爷脾性还有他过分的偏执。

“拿来!”礼傲一把夺下钥匙。

凯瑟琳掌心被钥匙上沟槽划得很痛,她咬了咬嘴唇,“还是我来开吧?”

礼傲猛然转身瞪视凯瑟琳,“怎么,你怕我制造一场车祸把你也弄死?你别忘了,我也在车上呢!”“不是,不是,当然不是。只是你看起来好累的样子。”凯瑟琳硬着头皮和情绪失控的礼傲讲道理。“为什么?!”礼傲突然捏住凯瑟琳的肩膀用力大喊,“为什么别人都怀疑我是杀人犯的时候,你还跟在我的屁股后面,好像我受了别人的欺负需要你的支持和保护?为什么知道我得了爱滋病之后,你不马上掉头跑开,像其他所有人一样,避之唯恐不及?你是不是真的那么蠢?凯瑟琳!你是不是真的有那么蠢?”

“礼傲……”凯瑟琳难过地看着礼傲,她不知道怎么为自己辩白。她为什么要掉头跑开?就因为他生病了吗?不,她不会因为这样就离开礼傲的。不会的。相反,她会因为他生病而留下来。

礼傲突然把凯瑟琳搂进怀里,很紧很紧地抱住,似乎她是他在这个世界上仅剩的珍宝,他的下巴枕在她的发心上,“对不起。”礼傲说。

凯瑟琳刚想说没关系,头顶突然一阵温温的湿意,凯瑟琳吓得不敢动也不敢说话。礼傲哭了,对吗?一时间,似乎所有的声音都消逝了,只剩下礼傲的呼吸和心跳还有她自己的呼吸与心跳混杂着回响。怦怦,呼呼,怦怦,初听十分杂沓,但不久之后就很和谐了,似乎他们分享着彼此的心跳和呼吸。凯瑟琳突然十分感动。

在来来往往的过路行人看来,这只是一对温情拥抱的情侣,只有凯瑟琳一个人知道她顶心的头发越来越湿、越来越湿。其实,礼傲是很脆弱的人,凯瑟琳想,在他内心深处,他很脆弱,像水晶,很晶莹,很华美,但也很脆弱。

礼傲放开凯瑟琳,他立即留意到她手臂上的红印,他嘴角动了动,颇为懊悔的样子。

“礼傲……”凯瑟琳则留意到礼傲的眼眶很红很红,还有他不肯正视她的目光。

“什么?”礼傲垂着眼帘说,他的手指在那几道红印上轻轻地摩挲。

“唔……”凯瑟琳不知道如何措辞才妥当,她抬手想摸摸头顶的头发,礼傲刚刚真的哭了,对吗?

礼傲猛地捏住凯瑟琳的手,“你来开车。”他说。他还是低垂着眼帘不肯正视她的目光。

西恩和威廉听闻了娜娜的意外死亡以及礼傲的麻烦,他们都很想留下来支持礼傲,但作为知交,他们深知依着礼傲那种清高的性情,这种时候他最不需要的就是来自朋友的关怀,如果他们不想激怒礼傲,最好的方法就是佯装不知。

于是,西恩和威廉提前结束假期。开车去机场的途中,威廉忍不住慨叹:“没想到礼傲也会有今天。”其实威廉讲这话并无恶意,只是礼傲一直那么完美,难得看到他倒霉,威廉只是孩子气地觉得痛快,“撒旦是他现在的名,他在天上的名已佚。”威廉怪腔怪调地说。

西恩皱紧眉头,虽然他知道威廉并无恶意,但他还是看不惯威廉玩笑的态度,这是颇为严重的事件,不该随意拿来开玩笑,“并没有人说礼傲做了什么,就算现在警方调查他,也不过是遵循常规调查的例行程序,礼傲很快就没事。”

威廉偷偷做了个鬼脸,不敢再接腔。

“还有,”西恩十分严肃地说,“如果礼傲真的陷入麻烦,我会告诉警方那晚你去找过娜娜。”西恩看似油滑世故,内心却充满正义感,“我不相信礼傲会伤害娜娜。”

威廉大怒,“这么说,你相信我是杀人凶手了?”

“我并没有这个意思。”西恩自悔失言。

“好吧,你去说好了,你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好了,反正我只是上了她,然后我就走了。我懒得再和你废话。”威廉赌气地别开脸。

西恩叹了口气,又说:“娜娜曾经提过她有家族心脏病史对不对?”西恩记得威廉曾随口提过。

“对,她私下向我咨询过。”威廉僵硬地说。威廉是心脏科大夫。

“如果是心脏病突发引起猝死,尸体解剖的时候能不能证实死因?”

“不一定。”威廉认真想了想,这才回答。

“为什么停在这里?”礼傲不解。

夜色中的公路看起来像没有尽头。

“看那里,那座加油站。”凯瑟琳的手指在车窗玻璃上点了点,“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约会吗?”

礼傲不由笑起来,“你以为我要在这里丢下你,吓得哇哇乱叫。”

“可是你只是拉着我去买彩票。”凯瑟琳也甜甜地笑起来,“你还交给我保管,你说如果中了大奖之后我肯把彩票还给你,就证明我是个好姑娘。”凯瑟琳一辈子忘不了那一刹那的感动,她从来不曾如此被人信任过,每个人都认为她轻浮她妖娆,她是妖精她是祸害。

礼傲沉静地回忆着他和凯瑟琳初遇的情景。

“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看见你就喜欢吗?”凯瑟琳笑眯眯地问。

礼傲挑眉,“因为我蠢蠢的,连托盘都接不住,看起来很好欺负?”

凯瑟琳笑得东倒西歪,“才不是呢!”她捶他一下,“因为你很帅,很帅很帅很帅很帅很帅……”凯瑟琳一口气说下去一直说到没气为止。当然还有一层原因,礼傲是富家子,凯瑟琳多年的街头智慧告诉她这样的男人决不可轻易放过。凯瑟琳虽然直率,但这层原因她永远不会告诉礼傲,因为相处久了,他的钱对她而言不再重要。“你呢,你为什么一看见我就想追我呢?”凯瑟琳问,“不许说因为我漂亮。”

“那么?”礼傲低头苦思,“对不起。”他严肃地说,“真的只是因为你很漂亮。”非同寻常的美貌,美得让人想蹂躏,想损毁。礼傲侧脸打量凯瑟琳,她的眼睛似乎永远都这么璀璨流转,她的嘴唇永远都像火光中的玫瑰,她始终令人惊艳,和她朝夕相处这么久,她的美色从来不曾在他的眼中消褪过。甚而至于,她又多了一种由内而外的美丽,凯瑟琳也许很粗鲁,智力也许比一只波斯猫高不了多少,她连文艺复兴这个单词都不会拼读,但她有一颗金子般的心,她懂得关怀别人,她也愿意关怀别人,生性冷漠的礼傲认为这比什么都重要。

如今回想,礼傲几乎不敢相信自己曾经怀着那么险恶的用心接近凯瑟琳。说真的,今天礼傲宁可牺牲自己也不会伤害凯瑟琳。

“你不能只因为我的漂亮就喜欢我。”凯瑟琳很不高兴地说,“你应该显得特殊一点!”

显得特殊?在她曾经有过的那些爱慕者中间显得特殊?礼傲有点介怀,但他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好吧,另外一个理由,因为你是个好姑娘。”

“不可能!”凯瑟琳惊叫,“你哄我?!”

“你是的。”礼傲十分平静又十分肯定地说。

凯瑟琳呆了呆,然后放声尖叫:“礼傲,我爱死你了!”凯瑟琳热情洋溢地说。

礼傲十分享受她这种热切的表白。

岂知,凯瑟琳接着说:“礼傲,我们做吧!”

礼傲急忙举手格开准备扑过来的凯瑟琳,“不行!”

“我不在乎。”她已经明白他刻意与她保持距离的原因。

“我在乎!”礼傲斩钉截铁地说,他的声音里几乎带着三分愤怒,“好了,”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保持温柔镇定,“我们不要再讨论这个问题了,就按我们曾经约定的那样,好吗?没有更亲密的身体接触,好吗?”

“礼傲……”凯瑟琳的声音变得十分柔婉,她仍没放弃诱惑他的努力。

“凯瑟琳,就算我只是不小心捏红你的手臂,我也会难过内疚,假使你因为我……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我也不能冒险,我会因此到死都无法原谅自己。凯瑟琳,我想保护你,不想伤害你。所以,凯瑟琳,不要再勉强我了。好吗?不要让我难过,好吗?”

“……好。”凯瑟琳不知道她该如何说“不好”。凯瑟琳知道自己很美,这是她唯一的特长,她怎么可能不知道?从小到大围在她身边转来转去的那些男人的终极目标只有一个,就是剥光她的衣服,就连爱德文都不例外。但礼傲不同。他是真的爱她,她知道,“礼傲,我喜欢你。”凯瑟琳说。

“仅是‘喜欢’而已吗?”礼傲隔着凯瑟琳的头发摸了摸她的脖子,他认为她又用错了一个动词。

凯瑟琳吸了吸鼻子,她极力忍住才没哭出来,“是医疗事故对吗?”她故作轻松地问。

礼傲叹了口气,“算是。”

“你是为了救人对吗?”凯瑟琳用笃定的口吻追问,她的眼中闪烁着敬慕的光芒。

“完全正确。”礼傲的口气十分嘲讽。他救那个美丽的少女,绝非因为她是病人,而是因为她是美人。礼傲不准备再欺骗自己。他对救人可没有什么兴趣,他报考医学院不是因为可笑的南丁格尔情怀,而是因为最聪明的孩子才读医学院,他喜欢享受优越感,享受别人的羡慕和嫉妒。

“我听说现在有好多好多新药,就算得……得病了也没关系。总还可以再活个十几二十年。”凯瑟琳热切地说。

十几二十年?凯瑟琳的口吻听起来似乎这是多么漫长的岁月,似乎就等于半个人生一样。礼傲好笑地想,也难怪,凯瑟琳不过刚刚二十岁。可是病了的人生还有任何意义吗?礼傲宁可速死,他绝无可能接受苟活。

“然后这么长的时间里,一定有更好的药,所以到最后一定有完全控制病情的方法,所以礼傲一点问题都没有,你不会死的!”凯瑟琳十分乐观地说。

礼傲失笑,“真的哦!”他不想戳破她美妙的幻梦。

“所以我们还是可以结婚生小孩。”凯瑟琳把头枕在礼傲的肩膀上。

啊,这是她第二次提到和他结婚的事。“是呀。”礼傲顿了顿,说。

“再过三十年四十年五十年,我陪你一起去死。呵呵。”凯瑟琳像在开玩笑似的。

“好呀。”礼傲一边说一边心想,多美的梦。不可能实现的美梦。

“好吧,那我们结婚吧!”凯瑟琳又开始兴高采烈。

“凯瑟琳,你在开玩笑,对吧?”礼傲惊讶极了。

“没有!”凯瑟琳用力摇摇头,笑得像朵盛放的花。

“那就是说,你刚刚向我求婚了,对吗?”礼傲试图用说笑话的口吻说。

“对呀,求求你让我嫁给你吧?”凯瑟琳双手交握在胸前做祈祷状,“你不爱我吗?你不要我吗?你觉得我配不上你吗?你一定是觉得我配不上……”凯瑟琳的情绪陡然低沉下去。

“我没有!”礼傲急忙说。

“那么你就是答应了?”凯瑟琳脸色一变,又那么鲜艳灿烂。

“我……”

“我就是知道你是真的喜欢我,一点都不掺假!”凯瑟琳用力拥抱了礼傲一下,继续自说自话,“我帮你戴戒指!”

戒指?哪来的戒指?礼傲被凯瑟琳层出不穷的花样搞得晕头转向。

凯瑟琳捏起手指,好像捏住了一只看不见的隐形的戒指,她煞有介事地捧起礼傲的左手,一本正经地帮他套上根本不存在的戒指。

礼傲傻了眼。

凯瑟琳拍拍他,心急地说:“该我了!该我了!”她冲礼傲伸出左手。

礼傲瞠目结舌地看着凯瑟琳。

“快点呀!”凯瑟琳白了他一眼。

礼傲无奈,只好模仿凯瑟琳的样子为她戴上根本不存在的戒指。说真的,礼傲三岁的时候都没干过这种可笑的蠢事,没料到快三十的时候竟然有如此幼稚的行径。实在太幼稚了,若非为了迁就凯瑟琳,打死他也不干。“戴好了。”礼傲轻轻托着凯瑟琳的手,他看着她柔腻细软的左手,不知为何视线中竟然真的闪现钻戒璀璨的光芒,他几乎可以看清钻石的形状,那是非常奇特的扁圆形,周围镶嵌着花瓣状的黄金薄片,看起来像一朵花心璀璨的太阳花正在凯瑟琳无名指的下方热烈地盛放,好美,好美,“啊,好漂亮的戒指。”礼傲听见自己说。这辈子,礼傲的心里不曾如此甜蜜过。

“新人接吻!”凯瑟琳像被刚刚放出笼子的小鸟一样突然扑向礼傲。

礼傲颇为气苦地想,为何他常常被她吃豆腐,他们之间似乎存在很严重的角色错乱的问题。

凯瑟琳放开他,很轻柔地说:“我们结婚了哦,礼傲。”

“嗯,我们结婚了。”礼傲看着凯瑟琳,他笑出来,笑容含在嘴边。

凯瑟琳突然用力扯他的脸颊。

“干什么?”礼傲吓了一跳。

“我想看到你笑出牙齿的样子。”

礼傲哑然。多么怪异的女孩子。

“不要连笑都保留着。”凯瑟琳说。

礼傲无语,他被触动。

凯瑟琳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好,她转转眼珠,颇为遗憾地说:“可惜没有酒,不然我们就可以庆祝了!”

“你尾厢里面应该有。”礼傲想了想,说。

“嗳?”凯瑟琳十分惊讶,“我不记得我……”

“上次你开车来我家,我发现你车里很乱,后厢更加乱,所以我就顺便帮你整理了一下,后厢里面有瓶龙舌兰,我不小心给丢掉了,于是我就拿了一箱香槟放进去。”礼傲越解释越心虚,他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竟是如此婆妈的人,他为什么要帮她整理车厢?

“啊!”凯瑟琳恍然大悟地叫起来:“我说呢,我车里的味道为什么突然好闻起来。”

礼傲重重地叹了口气,无语。

“可是我不记得我车后厢有瓶龙舌兰。”凯瑟琳苦思冥想,她从来没有在尾箱放酒的习惯,实际上,凯瑟琳也不知道自己的尾箱里面塞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也许是你哪次购物之后漏下的?”礼傲帮她分析。

“哦,对!对!”凯瑟琳用力拍了拍礼傲的肩膀,“你真聪明,礼傲,你什么都知道。”

礼傲的眼角抽动了一下,“我去拿香槟。”他认命地说。

“这样的酒喝一百瓶也不会醉吧?”凯瑟琳不太满意地说。

礼傲再度重重叹息,凯瑟琳喝酒就只喝酒精吗?真是够粗糙。礼傲忍不住挑剔她,但他立即提醒自己要尽快学会接受凯瑟琳的每一种脾性,他们在截然不同的环境长大,如果想长久地相处下去,必须有人退让和容忍:“你觉得有点淡口对吗?”礼傲温和地说。

凯瑟琳做了个鬼脸。

礼傲不准备教凯瑟琳怎么品酒,他怕她会听睡着,“是有点淡,下次不喝这种了。”礼傲说,“但眼下只有这种。”

“好吧,那就将就一下吧。”凯瑟琳说,“嘿,嘿,礼傲,酒瓶上为什么没有标签?”凯瑟琳不解。

“这是自己家酿的。”

“礼傲你自己会酿酒?天啦!超人!你真的什么都会!”

礼傲笑起来,“不是我自己,是我外公还有舅舅们。他们有自己的葡萄园和酿酒厂。”礼傲轻描淡写地说。

“他们很有钱对吧?”凯瑟琳自然而然地问下去。

礼傲不易察觉地皱皱眉头,但还是立即点点头。

凯瑟琳歆羡的吸了口气,“哇!”她低低赞叹。过了一会儿,她又开始嚷嚷肚子饿,把礼傲有钱的外祖父丢到脑后。

礼傲发自内心地笑出来,“这里什么吃的都没有,就算我去拔几株仙人掌,也要腌过才能吃。忍一忍,就快天亮了。”

“哪有?明明才两点。”凯瑟琳用力揉肚皮,“不管了,你给我吃吧?”

咦?怎么每次讲到吃凯瑟琳都能想到他?礼傲好气又好笑,“杰森怎么突然跑来看你?”礼傲急忙转移凯瑟琳的注意力。

一提起杰森,凯瑟琳明艳如太阳花的小脸立即变得如被风雨吹打过的秋菊,“他呀,他呀!谁知道他呀!”

凯瑟琳对杰森的关切令礼傲十分介意。

“我一直都告诉他不要离开墨西哥,不要回来,可是上次他告诉我他得罪了当地黑帮,不走不行了。谁不好搞,去搞人家老大的女人?”凯瑟琳忿忿地说,“这个杰森呀,十足一个惹祸精!一个麻烦制造者!”凯瑟琳叹了口气,又说,“和我一模一样啦。”

“他和你才不同!”礼傲冷冷地说。

“一样啦。你不懂我们这样的人啦。”凯瑟琳说。

礼傲更怒,他沉吟了一会儿,不动声色地问道:“杰森和你一起在纽约长大对不对?”

“对呀。”凯瑟琳心无城府地回答。

“他去墨西哥干什么?工作吗?”礼傲温和地追问。众所周知,墨西哥是逃犯的天堂。

“不……不是啦。”凯瑟琳不想对礼傲撒谎,但又不想说出实情。

“他是逃犯,对不对?”

凯瑟琳猝不及防,“你怎么知道?不,不是啦,不是你以为的那样。”凯瑟琳用力为杰森解释,“杰森其实很善良的。”杰森虽然有案底,但每次都是因为打架斗殴,他从来不欺侮女人更不沾染毒品,他也从来不曾偷窃或者是抢劫。对于在街头长大的小孩而言,很多时候必须用拳头讲话,杰森打人也是身不由己,更别提其中还有很多次是为了帮助凯瑟琳摆脱色狼们的纠缠,“杰是很好很好的人,几乎就跟你一样好!”凯瑟琳非常用力地为杰森辩护。

礼傲大怒,他终于无法掩饰自己的愤怒,“你为什么要和这样的人搅在一起?”

“什么这样的人那样的人!”凯瑟琳被礼傲的口吻刺痛,跳起来维护杰森,“你又不认识杰森,你凭什么随便评价他!”

看到凯瑟琳如此保护杰森,礼傲怒火中烧,“我不认识他,但我认识你,我知道如果你再这么是非不分地维护你的逃犯朋友你会被他牵连!”

“什么逃犯朋友?!”凯瑟琳尖声叫起来,“杰森才不是逃犯,警方是无罪开释他的!没人能证实他和爱德文的死有关!警察都是笨蛋他们根本没办法证实是我和杰森串通害死了爱德文!”

不经意间听到这么耸动的秘闻,礼傲不由呆住。

凯瑟琳看到礼傲震惊的神色,这才意识到自己情急之下说出了什么。

凯瑟琳慢慢地、羞惭地低下了头。

礼傲深呼吸,“好吧,现在,凯瑟琳,我希望你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谁是爱德文?他为什么死掉?还有你和杰森为何牵扯进去!”礼傲的口气并不是十分严厉,关切的成分更多。他简直不敢相信凯瑟琳对他保守了这样重大的秘密。在他心目中,凯瑟琳十分天真,不像会有如此森然的秘密的人。凯瑟琳期期艾艾地说:“我希望你明白,杰森不是坏人,若不是为了我,他不会这样做的……”

“够了!别再为那个杰森讲好话了!”礼傲大喝一声。

凯瑟琳吓得全身一颤,然后眨了眨眼睛,眼泪一滴一滴地滚下来,“我根本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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