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江城电视台举办“全家乐比赛”,要了好多市里有名公司当赞助商。这下曲二与李大幸的房地产公司、李俊的万利有限公司、还有曲二认识的私营医院的老板海仁等临江城有名的私人老板们。会议章程一公布于众,人们看到头等奖是笔记本电脑,二等奖是彩电一台,三等奖是山地自行车一辆,这下好多人家报名参加。 比赛那天,绝大多数家庭提前到场,在舞台上是全家上阵,各尽所能、相互配合。那是各家有各家的绝招,吹、拉、弹、唱各种各样的表演真是精彩非凡。
唯独老乐家在缺席几轮时赶到,主持人还是让他们上台了。老乐的女儿牵着大约十三岁的女儿走到台前,后面跟着提把二胡的女婿。还有老乐与婆婆,儿子与儿媳带着小孙子也上场了。老乐的儿子会手提琴,媳妇会舞蹈,这个小孙子由婆婆带着满台的乱跑。老乐与女儿,还有外孙女只会唱歌。上台后女婿坐下后就拉起了二胡,儿子拉起了小提琴,女儿、老乐、外孙女歌唱起来了,在二胡委婉的曲调中媳妇翩翩起舞,小孙子也站着一动不动地唱起来了,乐婆婆喜得张着嘴笑得合不拢嘴了。老了家的演出是那么真挚动人,评审团打了个较高的分。
随后一家三口上台了,是女儿、爸爸与妈妈,这家的每人年龄与女婿家差不多,女孩也是十二三岁。 表演的是爸爸拉二胡、妈妈伴舞、女儿独唱。只不过全家人现场发挥不好,当然就被淘汰出局。在这一家三口要走下比赛台前,主持人要这女孩发表参赛感言,可这小女孩却哭了,哭得那么伤心,根本没法讲话。主持人见这小女孩哭得不止,在安慰女孩的同时忙求女孩的母亲说几句,这就叫救场,免得这热闹场面被这女孩搅糊了。可这女孩的母亲也哭了,哭的也是那么伤心,主持人只好求助地望了望女孩的爸爸。
爸爸开口了,“同志们,这位女同学叫小娟,是我医院免费治疗的病人。我是小娟同学的主治医生,那位是我们血液科的护士长。为了满足小娟同学参加全家乐的愿望,我们就陪小娟同学来了。小娟的爸爸很早就去世了,为了教育与扶养小娟,她母亲也劳累成疾……”
这时,护士长带小娟逼近了前台边沿,声音沙哑地对大家说:“感谢市里与电视台举办这次比赛,让我们完成了小娟想参加全家乐的心愿。小娟同学歌唱得很好,非常喜欢看中央电视台的全家乐节目。居委会还鼓励过小娟到中央电视台去展现才华,体现和谐社区。可没想到,她正想报名参加时却得了白血病,后又双眼失明……”在护士长的哭诉,让全场震惊了,评审团也为之动情了……
主持人走进小娟仔细地看了看她那双眼睛,可同正常人没两样;只是用手在她眼前晃动时却没有一点反应。主持人也被感动了,含着泪水出面协调,经现场讨论与表决后,小娟可以直接进入决赛。
于是,小娟成了特邀参加决赛的人。赞助商曲二与李竣李大幸们收到了很大的感动,马上提议电视台设立个安慰奖,奖品是一万元现金,这可是他们特地为小娟设立的呀。自然,小娟也终于得了新设的安慰奖。
老乐全家上台后兰儿留在台下看节目,这可是她有生以来最大的精神文化享受。这时一个年轻的女子带着个小男孩在她面前经过,兰儿愣住了。好像自己的儿子啊,但她还是忍住扑了上去,她知道隔在千里之外的儿子在山沟沟里苦度日子呀。这孩子的确是曲继祖,因为要去找叔叔保姆就带他去后台,留下曲老太婆坐在座位上看节目。老太婆也没想到兰儿会在这里出现,这好的全家人团圆的机会就这样错过了。
老乐家得了二等奖,喜得全家人办了一桌酒席,请来了老乐的簰朋友。酒席上他们谈那天的全家乐的事,在席的老蒋、老魏、耿太婆,还有陪老蒋来的蒋俊都赞那天太感动人了。老乐趁着酒兴道:“你们知道那安慰奖是怎么产生的呀?原来是没有这奖项的,后来为了帮助这小娟治病,几个赞助的老板一商量就定了。要是在市里部门,那衙门的文书不知转好多转才能解决呀。”蒋俊笑着说:“乐老伯,现在就是个体商神气呀。他们可以一拍桌子、一个表态什么事就定下来了。这是用他们自己的钱,没有人管呀,他们自己就是上级,他自己就是爹作得了主。公家的事就不同了,得要有章程,不然那不乱套了。”老魏应声道:“还是模范民警比我们老朽知道得多,这叫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忙对老蒋道:“你老家伙生了个好姑娘埃”兰儿正在旁边照顾乐家小孙子。忙笑着插嘴:“要不是蒋警官,那次我们那些女子都会招难。”她已与这些人混得很熟了,所以也很随便了。耿老太婆提的稀奇,“这是那个有钱的人出的钱呀,看来这世上还有好人。”老乐笑着说:“是市里的一些商人,听有人嘀咕,这帮人都是外地人,在我们这里发了。”他怕伤了兰儿的自尊心,接着说:“这些外地人比我们这些城里人有进取精神,能吃苦耐劳、勤俭节约。所以呀别人发的起来。”蒋俊笑着接话道:“有两个还是年轻的外地人,一个叫曲二的是干医院护工起家,还一个叫李大幸的是个逃学的小青年。”兰儿一听一惊,忙问道:“那曲二是哪里人呀?”刚才她发现个小孩长得像自己的儿子,现在一个商人又叫曲二,她不相信有这巧的事。她不能将曲二与儿子联系在一起,世上没有这巧的事,所以为了踏实她才问了这句话。蒋俊摇了摇头,这让兰儿很失落。老乐看了蒋俊一眼,道:“姑娘你多大了,还没有男朋友吧?”蒋俊道:“乐伯,我属小狼的,还没个人要呢。”老魏插话:“也不小了,喜不喜欢富商人啊?现在不讲那些门当户对、出生阶级、城市农村,是有钱就是爷。找那个你说的曲二怎么样,听人说他还没结婚呢。还是个正人君子,听说有个叫小芳的拉他皮条可被他回绝了。”耿老太婆笑道:“老魏呀,我知道你是个不乱说的人,今天是不是喝多了说起了酒话。”老魏一笑,道:“我有个表侄女俞蕾说给我听的。那小芳可是她的个仇人,她就想害俞蕾被曲二玩。其实这姑娘还喜欢那曲二,只是……只是……”他怕说露了嘴,他知道这姑娘为了家里同那医院的老板皮上了,这老板也是那次全家乐的赞助商。蒋俊笑了笑,说:“我想要是我同意也恐怕别人也不肯,那个个体商人喜欢要个搞公安的老婆呀。”耿老太婆也笑着说:“那就来个公私合营,他做生意,你为他撑腰不更好。”老蒋开口了:“那叫狼狈为奸!”全场都笑了。可兰儿笑不起来,要真是她找的曲二,哪跟本不可能要自己了。连这美警察蒋俊也觉得自己配不上,那自己同曲二成一家只是个难成的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