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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四面楚歌

凌烟阁对面的咖啡厅里一个偏僻的角落,两个人面对面坐着。

“说吧。”天边看着对面还在那悠闲地喝着咖啡的林暖苏不禁有些着急。

“你很喜欢尹湛。”林暖苏的开场语让天边一怔。

明明应该是疑问句的语气却说的如陈述句一般坚定。

“对,所以我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遇到什么人的任何阻止,也不会退缩的!”天边有些警觉地看着林暖苏。

“哈哈,不错。”林暖苏笑着把咖啡杯放下,“那就是说,为了喜欢他,你愿意做任何事了?”

“对!”天边语气坚定。

“包括……毁了他?”林暖苏挑衅地看着天边。

“你什么意思?”天边皱眉。

“你知道尹湛为什么会这么容易得了冠军,这么顺利签约了STAR公司吗?那天竞选的人里不乏优秀的。”林暖苏说着。

“那是因为尹湛哥本来就很优秀,况且他在未出道的时候就已经有了fans!”天边听到林暖苏的话,隐隐觉得事情有什么不对劲,却不知道这个怪异的感觉问题出在哪里。

“是吗?你对尹湛还真有自信。”林暖苏嗤笑。

“难道不是吗?!”天边严肃地说道。

“哈哈,你真是傻得可爱。”林暖苏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看着咖啡升腾的热气,笑得倾国倾城,“别人都是当练习生的当了好几年,为什么他马上就能出道,而且一出来就是队长?要知道,一个组合红了起来的话,队长的曝光率会更高,而且关系重大啊。”

“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拐弯抹角不是你的性格!”天边皱眉,心里不安的感觉又强烈了。

“看来你很了解我啊,那么我就给你直说了吧,我是STAR公司最高老板的女儿。”林暖苏满意地看着天边的表情瞬间僵硬起来。

“你……什么意思?”天边觉得自己的血液都倒流了!

“什么意思?你还不明白吗?”林暖苏放下被子靠在沙发上,“意思就是说,只要我乐意,我可以拜托爸爸让任何一个人出道成名,还有意思就是说,只要我不乐意,我可以让任何一个公司的人被封杀,甚至声名狼藉,再有没有其他任何一个公司敢收他!”

林暖苏说这些话的时候骄傲无比,霸气十足,对面的天边着实被她的自信和掌控一切的感觉震惊到了!

“你是……林天泽的女儿?!”天边不敢相信地问着。

“还要我重复吗?没错,STAR娱乐公司就是我爷爷一手建立起来的!现在我爸是最高懂事。而我,是我爸爸唯一的最爱的女儿,我的话即使不听,那么到以后我继承公司的时候,也可以按照我的意愿干任何事吧!”林暖苏得意地看着天边瞬间失去血色的脸。

“你想怎么样?!”天边死死咬着自己的下嘴唇盯着面前笑得一脸妩媚的林暖苏。

“我目前不会怎么样……因为现在,我对那个姜尹湛还是有兴趣的,我只是不愿意看见你们可以那么正大光明无所顾忌地在一起。”林暖苏的笑容变成了厌恶。

“你要动尹湛哥?你想拿他威胁我?”天边警觉。

“果然是个聪明的女孩子。”林暖苏笑着拍了拍手,“以你的性格,你是不会让尹湛的梦想成为泡影的吧,哪怕牺牲你自己。难道你就不想考验下你们之间的感情到底真不真实,可不可靠,长不长久吗?”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天边皱眉。

“尹湛他们的组合刚出道,你不会想着要它这么快夭折吧?况且,如果真的夭折,公司把一切归于姜尹湛,那么‘For U’的其他成员,以及他们的fans,各个成员的fans都会把矛头指向姜尹湛,那么他也永无翻身之日。”

“不可以!”天边几乎是吼了出来。

“不可以?那就要看我高不高兴了。”林暖苏得意地笑着,心想,就算你印天边再聪明,你也有姜尹湛这个弱点。你已经进入了这个圈套,况且你身边还有我的眼线们,还有君野帮着我,你怎么可能不进我的圈套?姜尹湛注定是我的!而他也是你致命的弱点!所以印天边,我赢定了!

“你要我做什么?”天边深吸一口气,凝视着越来越得意的林暖苏。

“真果断,我喜欢。”林暖苏坐直了身体,“尹湛接下来会和我有很多合作的机会,我问过他,他说要询问你的意见,你只要说服他答应就好。另外,以后有什么要求,我会直接找你说的,不准告诉姜尹湛我们见过。”

“好……我答应你,你是不是可以不对付尹湛了?”

“是,不对付他,而且我会让我爸爸帮他们组合成为全韩城,甚至全世界最强最红的组合,我会让爸爸尽力视线尹湛的每一个要求,给他最好的待遇和照顾,最精英的团队设计最优质的专辑和舞台,给他最大的机会实现他的梦想。”

“那说定了!”

“嗯!”

“还有一件事……”正要起身离开的天边忽然想起什么,又马上坐下,“我要拜托你,不要告诉尹湛哥你的身份,不要告诉他你和公司的关系。”

“为什么?”

“尹湛哥是个骄傲的人,即使他嘴上不说,他也不希望自己一直引以为傲的第一名,引以为傲的‘For U’组合是因为你的原因才这么顺利进展的。我要他一直相信这些都似乎他自己的努力和实力的结果。”天边表情严肃地说。

那一瞬间,林暖苏心头一震。

自从她见到姜尹湛的第一面,她就觉得这是自己梦想中的男生。他有全世界最温柔的性格,有让春风都惭愧的笑容,他的眉宇间是融化世界柔和。他永远都是一副铺展开来的水墨画一般,淡雅,别致,全身都有种儒雅的气质。清冽如泉,淡雅如菊,雅致如竹。

她曾经想,这样性格的男生,是适合在校园中被女生们追逐喜欢的。他好像应该是古代那种书生,或者是隐居山林的人,亦或者,他应该是从漫画中走出来的精致美好的男主角,应该有个很顺畅的生活,身边应该是那种偶尔会惹些小麻烦,却总是笑料不断的可爱女生的。如此温润如风的姜尹湛,他是真的适合娱乐圈这么嘈杂又复杂的地方吗?

可是,当她看见尹湛校庆上的那次表演之后,她有是那么地确定,没有比舞台更适合他的地方了。

舞台上的他,脱离了温润,尽显霸气。他的动作娴熟顺畅,霸气有劲,他的表情和他的舞蹈完美地结合在一起,构成一个最完美精彩的表演。他跳舞的时候,整个人都散发着灼灼的光芒,晃得人睁不开眼睛。跳舞时偶尔露底的小性感,更是让人不得不为之倾倒,为之着迷。

而他每次看着印天边的时候,都是那么宠溺,好像她就是世界上最值得珍惜的宝藏。好像除了印天边,他的眼里不会再有其他任何人。

她嫉妒,他凭什么看不到其他人?凭什么看不到她?!她的美丽也不亚于印天边,她和他应该更有共同话题才对!那个印天边能帮到她什么?!

在后来的日子,却发现自己越发地喜欢上了这个叫姜尹湛的人。

由最开始的不甘心,到后来真的为之沉沦。

他是个很容易让人着迷的人。不仅仅是他的温润,不紧紧是他的帅气美好,也不仅仅是因为他看自己喜欢的人的时候那个深情,眼里容不下其他的爱恋。

就是忽然在某一天的某一瞬间,整个心充满了这个人。想起他的时候,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欢呼和颤抖。

她以为自己够喜欢他了,至少不会输给印天边。

可是在那一瞬间,她真的不懂了。

好像,一直以来,都是自己在不断地设计,不断地用各种方式让尹湛更加地靠近自己,在她以为自己即将要走向成功的时候,却忽然发觉事情好像不是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她看见了尹湛为了天边拒绝自己的样子,虽然他不说理由,但是她知道一切都是因为印天边。

她看见尹湛累的时候看了看手机或者随身携带的天边的照片会马上再训练的样子,也许只有印天边能让尹湛有这么大的动力,这么勇敢地坚持下去。

她看见印天边焦急地等在凌烟阁的样子,为了姜尹湛而不得不答应自己这些无理要求的样子。

甚至,为了不让姜尹湛感到受挫,还嘱咐自己不要告诉姜尹湛这一切……

这样的互相喜欢,这样的互相保护,真的很让人嫉妒啊……

自己真的是不比印天边喜欢的少吗?

可是为什么这一刻,忽然有种悲哀可耻的感觉呢?

林暖苏微微仰头,看着面前双手撑在咖啡桌上,俯视着自己,一脸认真交代着的印天边,居然觉得有些无力。可是很快,她有恢复到了平日的冷傲。

越是这样难办,越是有挑战性不是吗?现在可不是该死的同情和感动泛滥的时候,自己本身就是想要的没有得不到的。

所以,去他的什么感动!去他的无力!都见鬼去吧!

反正自己已经开始行动开始计划了,后面也有很多个计划要继续实施,哪有走了一半又后悔的道理?!这可不是我林暖苏的风格!

印天边,对于姜尹湛,我和你争定他了!

于是,林暖苏站了起来,直视着天边的眼睛:“你就别瞎操心这些了,如果你做的好,我是不会说的。还有,别怪我没告诉你,我对姜尹湛很有兴趣,而且我有足够的信心让他到我身边!所以,你做好准备吧!”

“什么!”天边气结。

虽然早就知道林暖苏对尹湛哥有企图,图谋不轨,但是这样正面宣告,她也太酷了吧!她把自己这个“正室”置于何地?!

“字面意思,不懂吗?以后发生什么偏差,不要怪我没告诉你哦。这也正好可以考验你们感情,不是吗?要是足够坚定,那无论是谁做什么努力,也拆散不了的,我的介入只会让你们之间更坚固,未来更有把握。但是,如果真的那么薄,那么脆弱的话,我的介入,就会让你们万劫不复了。印天边,你敢不敢和我赌一局?!”

印天边,你敢不敢和我赌一局?!印天边,你敢不敢和我赌一局?!印天边,你敢不敢和我赌一局?!印天边,你敢不敢和我赌一局?!印天边,你敢不敢和我赌一局……

天边满脑子都充斥着这句话!

这个林暖苏真是有该死的自信啊!可是,更该死的是,自己为什么连迎战的勇气都没有呢?!

天边耷拉着脑袋,看着对面挑衅的林暖苏,心里无比慌乱。

尹湛哥,你说我该不该答应呢?她的话好像说的没错……如果我们之间,真的就因为一个人的介入就结束的话,那么也太不堪一击了。可是,如果答应了,这个人不是别人,是林暖苏啊,是妩媚动人的任何人看了都不会不心动的林暖苏啊,是那个关系到你的梦想你的未来的林暖苏啊……

尹湛哥,我好像越来越没有勇气了,你会不会笑话我呢?

“怎么,这点都不敢答应吗?还是你对你和姜尹湛之间的感情太没信心了?你早就知道你们不会长久?”林暖苏笑了。

“才不是!”天边直视着林暖苏,眼里已经有晶莹的东西闪耀,“我答应你,我跟你赌,我相信尹湛哥!再见!”天边说完就飞快跑出了咖啡厅。

林暖苏看着天边跑走的背影,叹了口气。

印天边,你真的自信吗?可是,我真的不看好你们……即使你们互相喜欢,但是,因为你们互相保护着对方,各自为对方承担着很重的东西,所以,你们会有更多的误会,更多的难以启齿,更多的无可奈何……所以,你们注定走向万劫不复。

不是你们不喜欢对方,而是因为,你们太喜欢对方,你们愿意牺牲一切去喜欢对方保护对方……正是因为我看透了这一点,所以,我一定会赢的!

印天边,你等着瞧吧!

天边冲出咖啡厅的瞬间,眼泪就掉下来了。

她从不知道,喜欢一个人会让人这么勇敢,又这么懦弱;这么无私,又这么自私;时而快乐到巅峰,时而又难过到低谷……

她觉得好像一切都是让尹湛哥开始参加校庆表演开始的。她到现在还不知道不确定这到底是个好的开始,还是个劫数。亦或者,是他们的转折点?

自从那时开始,好像就会接连不断地发生一系列的事情。好的,坏的,开心的,难过的,害怕的,担忧的……所有的情愫都在这几个月的时间里不断迸发着。在每次自己觉得无比幸福的时候,就出现一个意外,在每次自己快要撑不住的时候,又会柳暗花明又一村。

天边觉得,自己在这几个月里也真的长大不少。她不再是那个除了喜欢再也不知道什么的小女孩,不会再只是一味的喜欢,她也知道了付出,知道了努力,知道了如何取舍,知道了怎么去为人处事。

也许,人真的是在一个个伤心难过的事当中慢慢长大的吧。

可是,为什么会感觉那么累呢?

感觉和林暖苏的这个“合作”“交易”,就像是一个无底洞,自己踏进去了第一步,接下来就没有自己回头的路了,那里永是黑暗,那里牵引着自己走下去的,就是永劫不复,可该死的是,支撑自己走下去,引导自己必须坚持走下去的,正好是自己对尹湛哥满满的,从一开始到现在只有不断增加,却丝毫没有减少的喜欢啊。

天边缓缓在街道上走着,像丢失了魂魄。

她觉得好累,觉得自己背负了好多。今天这个成人礼,自己的“礼物”“惊喜”还真是不少啊。那么多个计划,恐怕再也没机会实施了吧。以后尹湛哥会越来越红,越来越忙,自己和他在一起的时间也会越来越少,越发的少,更加的少,绝对的少……自己,也会逐渐成为拖油瓶的吧?

为什么一想到林暖苏可以帮到尹湛哥,而自己除了喊加油什么也做不到,左心房就生疼生疼呢?就像千万个蚂蚁啃噬着心脏,一点一点侵蚀着,每一口不致命,可千千万万个蚂蚁一起咬着,撕扯着,感觉比一口致命痛苦的多,也更加的难以承受。它可以不血流成河,却足以让心脏血迹斑斑,比一刀致命更焦虑,更惶恐,更不安,更痛苦。

泪水不断在天边的眼里冒出来,就像决堤了的河流。

她失魂落魄在街道上走着,不知道方向,也不知道这是在哪里。

忽然,一道强烈刺眼的光芒射向了她的眼睛!这道光芒好像直接从她的瞳孔射到了她灵魂深处!

一个激灵,天边就这样径直倒了下去!

光芒一道又一道,刺眼无比!

强烈刺耳的刹车声此起彼伏!

“砰!”

即使早在十几米外就开始刹车,可车的速度太快,天边终究还是在倒下的瞬间被车子撞出了几米,终于如抛物线般坠地。

血流不止。

“天边!!”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另外一辆出租车上飞快跑下一个身影。他的眼里满是绝望的痛苦和不敢置信的恐慌,他几乎是飞奔一般跑向了天边,抱起她仰天大吼着——

“天边!你不要吓我!”

后来人们回忆起当时的场面都不禁感叹。

许多年前的梁祝也不过如此吧。

如此撕心裂肺的呼喊,就像失去了挚爱的宝藏。那个少年眼里满是血丝,手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

他的声音嘶哑,却不断喊叫着,每个路过的行人都不禁驻足,掩面拭泪。

到底是有怎样的深情,才会在此刻爆发如此强烈的呼喊?!

到底是有怎样的不舍,才会才当时凝聚如此强大的悲痛?!

染满血的手微微抬起,抓住了少年的手——

少女的声音满是颤抖——

“君野,不要哭,我答应了要和你在一起的呢……”

正在悲恸中的君野整个人一怔,脑子“嗡”地一响!

天边想起来了吗?!

“小初!?”君野吃痛地轻呼。

“我疼,君野……”

“君野,看完这次的演唱会,我们就在一起吧……他,终究不是我该去想的人呢。只有你,才是真正陪在我身边的啊……”

“小初,小初你想起来在夏城的一切了?小初你没事吧……?”彼时的顾君野,已经没有了平日的霸气。此刻的他,就是一个祈求自己心爱的女孩没有事的普通男孩。

远处已经响起救护车的声音,人群为医生让开一条道路。

“君野,君,君野,我……我再也,不让你难过了……我,我们好好在一起,我不去想他了,我……”天边还没把话说完,就一松,晕倒了过去。

“小初!小初!天边!!”君野恐惧地握住了天边充满血的手,也晕倒了过去。医生费了好大力气才把天边搬上救护车。

即使是这样晕死过去,顾君野的手,也丝毫没有松开天边一分一毫。

是不是真的只有人潜意识的一举一动,才更加说明一切?!

顾君野,你是不是拼了死,也不放开木小初的手?无论是小初,还是天边,她的手只要握到了,死也不会松手?!

“是!死也不放!”救护车上,顾君野发出一声呢喃。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