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俩去看看。”一个士兵低声道。被点名的二人同时反驳道:“得了吧,你怎么不去啊?”“哼,胆小鬼,哈尔哈,咱们去。”那个叫哈尔哈的士兵皱皱眉说:“我看还是守在这里吧,要不咱们出一个人去报信儿?”
彩玉翻了个白眼儿,还真够鬼的。要是去报信儿了,自己还怎么进去啊。不行,得想个办法。琢磨了半天,她诡异地一笑,低声说:“嗯嗯,不要……别啊,啊……求求你们了,不要……”断断续续的声音,夹杂着喘息和低柔的低叹很快就把那四人的注意力给吸引过来了。哈尔哈坏笑道:“我说那俩小子怎么一去不复返了呢,敢情是偷着乐呵呢。”另一个道:“我们也去看看,等会儿再来换你们。”
“嘿嘿。”几人都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
彩玉一边时不时地发出几声低叹和求饶的声音,一边躲在了花丛里等着那俩傻蛋自投罗网。不大会儿的工夫,两个人鬼鬼祟祟的过来了。
“咦?人呢?”其中一个一边张望一边问道。另一个挠挠头说:“是啊,怎么不见了呢?明明是这边发出的声音啊。难道是见鬼了?”
“啊,你看。”先前的一个指着地上的影子哆嗦着。另一个也赶紧低头一瞧——一个披头散发的影子,看不出男女,只是在月光下显得很恐怖。二人慢慢的,慢慢的转过头。可惜,还未及看到什么就觉得颈后一痛,昏死过去了。彩玉得意地一咧嘴,把其中一人的衣服扒了下来穿到自己身上。再把那俩家伙拖到隐蔽处,藏好短枪,捡起那人的长枪,低着头出去了。
“喂,你小子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说话的正是哈尔哈。
彩玉哑着嗓子嗯了一声,一言不发地走到哈尔哈跟前,突然出手一拳打向那小子的鼻子,然后抬腿把另外一个踢昏,再抓住哈尔哈的脖领子低声道:“说,多铎的东西是不是都在这里?”
“你是谁?”哈尔哈大着胆子问道。彩玉手上加了点儿劲儿,冷冷地说:“信不信我扭断你的脖子?”
“你跑不了的,你……”彩玉不耐烦的赏了他一记手刀——真啰嗦。回身看了看,还好,没人过来。算了一下时间,下一队巡夜的大概得十分钟才过来。她飞快地跑回树林把那其中三人拖了回来,戳在门口靠着,自己则飞速闪身进了大殿。
殿里很黑,借着月光,可以看到地上七零八落的散放着一堆箱子,不知道哪个是多铎的,哪个是他们抢来的。皱了皱眉,她凝神仔细打量着。最后锁定了墙角堆放的四五个箱子。单放着,还大小一样,且质地与其他的箱子不相同,就是它了。笑了笑,她走到箱子跟前——还上了锁呢。没关系,要是不会开锁就不是司玉组的人了。嘿嘿一笑,她拔下一根头发绕了个圈儿,慢慢地探进锁眼儿……
找到了,呵呵,轻轻的一转,再一拉,“咔嚓”一声,锁就开了。彩玉咬着唇,眼中全是笑意,把锁拿下了,掀开箱子一看——不是。里面全是多铎的衣物、铠甲。翻腾了半天都没有。摇摇头,她盖上箱子闪身出来了——巡夜的差不多该过来了,还好她换了衣裳。果然,二十秒不到的功夫,一队人马从西边拐了过来。看了这边一眼,又朝北走去。彩玉得意极了,吐了吐舌头又进去了。
树林里,多铎抱着肩膀看着她,心里又好气又好笑。这女人真够可以的,才不给她吃软骨散,她就开始折腾上了。看她的样子,必定是要找自己的东西了。嘿嘿,可惜,她不知道那些东西并不在这里。诡秘地一笑,多铎示意哈奇走人,自己则悄悄地潜到大殿外。无奈地看着门口戳着的那几个侍卫,心里这个气。一群笨蛋,明天得好好罚罚他们。
小心地凑到窗格处,眯着眼睛往里一看,就见彩玉正拿着跟头发撬锁呢!真是服了她了,难不成她是飞贼?怎么撬锁撬的这么专业?眼瞅着她把几个箱子挨个撬开、翻完、还原、上锁,最后竟嘟嘟囔囔地骂了起来,“该死的多铎,把我的东西放哪里了?真想一巴掌拍死他!”多铎忍着笑闪身走了,叫她自个儿玩儿吧。那个柳如梅还等着自己哩。迈着愉快的步子,多铎朝寝宫走去。刚才还没尽兴就被她搅和了,这回应该可以好好舒坦了一下啦。
第二天一早,多铎神清气爽的去办公了。与之相反的是,此时的彩玉正蔫头耷脑的缩在床上补眠!不知道那小子把东西放哪里了,该死的东西。迷迷糊糊的睡了半天儿,彩玉才懒洋洋的起床了。练完功,吃完饭,她决定出去走走。把一头长发拢好,再用一块丝绸包起来,外面戴上一顶有面纱的帽子,就大摇大摆地出去了。本来以为会有人拦着,谁知竟没人搭理她。想来是有人跟踪了,可任她找了几次也没找到,简直是欺负她的智商啊。这还不可气,最离谱的是,下午回来后就看见屋子里堆了一堆的东西。全是她在逛街的时候看过的,大到花瓶古董,小到扇坠香袋儿、胭脂水粉,桌上还搁了一屉包子,俩烧饼和一碗茶水!
两眼一翻,彩玉险些气死过去!
第三天一早,彩玉照样出去溜达。仔细看了一下,别说,那该死的家伙还真有一套。三天不到的功夫,这南京城竟然又是一派繁华景象了。这回,她去的是家裁缝店。汉女的服装啰嗦,她穿不惯,满人的女装也差不多,可这男装实在太难看了。
想了半天,她决定自己找裁缝做衣裳去,反正不用她掏钱。将衣服的款式,颜色交代明白,彩玉心情大好。裁缝的眉头却皱在了一起,这都什么衣裳啊?怪里怪气的,还有,面前这个女人也同样怪里怪气的。估计她就是那个清兵交代过的奇怪女人了。说是只要看见她来,就一定要小心伺候云云。不知道她的什么身份,估计是那个什么豫亲王的爱妾了。裁缝不敢多问,只求这位能够满意,他可不想得罪那满人王爷。
两天后……
多铎皱着眉看着桌上堆着的一堆衣裳。那女人可真够嚣张的,知道有人付账,就这么折腾。看看,里外里总共大小二十来件衣裳。满不满,汉不汉,土不土,洋不洋的。难怪那裁缝来的时候,脸都绿了。捡起一件衣裳,白色的轻纱,宽大的袖子,袖口却是紧缩的。扣子是珍珠的,这还罢了。那么透明可怎么穿?摇摇头,他又挑起一件——背心儿?是背心儿吧?为什么带子那么细?翻来覆去地看了半天,他也没看明白这玩意儿怎么穿。扔下那个又拿起一条长裤,啧啧啧,真够瘦的,估计穿上以后的效果和她原来的衣裳差不多。
审视了半天,他发现了一件事,那就是彩玉的衣裳只有红、白、黑三色,奇怪的女人。摇摇头,他吩咐人把衣裳放回箱子,给她抬了过去。不知道她明天还打算去干什么,还有,真想告诉她不要老是选在那种时候出来,简直是破坏他的“性福“啊!
拜她所赐,这几日自己就没睡过一天囫囵觉。这就算了,要命的是,每次接到哈奇的报告都是在他正准备快意驰骋的时候!一听到报告,他就没心情再继续了。待看她折腾完了再回去却没兴趣了。老天,再这样下去就没法儿活了!
很快,朱由崧被抓回来了,多铎命人将他解往京师。命博洛贝勒率兵前往杭州,将前明的大学士马士英和潞王朱常淓一起逮了回来。之后,淮王朱常青也从绍兴来归降了。至此,浙东、浙西全部为清军所控。平定江浙之后,多铎开始着手整顿吏治。先是改南京为江南省,又疏请授江宁、安庆巡抚以下官三百七十三人。完善了江浙的官僚体系后,他又以南京为中心,各重镇要道派驻八旗重兵,雄视赣、闽、湘、粤、桂等省,随时准备继续南下,扫荡各地的抗清武装和明朝残余势力。
七月,朝廷派多罗贝勒勒克德浑、固山额真叶臣来接替多铎管理江浙事物。
多铎则要奉旨还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