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铎透过床帐的缝隙看着彩玉利落的换上了夜行服,拿好工具蹑手蹑脚地往门口走,心里不禁百味杂陈。这女人还真像哥哥说的那般一心一意的想拿回玉珏。玉儿,既然玉珏在哥哥那里,你为什么不来找我?不信任还是觉得我根本就不会帮你?为了瞒住自己,她居然连药都给他用上了。难怪那几天自己会睡的那么死。禁不住砸了一下床榻,他起身开始穿衣。缮彩玉,今天我一定要你把话说个明白。我的信任、我的真心在你看来是一钱不值的吗?你和我同床共枕却始终不肯对我坦诚相待,我越是娇宠你,你就越过分!
拉出自己的坐骑,翻身上马,多铎飞一般往睿王府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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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铎,呆会儿你尽管呆在这里,看我可曾骗你。你的女人处心积虑想要的就是这块玉珏。我很怀疑她对你到底有几分真心。”多尔衮把玩着手里的玉珏,一字一句地说道。
多铎的脸上很难看,半天才道:“不会的,玉儿不会。哥,她早就告诉我来这里是为了找这块玉珏。她没有欺骗我。至于她对我到底有几分真心……我想,我比您知道的要清楚。”
多尔衮闻言弯了弯嘴角,“那最好。多铎,我可以把这玉珏给她,但前提是我必须知道她要这玉珏做什么用。这是皇阿玛给我的遗物,如果用它换我唯一弟弟的幸福,我想皇阿玛的在天之灵是不会责怪我的。可若是这玉珏被别有用心的人拿去,你叫我怎么有脸去见死去的阿玛和额娘?所以,如果她对你是真心实意,这玉珏又不会损害我们和大清的利益,我可以交给她,只当是聘礼吧。”顿了一下,他有沉声道:“如果她要这玉珏是另有目的……”抬起头看了看一脸苍白的弟弟,多尔衮狠心道:“我是不会放过她的!”
“哥……”
“多铎,你不是小孩子了。如果说我的肩上担着整个大清,你的肩上就有一半大清的江山!别忘了阿玛最大的心愿就是一统天下,让我爱新觉罗的姓氏名标千古!你首先是爱新觉罗的子孙、努尔哈赤的儿子、大清的豫亲王。其次,你才是我的弟弟,是你儿女的父亲,是你女人的男人。你是知道我的,在大是大非面前我是绝对不会心慈手软的。否则……”玉儿也不会独守深宫了!多尔衮的心里突然泛起了一阵无力感,他可以对天下人无情,对自己无情,却唯独不能对她无情!她是他心底唯一的阳光,而多铎是他的责任。他不能让任何人将那阳光遮挡,也不能让任何人伤害多铎。即便那个人是多铎唯一深爱的女人——他心底的阳光!
多铎没有说话,哥哥说的话不错。他首先是爱新觉罗的子孙、努尔哈赤的儿子、大清的豫亲王,其次才是他自己!只是,若彩玉真的……他该怎么办?
书房里寂静一片,两兄弟各自想着心事,只有西洋钟在滴滴答答的走个不停……
“王爷,她来了。”一个低沉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多尔衮嗯了一声,一边收玉珏一边对多铎说:“进去吧。”多铎咬着唇复杂的点点头,走到暗门旁的时候,他停住了,没有回头,却紧紧的攥住了隔板,“哥,即便她真的……也请您手下留情。我的事,我自己解决。”多尔衮也没回头,“好。”
很快,彩玉就进来了。多铎透过隔板的小孔看着她轻巧的在屋里来回逡巡,听着她声情并茂地指责哥哥的“恶形恶状”,心里真是五味俱全。喜欢她的俏皮,爱她的娇柔,却也怕她的背叛,更怕自己到时候会下不了手!心像是跌进了无底洞,被那种深切的恐惧紧紧的包围着。看着她身手灵活的跟哥哥过招,看着哥哥慢慢的将她逼入绝境,多铎的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虽然哥哥答应过不会伤害她,可他还是怕她会受伤。尤其是看到她那毫无防守只有进攻的不要命的招式,稍有偏差,她就会伤在哥哥的剑下。好几次都忍不住的想冲出去,却发现她总能在紧要关头化险为夷——她和自己过招一直未尽全力!
终于,又见钢针了!多铎忍不住摇摇头,怪不得这女人非得叫他打造钢针呢。原来是给哥哥预备的,唉。她也不想想,连自己都不会上当,何况是哥哥。只是,她几时弄来的药?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那一片迷烟和她笑的像狐狸一般的娇颜,这丫头真的欠打了!然后,她飞身朝窗子撞了过去。多铎真想出声告诉她,那窗子被封住了。可是,还没等他叫出口,彩玉已经哎哟一声狠狠的被撞回来了。心疼地看着她龇牙咧嘴的揉着脑袋,多铎除了长叹还是长叹。玉儿,如果你告诉我就不会受苦了,唉……
哥哥有些支撑不住了,而彩玉也开始摇晃了。多铎强自克制着冲出去的意愿,握着拳头等着,等着……
“多尔衮,我赢了。”彩玉骄傲的笑了。多尔衮强笑道:“那可不一定,你已经出不去了。”彩玉淡淡一笑,“无妨,只要我还活着,就一定能够出去。现在,我们来比比看是你先醒过来还是我先醒过来?我知道你的习惯,只要你在书房,没有吩咐是没人敢进来的。”停了一下,她忽然想起多铎,就强撑着瞪了多尔衮一眼,“都是你,小多还在昏迷着呢。也不知道这破玩意儿有没有副作用……我都给他用好几回了。”多铎闻言心中一暖,她还是惦记他的。
多尔衮在昏迷之前的最后一句话是,“你到底是哪里来的?”
“你认为我会告诉你吗?对我来说,你还比不上小多呢,笨蛋……”
多铎推开暗门,轻叹了一声,看着倒在底下的两个人,先倒了一杯水拍在哥哥脸上,待听到他的低叹之后才走向彩玉。弯腰抱起安静的像猫咪一样的女人,多铎的脸上泛起了一丝温柔的笑意。
多尔衮捂着脑袋爬起身,“这丫头的诡计可真够多的,咝……连药都用上了。”揉了揉脑袋,磕的疼死了。多铎笑了笑说:“哥,就像她说的,您在她心里还比不上我。连我都被她用药招待了,何况是您?”说的多尔衮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儿,见他要救醒她忙阻止道:“你等等。”多铎狐疑地看向他,多尔衮走到门口拉开门招呼了一声,“铁鹰,进来。”一个黑衣蒙面的男子闪身进来了,“参见二位王爷。”
“嗯,开始吧。”多尔衮回身走向里屋。铁鹰答应了一声走向多铎,“请豫王将她交给属下。”多铎下意识地紧了紧手臂,“你要做什么?”
多尔衮闻言回头道:“多铎,别说你不想知道她的来历。”
多铎怔了一下随即正色道:“我是想知道,可如果知道真相的代价是伤害她,我宁愿永远都不知道!”多尔衮叹了口气道:“多铎,你不要任性。我必须知道她是谁,除非你不想再看到她!”他的眼中倏地迸出了寒光。
多铎不敢置信地看了他半晌才道:“哥,你、你……”
多尔滚见他的脸上越来越难看,无奈地说:“我没说会伤害她。铁鹰会一种功夫,可以使人说出真话。而后,那人绝不会记得,也不会对她有伤害。整个过程就像做了一个梦一般。我已经让铁鹰对很多人试过了,不会有问题的。”
多铎咬着唇犹豫了半天才道:“好吧,如果你伤害她,爷就宰了你。”后一句是对铁鹰说的。铁鹰却像没听见一般,“请豫王将这位姑娘交给属下。”
“难道你想抱着她?”多铎想赌气的小孩子一般紧紧地抱着彩玉不撒手。铁鹰无奈地看向多尔衮。多尔衮哭笑不得地说:“好了,你把她放在椅子上吧。”真是受不了,唉。多铎不高兴地将彩玉安放在椅子上退到了一边。铁鹰看了一眼多尔衮,后者点了点头,只见他走到彩玉跟前掏出一颗药丸要搁到她嘴里。却听多铎大声道:“你给她吃的是什么?会不会……”
老天!多尔衮简直要无语问苍天了。这是他弟弟吗?怎么跟个婆子似的,叹了口气他示意铁鹰继续,“那是解这药的。”
“哦。”多铎的脸红了。
铁鹰收摄住心神,丹田之气慢慢的聚集到双掌之上……
“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