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彩玉经过和多尔衮的剧斗,事后又两次被施以迷魂大法,这时服了保元丹倒也渐渐苏醒了。一睁眼就看到多铎,她不禁大惊道:“你怎么在这里?”忽然一起自己前番和多尔衮打斗的事,叫声不好,坐起身便去掏怀里的玉珏,果然不见了。禁不住狠狠地砸了一下床榻,暗悔自己不该大意了,以至功亏一篑。多铎默然看了她半天才问道:“玉儿,你想和我说什么吗?”彩玉看了他一眼,也明白他是知道自己悄悄去偷玉珏的事。当下也不隐瞒,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都说了出来。多铎一直没有插话,只是静静地听着,直到彩玉叫他才勉强抬起头道:“你能告诉我你是哪里来的吗?”彩玉怔了一下,以前他也问过,可神色却绝不像今天这般庄重。不禁皱起眉道:“怎么又想起这个来了?你是怀疑我要害你,还是认为我是妖怪?”多铎摇摇头说:“没有,只是想知道你的一切。”彩玉淡淡地说:“我是孤儿,自幼便没有家人。其他的我没什么好说的。”
“玉儿,你为什么不肯告诉我?”多铎有些气急了,“你以为你瞒着我我就不知道了吗?”“你什么意思?”彩玉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忽然道:“是不是穿……手环……”
“还瞒着我?那不是普通的手环吧?那是你来到这里的媒介,也是你离开的唯一途径。”多铎愤怒的嚷道:“那个手环应该叫穿越器吧?还有,你来到这里是因为我哥身上有你要的东西。时光隧道是什么?你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你死活都不肯告诉我?你到底有多少事瞒着我?我把你当成我最亲近的人,当你是我的生命一样珍惜,可你呢?你是怎么对我的?你不相信我,事事瞒着我,什么都不和我说。我就那么不值得你信任?”
“你怎麽知道时间隧道?”彩玉狐疑地看向他,“我不记得我和你说过,还有,即便手环上有信息,你未必就能看的明白……我们的文字和你惯用的不一样。”
“是、是……”多铎语塞的咬了咬嘴唇,“刚才你昏迷的时候说的。”
“嗯?昏迷的时候还会说话?”彩玉的嘴角一抽,“你们是不是对我做过什么?比如,催眠!”
“催眠是什么?”多铎抬起头道。
“就是让人在意识昏睡的状态下说出你们想知道的东西!”彩玉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多铎避开她的目光低声道:“是。”
“爱新觉罗。多铎!你居然让人催眠我,你好样儿的,这就是你对我的爱?好好好,好极了,真是太好了。既然你们都知道了,干嘛还来问我?”彩玉双目尽赤地瞪着他,一步一步的靠近他,“为了知道我的底细,你居然跟你哥一起套我的话。我想,你今晚也没昏迷吧,或者前几天也一样。你和你那好哥哥联手看着我耍猴儿是吧?你们一边叫我去偷玉珏,一边布下天罗地网等着我自己撞进去。你还敢说你把我当成你的生命?你会允许别人这样侵犯你的生命吗?说啊!”
多铎后退了几步,摇头道:“不是你想的那样,你不能冤枉我。”
“我冤枉你?好啊,那你说,我让你说,今天你要是说不出个一二三来,咱们没完!”
“好,我说!”多铎也有些急了,这女人简直是蛮不讲理,“起先我不知道你和我哥之间的约定,因为你压根儿都没告诉过我!”瞪了她一眼,“前几天你发烧了,昏迷的时候说胡话,什么玉珏,多尔衮混蛋之类的。我没听明白,不知道你和我哥之间怎么了,而你又昏迷不醒,我只能去问我哥。这才知道原来你都去过好几回了,发烧也是因为在我哥窗户底下蹲了一宿的缘故。缮彩玉,你还敢说我的不是?你说,你背着我做了多少好事?还有,我为什么会允许哥哥让人给你施法?还不是你什么都不和我说,我怕你回去后回不来,或者被你嘴里那个老大给灭口吗。我们问了你很多问题,可你几乎都说不知道,你说我能放心吗?你这个没良心的女人,早知道这样,当初就不该留下你。”
“嗬,你还有理了啊。”彩玉叉着腰道:“不管怎样,你都不应该帮着外人暗算我。打从我遇到你的第一天起,你们就轮番的给我下药。软骨散、药,你们怎么不干脆药死我得了?”
“你……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多铎气急败坏的大步走上前伸出手想要抓住她,却听彩玉不屑道:“男人一旦没理了就会动手!”多铎的鼻子险些给气歪了,“我没理?好,算我没理好了,你是我的女人,这辈子就是我的人,没我允许,你就是死也得死在我怀里!”
“我呸!”彩玉往后撤了一步,摆出攻击的姿势,“你就知道我比你死的早吗?让我死你怀里,下辈子吧。”抬起脚照着他的下巴就踢了过去。多铎抬手一切她的脚腕,“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连我都敢打了,你给我住手,不然我不客气了!”
“哼,那你就不客气一个给我看看。”二人拳来脚往在卧室里打的不亦乐乎,最离奇的是屋里的家居摆设一样都没有损坏!他们在屋里过足了瘾,外边扶柳和陈默等人却备受煎熬。
“陈总管,您进去劝劝主子们吧。”扶柳小声说道。
陈默白了她一眼,“你怎么不进去?”
“我们是女人啊,王爷和小姐都在气头儿上,拳脚无眼,万一……”
“嘁,女人是人,男人就不是人啊?你们怕挨打我不怕啊?”陈默两眼一翻,“走吧,我们到园子门口守着去,别叫人进来打扰了二位主子的雅兴就好。”不知道这两位主子想什么呢,半夜三更不睡觉,在卧室里上演全武行。得亏这熙兰苑的房子比较坚固——越发佩服他家王爷的远见卓识了,居然挑了一间最结识的房子给这位缮主子,唉。
最后,筋疲力尽的俩人手脚全部扣到了一起。彩玉的左手抓住了多铎的右手,自己右手则被他的左手抓住;四条腿已经完全拧到了一起,别说俩人谁也不想叫对方起来,就是想,这一时半会儿也解不开了!
两张脸近在咫尺,彼此间呼吸可闻,不知道的还以为俩人在换新花样。多铎喘着气儿道:“过瘾了吗?还气吗?”彩玉疲惫的摇摇头,想起刚才的事倒颇觉好笑。气他眼睁睁的看着多尔衮给自己逼供,可本事这件事自己也有不对。这一番打斗把两人心里的火都散的差不多了,此刻倒感觉畅快了许多。他的深情是那样的明显,明显的她想无视都不行。这个男人还是很不错的。想到这里就笑了笑,闭上眼睛送上自己的唇。交缠在一起的手脚变成了另外的姿势,这一吻好绵长……
地板上,两个大汗淋漓的人似乎都感觉不到深冬的严寒,相视一笑,多铎坐起身揽过她的腰低声说:“玉儿,不走了好不好?”彩玉郁闷的说:“这不是我说了算的,就算我留在这里,他们还是很快就会找到我。多铎,我必须回去一趟。”
“还回来吗?”
“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偎进他的怀里,彩玉地叹道:“我也想,可是……小多,就像你要对大清负责一样,我也有我的责任。”
“那我呢?你若不能回来,我怎么办?”多铎受伤地地吼道:“你的责任?天,我真是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了。”
闭了闭眼,她低声说:“你能把手环还给我吗?”
“不能!”多铎气愤站起来吼道:“我这样待你,你却还是心心念念的想要离开,你说你有心吗?”
“多铎,我怎么跟你说你才明白?不是我想离开,而是我不得不离开……”
“只要你不想走就能不走。”多铎粗暴地打断她的话,“是你根本就不想跟我在一起,不然为什么几次三番去我哥家里偷玉珏?还不惜用药迷昏我。偷到玉珏以后呢?你是不是还要把这豫王府也翻遍,然后拿到手环带着玉珏走的无影无踪?你把我当成了什么?供你消遣的玩物?还是随时可以丢弃的敝履?”
彩玉瞠目结舌地看着暴躁地像公狮一般的多铎,今天是他第一次向她发火,倒叫她有些不知所措了。而多铎发泄了一通儿之后也平静多了,颓然地看了她一眼,从贴身的荷包里拿出玉珏,“给你,这是你的了,我哥说了,它归你了。”将玉珏放在桌上,又拿出那支紫色的手环,“这是你心心念念想拿回的东西,当初若是我把它还给你,你恐怕早就走了。也不对,事实上你必须拿到这两样东西才成。现在,你如愿以偿了,想走就走吧,我不拦着你。”说完惨笑了一声跌坐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