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顶着俩桃儿的回家了!回家以后,我就把自己关在屋里整整憋了三天!四阿哥的行为固然另我生气,可我最生气的还是自己。如果不是我给了他希冀,他或许就不会这样了。胤祥被关了快一年了,我什么也没为他做。不仅这样,还和他的哥哥……
突然觉得好对不起他,好想见他。一想他温柔的呵护我就难过的要哭,多想埋在他的胸膛上痛痛快快的哭一场。多想和他远离这里的一切,什么也不要理会的远走高飞啊!奢望!还是不可能的奢望!无神地盯着床帐上的花纹——我该怎么办?我的力量能救出他,也救出我和“他”吗?现在不是时候啊,这是我思索了两天的结果!不管康熙囚禁他出于什么原因,现在还都不到时候。要让所有人都把这件事淡忘了才可以啊。可是,要等多久?现在的我当真有度日如年的感觉了……
我的样子弄的阂府上下都陷入了混乱之中,额娘每每看见我就只能默默的叹气。她不敢问我在四爷家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只好自己发愁。而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向他们解释那一晚的情形。若是说了,只怕阿玛会立刻向康熙请旨把我打包送进雍王府!
第四天,十四阿哥怒气冲冲地来了!
我估计以他如此的怒火,额娘和阿玛是不敢拦着他的!只看他嚣张的一脚踹开大门的情景就知道了!暗叹了一声,我微笑着问道。“你这是做什么?嫌我的门不好,要给我换一扇么?”
他大步走到我面前,怒吼着问道。“说,他把你怎么了?”
……
我怔了一下,他这样说多半是猜的吧?四阿哥是不可能和任何人说的,必定是见了我的异常他才起了疑。毕竟,我是去了雍王府回来才这样的啊。想了想,我缓缓地抽出了自己的手,“谁把我怎么了?你想什么呢?我是那种任人宰割的角色么?”
“别骗我了!”他讥诮地说道。“你哭的两眼红肿的从他家里出来,他的脸色又那样的心虚。我有什么不知道的?是不是他……”他咬了咬牙,沉声道。“是不是他欺负你了?”
“没有!”回答的太快了,定了定心,我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皱眉说道。“你别胡说,你四哥不是那样的人!”
“他不是那样的人?哈哈!这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他盯着我一字一句的说。“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你也不用替他隐瞒,我现在是不能把他怎样,可终有一天我会替你讨回这个公道的!”他像发誓一般把每一个字清清楚楚的砸进我的耳朵里,心底缓缓升起一股悲哀来!
“十四爷,你不知道就不要瞎猜。我哭是因为我问他能不能让皇上把十三爷放出来,他说很难。就这样。”这是我唯一的,合理的解释了。胤祥啊,你又帮了我一次,想到他就心酸,眼泪也止不住涌了出来。
“真的吗?”他狐疑地问道。“不是他欺负你了?”我点点头,我的罪孽够深重的了,就别再因为我让他们兄弟多一分隔阂和仇恨了吧!他看了我半晌才涩声道。“嫣儿,十三哥的事,我……”
“你什么也不要和我说,我不想听!”匆匆打断了他的话,我站起来背对着他说。“那是你们的事,和我无关。只要你们自己心里过的去就好,很多事本来就没有对和错的。”
他沉默了,似乎不知该如何接我的话了。时间就在我们的沉默中慢慢的流失了,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有实质一般压的人喘不过气来!其实,每一个搅进来的人——那些阿哥还有和他们的命运连在一切的人,也包括我!都被一块无形的磨盘紧紧的压着!每个人都在挣扎,可每次挣扎都被压得更紧!这块磨盘就是康熙臀部底下的那把椅子!让我哭笑不得的是,我还给他们其中的几人和我自己另压了一块!自虐啊,哈哈哈哈……心底在狂笑,脸上却在流泪!为什么我越来越分不清自己是想哭还是想笑了呢?
深吸了口气,我在自己的脸上挂上了灿烂的笑容。为什么要让自己活的不开心?能解决的问题是问题,不能解决的问题就不算问题了!
“十四,走啊,咱们出去玩儿去!”我帅气的一转身把他吓了一大跳!
“怎么了?吓傻了吧?哈哈哈哈……出去啦,等我换衣服,咱们这就走!”我一边说一边把他推出门。关上门后,我无奈地摇摇头,日子总还是要过了。不可能因为今天打雷,明天就一定不会出太阳吧?利落的换上男装,我忽然觉得神清气爽了,仿佛淤积了许久的闷气都一下子消散了一般。十三的事留待能说的时候再去烦心吧,现在的我要顶盔贯甲的去战斗了,我要在这片蓝天下活出我自己的精彩来!
十四同志明显被我惊着了!呆愣愣的看着一身男装的我笑吟吟地出现在他面前,嚅嚅地问道。“嫣儿,你没事吧?”
“哈哈!”我使劲儿的一拍他的肩膀,“傻了吧,十四爷!走吧,我没事,从来没像现在这般畅快过!”说完,我一展折扇,迈着四方步就出去了!十四在我身后紧赶了几步,拉住我的胳膊问道。“你真的没事啊?怎么我觉得不踏实呢?”
“呵呵,走吧,我说没事就没事。你要不去,我找老十七的老婆去了啊。”
“去,我去。”他连忙答应了一声,又低声嘟囔道。“怎么爷今天觉得有点儿冷呢?”
之后几天的情形比较戏剧性,我每日出去溜达,举凡什么看戏、听书、下馆子,吃饭、喝酒外带串堂子!反正古人能有的娱乐项目里除了赌钱我没干过,其他的我都玩儿的差不多了!终于,我的恶行恶状惹怒了一个人!这就是大清朝最大的BOSS——康熙是也!
九月,康老爷子前脚一回京,后脚就把我提了进宫去了!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骂的我是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唯一感到安慰的是,在京留守的这些阿哥也被我连累的挨了顿骂!从老三到老十七,留下的阿哥一个没少,全挨呲儿了!
我记得那天是这样的……
我跪在康熙面前,垂着头听他训话。
“你说说,可着咱们大清有你这样的格格吗,啊?现在你到北京城去问问,有谁不知道凌二爷的,啊?你是想把朕气死是吧?”康熙指着我的鼻子骂道。“早知道朕就把你栓在身边,也省得你留在京里给朕丢人!”康老爷子气急败坏的在上面咆哮着。“李德全,去,把老三他们都找来!”李德全无奈地瞅了我一眼转身出去了。康熙气呼呼地坐在炕上,我小心翼翼地抬头叫道。“皇阿玛……”
“你别叫朕阿玛,朕要不起你这样的女儿!你说说你,还有什么你不敢干的,啊?打架,喝酒,听戏,还逛窑子!你你你,你气死朕了!”说着一把就把桌子上的茶杯扔了下来,可怜的茶杯就在我腿边英勇就义了!我还以为他得拿茶杯直接砸我呢……
“皇上,勇宁错了,您饶了勇宁吧,我再也不敢了。皇上……”我跪着往前爬了两步,抱着他的腿一个劲儿的摇晃,“好阿玛,勇宁真的知道错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敢了。阿玛生气就打勇宁一顿吧,别闷着气坏了身子,阿玛,呜呜……”康熙被我抱住后先是挣了一下,随即哼了一声不再言语了。
“阿玛,勇宁一个人在家闷啊,就出去了几回……”
“是几回吗?”康熙沉声问道。
“是十几回……”
“嗯?”
“是几十回!”彻底完蛋!
“哼!”
“阿玛,我再也不敢了,您打我得了。”我拽住他的手使劲儿地往自己脸上打——龙爪总比板子轻吧?
“哼!你甭跟朕这甜言蜜语的说好话。朕不稀罕!”康熙嗖的一下就把手抽了回去。
“阿玛……”
“皇上,三爷他们在外面候着呢。”李德全大气儿都不敢出了。
“让他们滚进来!”康熙大喝了一声。我低着头把眼睛全都挤到了一边想看看那几位是怎么滚进来的!
“儿臣胤祉(胤禛、胤祺、胤佑、胤禩……)给皇阿玛请安,皇阿玛吉祥!”可怜的七爷都被我连累了!
“哼!朕吉祥的了吗?”康熙暴喝了一声,那十来位顿时一一同把眼睛转向了我——无一例外的一脸怨气!我咽了口唾沫,心说。今儿就是逃的过老康,估计也会被那些爷掐死!
“你们这么多的人留在京里,就没一个人想着去管管她吗,啊?由着她在北京城里胡闹!还凌二爷!我呸!”康熙的话一出口,我就“扑哧”一声笑了,那几位虽然都低着头,可瞧那样子也在忍笑!康熙一听我在笑,顿时就火冒三丈了,“死丫头,你给朕滚到外头跪去!”
“哦,尊旨!”我规规矩矩的磕了个头,“阿玛,勇宁走出去行吗?要不就爬着出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