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今……”
“我给打回去了。”柳桥继续道。
易之云皱紧眉头。
“要论妖孽,他君世轩不也是一个妖孽?谁家孩子像他那个年纪便能够成为一家之主的?”柳桥道,“所以不会有事的。”
“可是……”
“而且,他这样对我也有好处。”柳桥继续道,“让他握着一个似是而非的把柄,总好过他****算计我的好。”
易之云仍是不放心,更萌生了退意,“阿桥,之前我们那样过日子虽然紧促一些,但是……”
“易之云。”柳桥打断了他的话,“我明白你的心意,只是路既然走了一个开口,我便不能半途而废,而且,如今如果我退了不更是证明我心中有鬼?”
“阿桥……”
“没事的!”柳桥看着他,“相信我?”
易之云看着她,许久,“我说过只要你想做的就去做,你喜欢就好,所以,你如果坚持,我不反对,可是你也得答应我,如果真的有危险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阿桥,银子是好,可是没有性命重要!”
“好。”柳桥点头,随即抬手捧着他的脸,笑道:“别绷紧了脸,君世轩是生意人,只要能赚钱,他便是真的怀疑我是妖魔附身也不会对我做什么的。”
易之云如何能放心?
好不容易离开了柳桥的屋子,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坐在了书桌前,看着眼前的书籍,心,更是决绝!
这一次的童生试他一定要通过!
只要这样他才有能力保护她!
柳桥并不知道易之云心里起的变化,原本他也没想将君世轩跟她说的话告诉易之云的,可又想着君世轩的确说了,如果今日她不说,来日易之云从别人口中得知这事引起误会便不好,虽然这个可能性很低,但是能够避免便避免,更何况这事她的确没有隐瞒的必要。
至于君世轩的目的,起先说是试探她,不过是不想让易之云往那方面想去,可这般一说,却真的觉得有几分可能。
她跟君世轩不算熟悉,便是他想找一个人倾述心中苦闷也绝对不会找她,就算他说的那句话他从她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也不会跟她说出如此私密的事情,而最合理的理由便是他看上自己了,然而这个理由荒诞之极,更是不可信。
所以,最有可能仍是他在算计她!
不过如今,她似乎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那日过后,生活仍在平静中继续,柳桥每日仍旧去作坊,虽然腐竹的方子已经没有问题,可是她仍是想看看有没有改良的空间,另外便是尝试着其他的豆制品,目前堆积在库房里面的黄豆仍有不少,不用便浪费了。
易之云每日学堂家里两点一线,几乎书不离手,不过晚上仍是抽出半个时辰的时间来教授柳桥学堂所学。
单单是考试的内容,便让柳桥诧异了许久,在这之前,她一直以为这古代的考试不过是写一篇文章罢了,上辈子电视小说不都是这样描述的?而事实证明,她也是被影视文化快餐文学给荼毒的一位。
看着易之云听她说到只需写一篇文章之时的神色,柳桥恨不得挖个地洞把自己给埋了,谁说穿来的便上天下地无所不知的?
至少她柳桥不是,而且不知道的还多着呢。
科举,并没有她所想的简单,不过,深究下去,其实也不算复杂,本质上跟上辈子的各种大考差不多。
其他的暂且不说,便说说童生试。
大周朝的童生试分三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是由县试,每年七月在各县举行,由知县住持,试题由州府下达,而考核的内容最为简单,只有墨义跟帖经,所谓墨义,说白了便是问答题,譬如从四书五经等书籍之中抽出一句话让你解释,或问你这话的意义,而帖经考核的是记忆,说白了便是现代试卷中的填空题以及默写。
说起来县试的考核内容并不艰难,若在上辈子,这类考核的内容不过是放在试卷前面,考核考生基本知识的,说到底靠的是学生的基本功,然而,易之云却一连三次都没有考过。
柳桥不能说易之云笨,而事实上,他也不笨,可为何一连三次连这些个死记硬背的都没有考过?内容太过广泛记不住?还是……
易之云念书也几年了,考试也考了三次,便是内容再广泛,估计也都过了一遍,若是仍是考不过,便只剩下了心理素质的问题。
思及之前易之云的状态以及他心里的秘密,尤其是他科举的目的,柳桥更加倾向于是他的心理素质问题,然而这个问题比起是他的底子不好或者记忆不好更加难办。
底子不好可以继续努力,而记忆不好也可以努力,一次记不住,那便多背几次,上辈子她不也是这么过来的吗?可是,心理素质……
正当柳桥意识到易之云可能因为这个而屡试不第的时候,也发觉了易之云这些日子似乎格外的紧张,之前她以为他书不离手是因为要抓紧时间,可如今却发觉了不对劲,便是时间再紧也总不该这样。
可没等她找到机会跟易之云谈谈,金玉满堂的掌柜便亲自登门,说请她明日去一趟城里商定合作细节。
柳桥此并不意外。
是夜,便跟易之云提了此事。
易之云拧紧了眉头,半晌才道:“恩,我明日陪你去。”
柳桥没反对,他这些日子精神绷的厉害,出去走走也好,“恩。”
次日,两人先是去了学堂请假。
安夫子一听了这话,面色顿时沉了,看着易之云的眼神中也多了失望,不过终究没有反对。
出了学堂之后,柳桥沉默会儿,便道:“大少爷,安夫子似乎生气了。”
“没事。”易之云一边驾着车一边道。
柳桥又道:“其实安夫子对你也挺不错的。”
“恩。”易之云没有否认这个,从前他并没有这个感觉,可是这一年,虽然安夫子待他的方式没有变,但是他却感觉到了一份关切,“别担心,夫子不会罚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