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之云一愣,“我还真的没想到这么多,我只是觉得这谢礼太重了。”
“不过说起来这萧大人银子真多。”柳桥似笑非笑。
易之云抬手揉了一下她的头,“尽胡说!”说罢,似乎觉得揉她的头挺有趣的,又揉了好几下。
柳桥不禁额上冒黑线。
好在易之云还知道适可而止,止住了心里的痒,继续轻柔地为她擦头发,“不是跟你开玩笑,这话以后不能随便说,尤其是在阿瑀面前。”
“你把握当傻子啊?”柳桥失笑。
易之云继续道:“也不一定就是贪渎来的,萧嵘毕竟已经当了二十年的官了,多多少少也积下一些家当的。”
柳桥耸耸肩,不置可否,随即岔开了话题,“这次萧瑀来似乎精神不错。”
“嗯。”易之云点头,“我问过他了,他说这些日子他爹对他很好,可以说是无微不至,而自从跟夫子学习之后,他也懂了不少道理,心里也想开了,便没有像之前一样钻牛角尖。”
“那就好。”柳桥颔首。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许久之后,易之云停下了擦拭,“行了,再让风吹会儿就睡觉。”
“嗯。”柳桥五指拢了拢舒爽的头发,看向一旁铺被褥的易之云,忽然间浮现了一个念头,“大少爷。”
易之云停下手,“嗯?”
“你有没有觉得我们像是老夫老妻了?”柳桥问道,眼睛眨了眨,晶亮晶亮的,带着笑意。
易之云的脸黑了,“什么老夫老妻?你嫌我老?”
“没。”柳桥摊手,“不过老夫老妻不好吗?这证明我们感情好!”
“等四五十年之后就好!”易之云咬着牙警告,“现在你给我收起这想法!我们感情好用不着这样形容!”
什么老夫老妻?
这臭丫头脑子里不知道想些什么!?
“是,大少爷。”柳桥笑着道,从善如流。
有了萧瑀带来的这笔贺礼,摆席的事情便无需推迟了,也无需缩小规格,第二天,易之云便去跟里正商量这事。
一般村里要大摆筵席,都会请专门煮食的人来做的。
上回田三一事之后,易之云也摆过几桌,倒也熟悉流程,不过这一次规模大了许多,很多细节都需要磋商。
萧瑀自然也跟着去了。
柳桥倒也没有闲下来,她忽然发现了一件事,那便是大家都给易之云送了礼了,连张氏也给他做了一双鞋,云氏更别说了,早早便给他做了一身新衣裳,就她一人什么都没有!所以她打算宅两天,给他做一双鞋子出来。
目前为止她也只能做这个。
不过这鞋子还没做好,便有一个不速之客来了,不是别人,正是胡叔。
柳桥见到他那一副你就是一个祸害的神色,当即冷下了脸来,她怎么想也想不到她怎么在他眼里就成了一个祸害了?她祸害过谁了?“胡叔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胡叔闻言,原本便不好的脸色更是糟糕,抬手从怀中取出了几张东西,不,几张银票,“这是少爷给你的!”
“给我?”柳桥嗤笑,“给我做什么?设施乞丐?”
“你——”
“你怎么来了?”这时候,易之云回来了,见了胡叔,原本愉悦的神色沉了,快步走到了柳桥跟前,护住了她,目光凌厉地射向胡叔。
胡叔眼底泛起了愠怒,咬着牙道:“少爷让我送银票来!”
易之云听了这话脸色更难看了,冷冷扫了一眼他手里的银票,“我们不需要,你们还是收回去吧!”
“你——”胡叔恼怒,“是你们先去求少爷支银子,如今少爷答应了你们却不要,你们当少爷是什么了?”
“生意伙伴。”柳桥从易之云身后走了出来,看着他,正色道:“那日是柳桥逾越了,不该拿君东家的客气当做纵容,君东家说的对,我们只是生意伙伴,我没有资格要求他帮忙,所以这些银票胡叔还是拿回去吧。”
“你——”
“还有。”柳桥继续道:“我不知道我做了什么这么碍胡叔的眼,但是,如果每一次胡叔见到我都是一副我是祸害的神色,我会很不高兴,要是真的不高兴到了一定程度,说不定我真的会去祸害你主子!”
易之云当即瞪向了她。
柳桥暂时没理他,盯着胡叔继续警告:“我不过是一个农家女,要什么没什么的,胡叔将我当贼一样防着,不觉得有些浪费精神?”
胡叔没回答,冷冷地盯着她。
“胡叔。”柳桥缓和了一下语气,“我跟你主子合作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赚钱,我相信你家主子也是这个目的,大家高高兴兴赚钱不就好了?何必如此?”
胡叔冷笑一声,“你最好记住你今日所说的话!”随后,看向易之云,“你也最好看好你的妻子!”
“你——”易之云顿时大怒。
胡叔没等易之云发作,转身拂袖而去。
“别气。”柳桥转身看向易之云,“为这种人生气不值得。”
易之云盯着她,“以后不许说那样的话!”
“好!”柳桥乖乖点头,“我也不是真的这样想,只是气气他罢了,省的他每一次见我都一副我是祸害的样子,都什么人!”
“不是真的也不许!”易之云仍是道。
柳桥点头,“好,骗人也不许说,别生气。”
“哼!”
“我在给你做鞋子,做好了给你穿!”柳桥忙岔开话题。
易之云果真被转移了注意力,“真的?”
“嗯!”柳桥点头,“这一次一定比上回做的好!”
“多做两双!”
“好!”
易之云脸色才放晴。
柳桥松了口气。
萧瑀在一旁看着两人,一直没有说话,也一直没有问刚刚到底怎么回事。
小两口闹完别扭之后,易之云才记得萧瑀还在一旁,顿时有些不好意思,“阿瑀……我们闹着玩,你别介意。”
萧瑀笑道:“没事,易大哥跟嫂子感情好,我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