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爹帮你看着。”柳河代替呆怔的张氏答话,“不过阿桥,需要爹帮忙,一定要说。”
“好。”柳桥点头。
柳河没有再留,带着张氏走了,几乎是强行拉着走的,一直出了村口,张氏终于忍不住了,崩溃似的大哭了出声。
她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做,但是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
如果不是当初她抛弃阿桥改嫁,阿桥就不用受这份罪!
就算是现在,她也保护不了女儿!
“别哭了……别哭了……”柳河停下了车,安抚着,可是却让张氏哭的更加的厉害,不顾一切地哭倒在了柳河的怀中。
这一幕,柳桥没有看到,在送走了父母之后,她便到了易之云的身边,跪下。
“回去!”易之云当即道。
柳桥微笑,“我陪你。”
“阿桥……”易之云满目的心疼愧疚,尤其是看到了她肿了的脸颊,他知道刚刚岳父跟岳母安安静静地离开是因为她,岳父那么疼爱她,可是却什么也没说就离开,他知道她一定说了很多的话才这般的,“阿桥,对不起。”
柳桥笑笑,没有说其他的,握住了他的手,“我陪你。”
易之云喉咙一哽,一股酸涩从心头涌上了眼角,“你这个傻丫头,笨丫头!”握紧了她的手,声音哽咽,“阿桥,谢谢你。”
柳桥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两人跪在云氏的屋前,从中午一直跪倒了天黑,而期间,林家声也来过一趟,是虎子他姐担心,去说的。
易之云没有说柳桥的主意,只说是他自己的主意,他坚持要去从军,所以,激怒了母亲。
在云氏的面前,可以说这事是阿桥的主意,但是,在外人不可以!
她以后还要在村子里生活下去!
因为云氏没有出来拆穿,所以林家声信了,狠狠地教训了一顿易之云,只是,却始终改变不了他的主意,最后,又是气愤又是叹气地甩袖子走了。
他不管这事。
林家声不管了,村里的其他人自然也不好管,不过对于易之云坚持要从军的事情,众人一个想法,他疯了!
天,渐渐地黑了。
柳桥的腿也麻了,加上中午没有吃饭,有些难以支撑下去。
易之云自然感觉到了她的虚弱,不过这一次他没有劝她回去,而是,自己起了身。
柳桥诧异,随即心疼。
“起来。”易之云弯腰将她扶起,“我背你回屋。”
“你自己也站不稳。”柳桥笑道,眼眶却是红了,“走了,先回去,不,得去做饭,做晚饭了,再陪你跪。”
“你以为是在玩啊?”易之云笑道,声音同样沙哑,“你回屋休息,我去做晚饭。”说完,不待他开口,又继续道,“回去!不许说不!再过不久我就要走了,这几天你都得听我的,我才是一家之主!”
柳桥笑道,“是,大少爷。”
易之云又叮嘱了两句,方才往厨房去。
柳桥却并未回屋,而是转身走上前,敲了云氏的门,没有得到回应,“娘,我知道你听着的,我也知道你现在不想听到我的声音,可是,这件事已经定了,我不求娘原谅,可是,夫君再过不久就要离开,他的身体还需要调养经不起折腾,还有,娘也不会希望让夫君满心不安地离开吧?”
说完,门忽然被打开了,云氏站在门口,昏暗的天色照的她的脸更加的阴沉。
柳桥却不惧怕,“娘,你如果想惩罚我,请等夫君走了之后再动手。”
“你就不怕我真的……”
“赶我走吗?还是打死我?”柳桥打断了她的话,“娘,我知道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不会听的进去,因为夫君是你的儿子,是你的骨血,而我却推他去送死,所以,不管你想要怎么对我都不过分,可是娘,究竟如何才是为了夫君好,娘不会不比我清楚的!因为在这个世上最爱夫君的人不是我,而是娘你,娘,这是唯一一个让你的儿子不需要一辈子活在阴影之下的办法!”
云氏没有答话,可是神色也没有好转。
柳桥苦笑,自我安慰道云氏至少还愿意听她说话,“我曾经跟夫君说过,我们还有其他的办法,哪怕是回到易晟身边虚以为蛇,等待时机报复也好过这样去冒险,可是他却说,如果他这样做跟易晟有什么区别?他说不想有其父必有其子这句话应在他的身上!他是要报复,是要讨回公道,可是,是用光明正大的办法,而是不是使用阴谋诡计!”
说罢,她没有再去看云氏的脸色,而是地下了头,“娘,我还是那句话,不管你打算怎么对付我,都得等夫君走了之后再动手,虽然说新兵不会这么快上战场,但是,让他带着不安担心离开,对他没有好处!”抬起了头,一字一字地道:“就算是假装,为了夫君的安危,也请娘做了这场戏!”
云氏没有勃然大怒,而是冷冷地盯着她,然后,咬着牙,“柳桥,你到底是什么?”
“我是什么?”柳桥轻笑道,“我只是一个希望夫君好的妻子。”
妻子。
是的,她是易之云的妻子。
云氏却笑了,满是讥讽跟不信。
柳桥没有寄希望她能够一下子释怀,这件事便是换做了她估计也跟云氏差不多,或许还会更加的严重,“我还是那句话,就算是装,也得装这几日。”
“滚!”云氏喝道。
柳桥低头,苦笑,或许,她跟云氏之间的母女情分,这一次,真的要断了,不,或许从更早开始,这段本就不深厚的母女情分,就已经岌岌可危,只是,为了易之云,云氏一直维持,而她,因为心中对家人的渴望,也一直不愿意承认。
可是这一次,是真的不得不承认不得不接受了。
只是,往后她们还是要过下去!
因为她答应了易之云。
回了屋,喝了口水,便开始忙碌起来了,离易之云离开的日子没有几日了,她必须用最短的时间给他做最好的保障,即使这些最后或许都没有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