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之云起步走了过来,想要去夺她手中的梳子,却被她一记冷眼打断了,只好站在她的身后当布景,“可我只想让你治。”
柳桥咬着牙碰的搁下梳子起身,没等转过身便落入了一个怀抱。
“阿桥,有你在真好。”易之云低声笑道,“似乎又回到了从前。”
柳桥一愣。
易之云笑道:“以前我们就是这样拌嘴的。”
“是吗?”柳桥抬手狠狠地掐了他的手臂。
易之云倏然松开。
柳桥转身双手环胸,“所以你现在有仇报仇了是吧?”以前是经常拌嘴,可是每一次都是她赢,他被堵的说不出话来。
“那我以后让着你些?”易之云笑道。
柳桥咬牙,某条神经似乎断了,幸好这时候罗妈妈让带着丫鬟将宵夜端进来,“去吃你的东西!”
“看,阿桥还是关心我的。”易之云笑道。
柳桥深吸了一口气,她以前就怎么没看出他这般不要脸?
“我去先去填肚子。”易之云也不敢再逗她了,“你困了就先睡。”
柳桥冷笑一声。
易之云赶紧出去,顺手将卧室口的帘子扯下,免得让她见了他更加生气,填了肚子,又洗漱一番,便带着皂角的清香进了卧室,原本以为柳桥已经躺下了,至少是在装睡,却不想她竟然坐在床榻上看着他,“阿桥……”不会真的生气了吧?
“今晚上睡地上或者去对面暖阁睡躺椅又或者去书房,再不然就回你的前院去。”柳桥道。
易之云有些懊悔了,“阿桥,我不逗你就是了,我道歉!”
“你不能跟我睡一块。”柳桥道。
易之云问道:“真生气了?”
“我来葵水了。”柳桥继续道。
易之云先是一愣,随后一僵,“葵……葵水?”
“对!”柳桥挑眉,“就是你们男人最怕的葵水,所以,今晚上,明天晚上,七天之内你哪里凉快哪里睡去!”说着,躺了下来。
易之云却并不是离开或者拿被褥扑地铺,而是走到了柳桥的面前,将手放在了她的腹部上。
柳桥顿时一个激灵,“干什么?”
“难受吗?我听说会很难受……”易之云的神色仍有些僵硬,不过声音却是柔和。
柳桥却问道:“你从哪里听来的?”
“就是听说的!”易之云忙道,“你别乱想!对了,是听尉迟扬说的!”
“你们男人说女子的葵水?”柳桥眯着眼。
易之云咳了咳,面色尴尬,“是他说,我无意中听到的!”
“哼!”柳桥冷笑。
易之云忙将话题转回到了方才的问题上,“难受吗?如果难受我让人去请大夫?听说喝些暖的东西会舒服点,还有,既然身子不舒服你还看那些账册做什么?好好休息!”说完,便拉过了被子盖住了她,“什么也别管,好好休息!”
便是很不争气,可是柳桥不得不承认她对他的这番举动很是受用,“易之云……”
“对不起阿桥。”易之云却道。
柳桥一怔,“你对不起什么?”
“丢下了你整整十年,在你需要我的时候我都不在。”易之云低声道,“你病了,不舒服,我都不在。”
柳桥目光轻颤,“是我让你去的。”
“可改变不了我没有尽到做丈夫责任的事实。”易之云苦笑,“以后,让我好好照顾你,阿桥,我会将欠你的十年时光都补回来!”
柳桥看着他,“我先听着吧。”
“睡吧。”易之云笑道,“我不闹你了。”
柳桥看了他会儿方才闭上了眼睛,“易之云,事情总有解决的办法,别逼的自己太紧。”
“好。”易之云笑道。
他一直守在了她的身边,一直到了她入睡了,方才低头,轻轻地吻着她的唇,低声呢喃,“其实我并不是真的对阿瑀没有芥蒂,阿桥,我妒忌他,妒忌在你最需要人照顾最需要人关心的时候,在你的身边的人是他……”
我更加庆幸你死心眼,没有为他而动容。
萧瑀或许并不知道易之云在妒忌他,他只是知道柳桥并未因为那日的事情而绝情地跟他断绝关系,那封信的影响力一直持续到了现在。
萧嵘已经许久没有见过儿子这般愉悦的神情,而便是他有过,在见到了他之后,当即收起,正如现在这般。
“有事?”萧瑀淡淡道,没有怨恨,却有着清晰的疏离。
萧嵘看了儿子,心里百感交集,却没有失去父亲该有的威严,坐下之后,“有件事我想提醒你。”
萧瑀眯起了眼睛。
“以后不必要就不要跟易家的人来往。”萧嵘正色道,“尤其是易之云跟柳氏。”
萧瑀眼底泛起了愠怒。
“易之云如今是太子的人,你却身在翰林院,别说现在你只是一个观政的庶吉士,即便是将来你领着实缺,你也不能离他太近!”萧嵘继续道,“如今太子锋芒太露,皇上未必容的下,届时便是不动太子也会砍他的羽翼!”
原本他以为这个儿子不会入仕途,可他竟然一路考上来,甚至到了会试才让他知道!
他这样,既是让他欣慰,也是让他难受。
一直瞒着他,是怕他干预吗?
这么多年,他始终没有放下!
“你放心,我不会连累你们!”萧瑀淡淡嗤笑。
萧嵘声音猛然拔高,“我是担心你出事!”
“我能出什么事?正如你所说的,我不过是一个庶吉士,便是将来领了实缺,也不会是什么关键的实缺,皇上要动手砍太子的羽翼怎么也轮不到我身上!”萧瑀继续道。
“你还没有正式入官场就被人打上******的标签,届时……”
“那你想要我如何?”萧瑀打断了他的话,“不跟易家往来就成?可现在我跟易之云的关系有的是人知道!你觉得我现在疏远易家有用吗?或者,你是想让我背上一个忘恩负义的名声?”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