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你话!”柳桥扬手给了他一个巴掌,“秦霄到底做了什么?!”
“我真的后悔了。”萧瑀却道,“阿桥,我真的后悔了!当初我该听你的话的,我真的该听你的话的!只是……现在什么都晚了,都晚了……”说完,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眼里有着极深的不舍与眷恋,随后便起步离开。
“萧瑀——”柳桥转过身喝道,正想抬脚去追,只是却被腹中的隐痛给止住了脚步。
“夫人!?”
柳桥没能拦住萧瑀问清楚他到底怎么回事,相反因为动了胎气而在床上躺了好几日,待胎相稳固了,想要再去找萧瑀,却得知他受了差事出京了。
也因为这般,柳桥的心更加的不安,写了家书派人快速送去给易之云,随后便是焦急的等待,好在,回信顺利回来了,信上一切平安。
而随后的日子,家书也是顺利回来,柳桥的心方才渐渐安了,而随着身子日渐加重,她也没有精力去怀疑什么。
最后一封家书,是告知御驾已经开始回京,论行程,估计可以赶回来过年。
而这段时间之中,京城风平浪静,也未见秦霄有什么特别的举动,柳桥的心方才彻底安了,进入十二月,京城再次银装素裹,这时候的柳桥已经怀孕八个月了。
这般的天气,这般重的身子,柳桥一步也不该出门,可是却不得不出门,因为宫中传来消息,明睿太后病重。
可马车才到了宫门口,便被拦住了,而拦住她的人不是别人,而是秦霄。
“太子殿下有事?”
秦霄面色悲痛,“姑姑,出事了!”
寒风灌入马车内,将炉火带来的暖意吹散,让她几乎遍体生寒,“母后的事情我听说了,太子殿下请让开,我要进宫!”
“姑姑,皇祖母忽然倒下是因为……因为听到了父皇的噩耗……”
“秦霄,让开!”柳桥忽然厉喝喝道,本能似的不想听他接下来的话!
秦霄却是扑通跪下,“姑姑,御驾在回程途中招到了北延国的偷袭,父皇跟易大人生死不明!”
“我让你让开——”柳桥却仍是厉喝道,“你给我让开!”
“姑姑……”
“让开——”柳桥继续喝道,“来人,进宫!马上进宫——”
“夫人?!”
“进宫——”
“夫人,血……”
柳桥木然地随后低下了头看着自己的身下,垫在马上内的雪白毯子此刻正被一点一点地染红,红的触目惊心……
浓稠的血从身下涌出,浸湿了那雪白的毯子,让人看了触目惊心,可是当事人,却仍是木然,仿佛那正在流血的人不是自己。
“娘!娘——”
直到一声声惊惧的声音响起,方才将她从木然中拉了回来。
柳柳跌跌撞撞地爬上马车,双手却沾满了血,“娘……娘……你怎么了娘?你怎么了?”
她是知道了娘大冷天的出门才着急赶来的,这般冷的天娘出门,她担心娘会出事,可是没想到真的出事了!
可是娘不能出事!
不可以!
怎么办?
怎么办?
“娘……你不要有事……”
柳桥看着你满脸泪痕的女儿,混沌的脑子方才涌出了一缕清明,痛楚也随之袭来,她咬着牙,一手握住了女儿颤抖的手,一手护着剧痛的腹部,目光冷冽地盯着马车前的秦霄,吐出来的话却是与他无关,“来人,进宫,传太医!”
声音仍是镇定,仍是清晰,仿佛并未受秦霄带来的噩耗影响。
随行的人很快便行动起来。
宫门口的侍卫没有人敢阻拦。
秦霄也没有,他站在了宫门口,脸上仍是那般的悲痛,转过身,入目的除了那飞奔而去的马车之外,还有巍峨的皇宫。
他的眼前,是天下的主宰!
而很快,这里的一切都将会属于他!
属于他秦霄!
明睿太后忽然倒下,永安长公主早产,两件突发的大事让整个太医院都鸡飞狗跳的,柳桥被送进了慈安宫之时,明睿太后尚在昏迷之中,最后只能由德妃主持大局。
自从荆皇后死了之后,后宫便由德妃掌管。
“太医,不管如何一定要保长公主母子平安!”虽然多年一直被荆皇后压着,但是也毕竟是皇帝身边的老人,见惯了风浪,便是已然得知了皇帝生死不明的消息,也还是能够冷静,“记住,一定要保长公主平安!”
后面的话少了母子二字,显然她也不抱希望。
七活八不活,这般情况之下能够保住大人的性命已经是很难得了!
“……是,臣一定尽力而为!”
德妃见了经验老道的妇科圣手也不敢做担保,脸色更加凝重了,“太医,务必保住长公主的性命!”
“是……”太医只能硬着头皮领命,随后进了产房。
德妃转身又吩咐了宫人,“去易府将这个消息告知云夫人!”说完,想起了之前关于这对婆媳的关系,最后还是改口,“不用了,去……”话静默了会儿,方才吸了一口冷气,继续道:“去请太子妃进宫,还有安国公府老太君!”
皇上生死不明,朝政大权必定落到太子的手里,太后如今又是这个样子,而太子……若是真的出事,到时候能够保住永安性命的人恐怕就只有安国公府的人!
她不知道为什么一定要保住永安的性命,只是心里有种感觉让她一定要保住永安的性命!
宫人领了命令出宫。
便在宫里面因为两位分量颇重的主子生死存亡之时,承平帝出事的消息也随之不胫而走,朝野震动,几大内阁阁臣齐聚一起,摒弃了平日的不同政见,想尽一切办法查明此消息的真假,而作为太子,也作为最先接到这个消息的人,秦霄给出了一切证明这个消息属实的证据。
只是,众人仍是不愿意相信。
而为了稳定人心,京都府尹在京城抓捕散播议论此事的百姓。
京城人心惶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