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请恕在下无法给长公主想要的东西了!”玉飞阳也沉下了脸,“大周疆域无边,长公主连区区一个石城也不愿意割舍,那在下也只好见死不救了。”
柳桥笑了,没有半丝的愤怒与怨毒,“那我就要整个苗族陪葬。”话说的很轻,可却气势却是不减,“石城跟苗族,你作何选择?”
“长公主。”玉飞阳笑了,“虽说如今苗族没有资本与大周硬碰硬,可也不是大周说灭就能灭的!”
“是吗?”柳桥笑了笑,随后却是岔开了话题,“凌月山是个好地方,从这里望下去,便是呼和寨,不过如今的呼和寨却没有本宫之前所听说的这般热闹了。”
“拜长公主所赐。”
“你的确有才能。”柳桥看着他,“只不过却只是将相之才,而无帝王之能。”
玉飞阳沉了脸。
“不必如此不高兴,你自己有几斤几两,你自己最清楚。”柳桥继续道,“本宫从未惧怕过你们所谓的联盟,因利聚而起的结盟,只要利散,便会不攻自破,本宫不过是给了你们一些盼望,便收到了不错的效果。”她看着玉飞阳,“你可以说这就是人性,不过,如果你这个盟主多几分魄力,没有这般瞻前顾后的话,或许,你们辛辛苦苦建成的联盟便不会这般不堪一击。”
玉飞阳的脸顿时一狞。
“石城不可能,若是其他的条件,本宫或许可以同意。”
“没有石城,就没有什么好谈的!若是长公主执意要灭苗族,苗族也定然奉陪到底!”
“奉陪到底?如何个奉陪法?下毒吗?”柳桥笑道,“其实也是一个不错的玩法,本宫倒也想来凑凑热闹,不知若是本宫在环河上游扔下几瓶毒药,会如何?”
玉飞阳面色大变,“你——”
“我如何?做不到吗?”柳桥笑道,“也是,环河上游在北延国境内,以本宫与北延国的恩怨,自然难以操作,不过,如果本宫欲与北延修好的话,你说北延国会不会帮本宫这个小忙?怎么说大周与北延这些年的纷争都源于当日皇帝中毒。”
“环河的下游同样流经大周疆域!”玉飞阳道。
“不过是区区几条贱民的命,你觉得本宫会在意吗?”
“你就不怕引起民愤?”
“本宫这些年做的伤天害理的事情还少吗?可也没见过引起什么民愤,便是连报应都没有半分,本宫有什么好怕的?”柳桥笑着道,“不过你也说的没错,万一不好真的引起民愤,本宫也不好收场,所以,本宫想换另一个玩法!”
玉飞阳却无半分松口气的感觉。
“一年半前,本宫派了心腹入苗族,原本是为了挑拨离间,不想却有了更大的收获。”柳桥继续道,“你为了本宫耗费了如此多的心力,本宫自当回报,今日备下了一个戏法让玉族长高兴高兴。”
话骆,一旁的知秋上前,从身边一个护卫的手中接过了弓箭,箭头包裹了一层油布,她将箭头上的油布点燃,随后,拉弓射箭。
火箭直射在山下的一处空地,箭落地之后,周围瞬间着火,火势仿佛有了意识一般以特殊的轨道蔓延,待停止蔓延之后,火苗所到之处呈现出来的是一个火字。
死。
柳桥看向玉飞阳,淡淡笑道:“如何?本宫这个戏法可有趣?”
玉飞阳面色铁青无比,“这就是你的意外收获?是桐油?!”
“玉族长果真见多识广。”柳桥笑道,“本宫依然让人在凌月山下洒满了桐油,只需一把火,整座山都会着火。”
“你——”玉飞阳没想到她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我逃不了,你也活不成!”
“本宫最不怕的便是死。”柳桥道,“要么将两份解药交出来,要么,大家一起共赴黄泉!我倒是无所谓,反正我也活的累了,倒是族长大人是不是愿意就此失去一切?哦对了,我死了,大周便是会出现动荡但是也绝对不会垮,你们苗族是不是也能做到?听说现在许多部族的族长都想着这西朝的皇帝宝座!”
玉飞阳身上释放出了暴戾之色,“我早该杀了他!”
“所以本宫说你没有帝王之相。”柳桥笑着继续,“你最大的弱点便是瞻前顾后,你没有皇者的魄力,只会计谋而没有魄力,不堪皇者之位,所以本宫奉劝你好好守着你的一亩三分地便是,折腾个什么?”
“既然长公主不怕死,那我玉飞扬陪长公主一起共赴黄泉又如何?”
“是吗?”柳桥仍是淡定,“单单是玉族长一人陪我共赴黄泉多寂寞,还是多些人热闹些,不知这呼和寨中到底有多少人?如果一把火烧了的话,不知道这哭声会不会响彻云霄?”
“你敢!”
“本宫一个城的人都屠过,还会不敢杀这区区一个寨子的?”柳桥笑着继续,却是没有一丝的温度!
玉飞阳脸色已然难看到无法形容,目光如刀片一般剐着眼前的女人,只是除此之外,他便是再恨再怒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你说得对,从一开始我便输了!只是长公主殿下,来日方长!”
说完,怒极拂袖而去。
“一个时辰之内,本宫若是拿不到解药,不仅仅是这呼和寨,整个西南本宫都可以将它变成一片火海。”柳桥一字一字地道,“那些桐油若是不用完的话,还真的可惜了!”
玉飞阳便是依然怒无可怒,可听了她的话仍是忍不住停下脚步转身,“你疯了!”
“西南的顽痼一直无法解决不是因为没有法子,只是大周不愿意罢了。”柳桥缓缓继续,面如冷霜,“这西南的山林是你们最好的屏障,本宫也可以将他们变成你们的催命符!”
玉飞阳没有说一个字,转身离去。
柳桥转身看向山下用火写成的死字,偌大的字正渐渐地熄灭,与这火字一同缓缓熄灭的,还有她眼底仅剩的一抹光彩。
一个时辰之后,玉飞阳让人送来了两个瓶子。
柳桥将皇帝的那份交给了万将军,让其快速送回京城,将另一个瓶子内的药喂入了易之云的口中。
三天三夜之后,昏迷了多日的易之云苏醒。
“我说过,我不会让你死。”她轻抚着他的脸,低声呢喃。
易之云眼角落了一滴泪,“阿桥……”
柳桥低下头,将脸贴在了他的胸膛。
元熙十四年九月,永安长公主于西南为承平帝寻获解药,昏迷六年多的承平帝终于苏醒。
宜州
将军府
易之云放下了手中的信件,伸手将旁边的妻子搂入怀中,紧紧的,“我们回家吧。”
“恩。”柳桥合上了双眼,轻喃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