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地叫傲辰,刚刚出车祸送来这里了,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护士小姐听言,马上起身走出来,原来就是刚刚那伤者的亲属,不过只有一个孩子吗?那绝色男人的妻子呢?
正好亚瑟跟飞扬赶上来,亚瑟轻轻将飞扬放下来,扶着她站立,然后礼貌地询问道:“伤者的情况现在如何?”
小兵见到妈咪到来,马上乖乖地贴着妈咪的大腿,偕同妈咪一起等带护士阿姨的回答,像是要让心更加安稳一般,他轻声呼唤:“妈咪。”
飞扬摸摸儿子的头,低头瞧瞧他那笼罩着担心色彩的小脸蛋,顺而搂紧他。然后抬头望着护士,等待答案。
护士小姐将视线来回徘徊在他们之间,看到亚瑟,微微震住,跟刚才那男人完全不同类型的绝美极品,她稍稍对上他的视线,冷冷地哆嗦了一下,马上忆起自己的职责。
礼貌地不着痕迹地调开视线,护士小姐将视线定在飞扬身上,她思考了一下,然后问道:“你是路飞扬吗?”
飞扬连忙点头:“是的,我就是路飞扬。”
护士小姐绽开一朵笑容,解释道:“是这样的,病人昏迷之前交代我们一定要把这个给你。”
她一边说一边从台面下拿出一个食品包裹,放到飞扬手中,然后说:“病人现在正在手术室,请你们跟我来。”
飞扬捧着提着包裹,一阵熟悉又不熟悉的味道扑鼻而来,这是……糖醋排骨?他出去就是为了买这个给她吗?一阵热气冒上眼眶,她吞了吞涩涩的口水,那股灼酸在心间翻滚着,让她无法言语。
“妈咪,我们快去看爹地。”小兵摇晃着妈咪的大腿,催促道。
飞扬猛然清醒,她眨眨眼,硬是将那满腔涌动给暂时忽略,抬起头,她自然地轻声拜托道:“亚瑟,麻烦你了。”
亚瑟微笑着点点头,将她抱起,然后带着小兵一起跟着护士小姐走。母子俩焦急地往前方眺望,没有言语,却彻底流露了对前路的希望,还有害怕。
没有人注意到亚瑟那一抹微笑掺杂了丝丝失落,高大威猛的他,在三人行中,却显得落寞了。
抱着她的手收紧,使她更加贴近自己的胸膛,借此来感觉她仍然在他的怀里,他们仍然像以前一样相偎相依,三人和和乐乐,互相扶持。
原以为他们一家三口会永远这么开心和谐,然而,傲辰的出现却搅乱了这一切,飞扬的心中,一直留有傲辰的一席之地,小兵对傲辰更是全然的亲缘依恋。
属于他们的圆被打破了,属于傲辰的圆却在迅速合并,叫他如何甘心,他守护了整整六年的人儿啊!
护士小姐停住,转头对着他们说道:“就是这里了,手术还在进行,你们就坐在这里稍等吧。”
飞扬坐落在座位上,将靠上来的儿子揽过来,她想要给儿子打气,却从儿子软软的身上汲取温暖,此刻她需要儿子的体温。
“谢谢你……”飞扬对着护士小姐道谢,想要再继续追问下去,她好想问傲辰被送来的时候情况是怎么样的?但是她发现自己没有勇气开口。
护士小姐安慰他们般微笑着点点,然后不经意又将目光扫过亚瑟,才离开。
亚瑟望着凳子上紧急依靠在一起的母子,那无声的忧虑萦绕在他们身上,他轻轻叹口气,无奈却又那么心甘情愿地坐到小兵的身边,将他们母子一起呵护进宽厚的怀中,让自己的体温传递给他们,无声地安慰着。
飞扬紧紧地力量恰好地一直捧着手中的包裹,任那引人窃食的香味如数绕进她的鼻息里,然后流进心田,感动,担心,感伤,齐齐在她的心窝纠缠。
他真傻,为了这一份糖醋排骨,而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值得吗?是因为她想吃亚瑟做的,所以他也希望她能够喜欢他的买的?还是他只是不服气?傲辰,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我发现你原来那么难懂,却又那么让人……难忘,你好讨厌知道吗?
把我丢下了,又回来了,还总是做一些让人想恨又无法恨的事,霸道地把我的生活再次打乱,霸道地赖上我的床,霸道地对人家说爱,霸道地将自己的脆弱收起来,霸道地当恶魔……还要喧宾夺主当小兵的爹地,一点也不把我这个妈咪放在眼里。终于拐到小兵叫你爹地了,现在却又安静地撤退,你总是这么不负责任,就是这样为所欲为,一点也不为别人想想,如果你真的让自己出事了,我……我一辈子也不原谅你。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人行道偶尔经过三三两两的人,不管是有声还是无声,都不能让紧紧盯着手术门的人将视线稍微调开。
忽然,一直亮着的灯熄灭,那一瞬的暗淡扣住了母子俩的心扉,他们马上走过去,屏息等待着医生出来。
小兵紧紧抓住妈咪的手臂,天真烂漫的眼睛一片紧张。
飞扬牢牢扣住亚瑟的手掌,汲取他的温暖,感受他的支撑,才能让心稍稍平稳一点,多年来,每一次小兵身体不适,亚瑟一直是她依赖的习惯,如果不是亚瑟,她也许不能坚强到现在,小时候的小兵身体真的很不好,每次都让她担足了心,每次都是亚瑟对她伸出温暖支持的手。
担忧的心间涌入对亚瑟的无限感激,她稍稍仰头,脆弱的眸子从来不在他面前遮掩,轻启雪白的唇瓣:“亚瑟,谢谢你!”
亚瑟注视着她,看尽她眼底的忧虑,感激,依赖,虚弱,他的心滑过屡屡情思,他想要告诉她,对他,她不需要说谢谢。然而,千言万语在此刻只化成提醒——
“医生出来了。”
小兵一马当先,费力仰起小脑袋,急急地问:“医生叔叔,我爹地怎么样?”
医生拿下口罩,侧身让护士将静躺着的傲辰推出来,微笑着对小兵说:“放心,你的爹地没事,只是有点脑震荡,造成暂时的昏迷,其他的小擦伤都只是小伤,他休息一晚,明天再作一次检查就可以出院了。”
母子大大地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身子也松软了下来,肩膀顿时像是卸下了重担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