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定侯夫妻气得直发抖,想说什么,一抬眸就看到太皇太后正狠狠地瞪着他们,吓得他们赶紧垂下头去,惶恐至极。
“还有,初蓝得喊冤,天大的冤枉。初蓝让妹妹练厨艺,初学者的厨艺都是惨不忍睹的,我吩咐奴才们怎么着也要给妹妹几分的脸面,吃下妹妹做出来的早膳,但妹妹在侯府里实在是太高贵了,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连煮粥都能把粥烧焦,我好心地不再给她压力,其实通常有了压力才有动力的。吩咐她不用给大家做早膳,只需要负责她自己的一日三餐就行了。根本就没有让她吃烧焦的粥,要是她自己吃了,那也只能怪她自己的本事太好了,煮粥也能烧焦,还真不是一般有本事的人。我那口锅也不知道烧坏了没有,坏了,我还得再去买一口新的锅,不知道买锅的钱,谁给我付?”
“哧——”
“哧——”
两个人同时喷茶。
一个是当今摄政王夜沐,一个是当今少帝夜无极,叔侄俩听到寒初蓝最后一句话时,实在是忍俊不住,喝在嘴里的一口茶适数喷出。
“蓝儿,不要这么小家子气,不就是一口锅吗?”夜沐笑着提醒儿媳妇不要太小家子气了。
夜无极直接就说:“嫂嫂,你的锅坏了多少口,朕都补给你。”
寒初蓝客气地拱手致谢,一旁的周妃都吓得脸色苍白,赶紧扯她一下,寒初蓝顿时回过神来,自己竟然朝夜无极行了个江湖礼。
夜无极眼底的笑意更深了,对寒初蓝的兴趣也更高。
叔侄俩不客气的笑,让太皇太后又气又恨又无奈。
“妹妹弄得这么狼狈,也是因为她自己做事的时候弄的吧?侯爷,听说妹妹在贵府的时候,享受着如同嫡出子女一般的待遇,是个真正的大家闺秀,可如今初蓝瞧着那些都是虚假的吧,妹妹要真是有教有养的,明知道要进宫见太皇太后,太皇太后即是主又是长辈,怎么能不整理一下仪容才进宫的?母妃提醒妹妹,妹妹还装作没听见似的,分明就是故意为之。侯爷教女着实让初蓝不敢恭维呀,要知道你们府上的姑娘代表的不仅仅是你们文定侯府的脸面,还有太皇太后的脸面呀,好在今天在场的都是自己的亲人,一家人倒也就睁只眼闭只眼过了。”
这一句话就是驳着文定侯给她重罪的。
“咣!”
太皇太后狠狠地掷出了一个茶杯,茶杯掉在地上摔得粉碎的。
恼羞成怒,又被寒初蓝驳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的太皇太后,倏地叫着:“文定侯,瞧你教出的好女儿!真是把哀家的脸都丢尽了!”
司马燕吓得赶紧叩头,一边叩头一边哭泣着:“皇祖母,燕儿,燕儿错了,燕儿也是昨天晚上没有睡好,今天到现在都没有吃上早膳,又累又饿,精神恍惚,才会忽略了整理仪容呀。”说着,她又不停地叩着头。
“蓝儿,你是如何称呼母后的?”
一旁的夜沐忽然问了一句。
寒初蓝老实地答着:“太皇太后。”
夜沐淡冷地瞟着不停地叩头的司马燕,淡冷地说道:“蓝儿是本王的嫡长儿媳妇,堂堂摄政王府的世子妃,母后的嫡长孙媳妇,尚且称太皇太后,你凭什么称‘皇祖母’,难不成你才是正室?蓝儿倒成了妾室?”
这下子司马燕叩头叩得更欢了,惶恐地说道:“是贱妾的错,贱妾掌嘴!”说着抬手就掌自己的嘴巴。
啪啪地响,一声接着一声。
文定侯夫妻妾三人听着那叫做一个心惊兼心疼,就连静宁和兴宁都别开了视线,不敢看着此刻完全处于了下风的司马燕自己作贱自己。
寒初蓝却看得那叫做一个欢快。
就得让太皇太后和司马燕明白,贵妾,不好当!尤其是夜千泽的贵妾更难当!
太皇太后此刻恨寒初蓝恨得牙痒痒的,但在规矩面前,她根本就帮不到司马燕,也无法偏袒着司马燕,只恨自己昨天太大意了,着了寒初蓝的道,不该让她写下那份什么试用期协议,就是那份协议让她此刻无法为司马燕说上一句话。
在宫里生活了几十年的太皇太后,年轻时斗妃斗嫔,能稳住自己的后位,当了太后,又能玩弄儿子媳妇们,可谓是不可一世的。没想到今天却狠狠地栽在寒初蓝的手里,气得她想吐血,心里恶得就像吞了数万只苍蝇似的。
“好了!”
等到司马燕把自己的漂亮的一张脸完全打肿了,太皇太后终是心疼地叫住了司马燕,司马燕自己掌完了嘴后,伏爬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她的生母心疼得就像刀剜似的。她自己是给人做妾室的,表面上衣食无忧,其实一直都被正室暗中欺负着,就算她的女儿地位被抬高了,她的地位也跟着好转了,可在正室面前,依旧只能唯唯诺诺。她这一生最希望的就是让自己的女儿堂堂正正地嫁人,是着大红嫁衣出嫁,从夫家的正门而入。可是昨天,太皇太后毫无防备地就把她的女儿赐给了摄政王府,是,摄政王府是所有亲王中最尊贵的,女儿过府后也是贵妾,太皇太后也承诺过女儿若生了贵子就会被抬为平妻,甚至是正室。带着这样的希望,她在女儿的劝抚下也就心安了,再者女儿也心甘情愿地过府为妾,又是太皇太后所赐,这事就这样定了下来。
谁知道寒初蓝这个乡下种菜出身的,并不是省油的灯,她甚至比任何一个府上的正室都要精明,治着妾室时,那叫做一个光明正大的狠!贵妾不同贱妾,都是有一定出身的,哪里做过什么事情?寒初蓝所谓的调教,贵妾如何受得了?她以为每个人都像她寒初蓝一样,什么事都能做吗?也不想想她自己是什么出身,司马燕是什么出身?怪就怪太皇太后竟然就应允了她的什么试用期协议。
这样一来,就连太皇太后都无法帮到司马燕了,司马燕完全落入了寒初蓝的手掌心,如同砧板上的肉,任寒初蓝想割那一块就割那一块了。
在此刻,司马燕的亲娘也不敢上前心疼自己的女儿,只能垂着头,跪爬在地上,默默地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