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依儿也是灼灼地回望着寒初蓝,浅笑着:“世子妃果真有自知之明。世子妃,司马姨娘,请吧。”
说着,她扭身,带着从宫里来的小宫女,傲然离去。
在寒初蓝面前,乔依儿的态度向来都是虚假的,她瞧不起寒初蓝,寒初蓝也觉得她狗仗人势,早晚会有她倒台的一天。
跟着乔依儿进了宫,一进宫,乔依儿又换上了一副谨慎的态度,让寒初蓝不得不感叹皇宫里的人都是变色龙。
进了慈庆宫,不等三个人向太皇太后行礼,太皇太后瞧着司马燕的样子,就震惊地用帕子轻捂着嘴巴,一脸的不敢相信地望着司马燕。
不过数天不见,她这个侄孙女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寒初蓝见过太皇太后,太皇太后吉祥。”
“奴婢见过太皇太后,太皇太后吉祥。”
寒初蓝主仆以及司马燕跪下向座上的太皇太后行礼。
“啪!”
重重的一声,太皇太后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怒瞪着寒初蓝,阴阴地挤出话来:“寒初蓝,你好大的胆子,哀家允许你调教燕儿,可没有允许你虐待燕儿。”
寒初蓝抬头,挺腰,淡定地答着:“回太皇太后的话,初蓝并没有虐待妹妹。”
太皇太后怒道:“你没有虐待她?你还敢说没有虐待她,你瞧瞧她现在瘦成了什么样子?才数天不见,哀家的侄孙女儿就让你虐待得不成人样了。”
寒初蓝扭头淡淡地瞟了司马燕一眼,淡冷地答着:“回太皇太后的话,初蓝依旧是让妹妹自己照顾自己,她只要学会了照顾自己,才能去照顾千泽。她自己没有照顾好自己,可怪不得初蓝,初蓝一不骂她,二不打她,给她住,给她穿,给她例钱,生病了也请大夫给她看,还给足了食材,让她自己做吃的,怎么就是虐待了?”
“你还狡辩!”
“初蓝只是实话实说,当初可是太皇太后同意了初蓝如此调教妹妹的。”
太皇太后一塞。
这是她心头的一根刺,天天都在刺着她的心,痛得难受,却又无法把这根刺完全地拨出来。
“太皇太后。”
司马燕重重地朝太皇太后叩下头去,惶恐又凄楚地说道:“太皇太后,不关世子妃的事,是贱妾没用,贱妾只会煮白粥,天天吃白粥,才会瘦下来,真的与世子妃无关,贱妾如何会做其他的吃食,贱妾也不会……太皇太后,都是贱妾的错。”
“燕儿。”
看着此刻的司马燕,太皇太后心里也涌出了一分的怜惜。
害司马燕落得今天这个下场的,正是她这位姑祖母呀。
“太皇太后,贱妾无法接受世子妃的调教,贱妾就是个没用的人,扶不上墙的烂泥,贱妾如今这副样子,就算爷见着了,也会觉得晦气,哪里还会喜欢……贱妾恳请太皇太后允许贱妾自动请休。”
她实在受不了这样的苦日子。
太皇太后脸色大变,就算心里早就猜到了这个可能性,当司马燕亲口说出来的时候,她还是不敢相信。
从她把司马燕赐给了夜千泽到现在有多长时间了?别说未达到寒初蓝提出的三个月试用期,连半个月都没有达到呀。
不就是让司马燕自己照顾自己吗?平心而论,太皇太后觉得寒初蓝这样做没有错。当妾室的本来就像个下人一般,要侍候好,照顾好自己的男人,司马燕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又怎么去照顾自己的男人?在王府里,或许不需要妾室像个奴才一般去侍候,但在府外呢?
可是司马燕都做不好,不过才十零天的时间,就宁愿请休,也不愿意再熬下去。
洗衣做饭打扫卫生,真的是很普通的活儿了呀。
“燕儿!”
太皇太后严肃地叫了一声,“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司马燕又是重重地叩着头,泣声说道:“贱妾知道贱妾在说什么,还请太皇太后允了贱妾的要求。”
太皇太后黑了脸,吩咐着:“燕儿留下来,你们都先退下。”
“是。”
众人都退了下去,只有太皇太后和司马燕两个人了,太皇太后才问道:“燕儿,你想清楚了吗?被休回娘家的女子,这一生都完了,就算还能再嫁人,也嫁不好了。”
司马燕苦笑着:“太皇太后,贱妾如今在长风苑里更加的不好。”
太皇太后不明白,“寒初蓝不就是让你自己照顾自己吗?真有那么难?”
司马燕抬起泪颜望着太皇太后,说了一句:“太皇太后试试自己准备着自己的一天三餐,自己洗衣服,那井水冷得像冰,手伸出去,连骨头都冻僵了,洗完衣服后,双手冻得通红而麻木了。不要说其仓,仅是这两样,太皇太后只要亲自试过了,就能体会贱妾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了。”
太皇太后黑着脸责备着:“是你过惯了奢侈的日子。你知道寒初蓝在乡下过的是什么日子吗?那是家徒四壁,一点吃的都没有,什么都要自己去想办法的,那才是苦日子。她都能熬过来,如今不过是让你自己照顾自己,你就无法忍受了。司马燕,别忘了,你不过是一名庶女,并非公主。”
要不是她对司马燕有几分的喜欢,司马燕能过着那般奢侈的好日子?如今看来,她真该让司马燕过一过像夜锦英那样的庶女生活。
司马燕的脸色白了起来。
她伏爬在地上,不敢再望着太皇太后。
睨着她,太皇太后半响才问着:“昊儿对你如何?你们俩圆房了吗?”
司马燕哭着:“贱妾根本就见不到世子爷,世子爷也不想见贱妾,世子怎么可能会与贱妾圆房?太皇太后可以责怪燕儿没用,承受不了世子妃的调教,贱妾想说,贱妾孤身一个人在长风苑里,身边没有一个亲信,长风苑里的奴才又全都向着世子妃的,就连整个王府的人都向着世子妃,世子妃又不与贱妾争宠计较什么,贱妾如同一个人被扔在沙漠上一般,举目四望,只有茫茫一片,无根无靠的,太皇太后说贱妾如何能熬下去?倘若爷能……再苦再累,贱妾也会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