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急如焚用来形容此刻的夜千泽最为恰当。
他带着大军出城,还是寒初蓝送他的,可他才到达伏州,还没有与敌军交手呢,刚找了个地儿想扎营,就收到了寒初蓝被一伙来历不明的人掳走了,他立即丢下大军,匆匆地赶回来。
军中有玉铃兰坐镇着,他也不用担心。
该死的师尊!
他家蓝儿会落得今天处处被人追杀的下场,都是师尊害的。
要不是他那个师尊把凤凰令交给了寒初蓝,又暗中把凤凰令在寒初蓝身上的消息散播出去,寒初蓝也不会老是出事。
有些事,夜千泽不追责,不代表不知道。
师尊的目的他也很清楚,但寒初蓝此刻怀着身孕呀,落在敌人的手里,后果如何,夜千泽只要一想到那个后果,脸色就煞白煞白的。
此刻猛儿要是在他面前,他保证把猛儿当成师尊,暴揍一顿,吃老虎肉,扒老虎皮。
嗷——
躺着也中枪的猛儿无辜地在远方嗷了一声。
太阳渐渐西沉。
夜千泽跑了一个下午,从伏州赶回来的时候,太阳还刺眼,此刻月亮都要升起来了,月光虽然纯洁,却给人一种清冷的感觉,阴阴的,似是散发着阴气,不似阳光带给人们光明与阳气。
得知寒初蓝是被人带着往大星境内而去,夜千泽立即变换追赶的方向,只希望能在明天的太阳升起来之前,救回他的蓝儿。
逃了半天的寒初蓝,都要被马车颠昏了,勉强地忍耐着,总算到了一个小镇上,想着寻个地儿休息一下,再不休息,她肚子里的孩子还真的会提前蹦出来,她都感到肚子不舒服极了。
这是她和夜千泽的第一个孩子,无论如何,她都要把孩子平平安安地生下来。她才把马车赶进镇上的那条主街道,老天爷就与她作对,从天上派了不少的天兵天将下凡来捉拿她到天庭当仙女去。
面对着把马车团团围住的蒙面黑衣人,夜色来临,这群黑乌鸦显得更加的黑,都把周围的老百姓吓得一溜烟跑回家里,关门闭户,连热闹也不敢看。寒初蓝狠狠地喘着粗气,她累了呀!
逃了半天,还是逃不掉!
早知道如此,何必要逃?
寒初蓝不动,杀手们也不动,头儿说了对付这个女人要万分小心,因为她狡猾。他们只是围着马车,一双双森冷的眼睛盯着寒初蓝,用眼神将这个不怕死的女人凌迟,千刀万剐。
寒初蓝忽然把裙子一掀,杀手们眸子倏地一紧。
她却是慢条斯理地撕下了一块白色的内裙,抬头就接受到众男人古怪的眼神,她立即在心里骂着:以为姐要牺牲色相吗?
滚粗!
姐是那种会牺牲色相的人吗?
我肯,我家千泽也不肯,我家千泽肯,我也不肯,反正就是不肯。
白色的内裙被寒初蓝双手各抓着一边,高举到头顶,左右来回移动着,明亮的大眼眨着狡黠又带着可怜兮兮地瞟着众人。
杀手们都冷冷地看着这一幕,一个个问号同时在他们的脑里升起来:这个女人在做什么?
寒初蓝高声叫着:“各位英雄好汉,妾身累了,妾身不想交手,所以妾身高举白旗投降。不虐待俘虏是中华传统美德,麻烦各位英雄好汉帮妾身找间客栈,好好地招待妾身,记得先付线,妾身无分文的。”
杀手们齐齐抽脸。
暗处,似乎有人被寒初蓝的举动以及一番话惊得笑到肚子抽筋。
“谁!”
寒初蓝倏地大喝一声。
杀手们本能地扭头四处张望。
什么人也没有,连个鬼影都不见。
心知中计,杀手们赶紧调回视线,然后一个二个都瞠目结舌的,寒初蓝不见了!
找遍了马车内外也没有找到寒初蓝,这让杀手们心里愕然,他们不过是扭了一下头望向他处,寒初蓝竟然就逃走了,她又是从哪里逃走的?
杀手们扭身就要去追寻寒初蓝,两条白色的绞绡帕就像黑夜里的两条白蛇似的,滚滚地从天际边滚来,卷向两名杀手,那两名杀手立即挥剑砍向绞绡帕,那两条绞绡帕却像有灵性似的,咻一下,又缩了回去,躲开了剑。
乔依儿随即飞来,如同飘飘下凡的白衣仙女。
她一落地,就被杀手们团团地围住厮杀起来。但她并没有使尽全力,仅是不停地飞纵躲闪,没有过多地还招,就是两条绞绡帕偶尔滚动两下。
贴身藏于马车底下的寒初蓝,听到交手的声音,便轻轻地放下了撑着的手脚,蹲爬在马车底下看着车外的情形。虽然夜色已黑,乔依儿一身白衣却是格外的醒目,寒初蓝一眼就认出她来。当下就拢紧了秀眉,有点不解地看着乔依儿与杀手们周旋,自然也看出了乔依儿并未还招,心里的疑惑更深了。
这个女子到底在做什么?不想与人交手又何必趟这浑水?趟了也不还招,不怕被杀手们伤了?
她的身形与飞纵的动作还真是眼熟呀。
寒初蓝在心里腹诽着,估计是自己见这个情敌的次数多了点儿吧。可她觉得这眼熟似是在以前就见过的。她认识白乔的时间也就半年左右,熟悉的感觉时间更超前,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她在哪里还见过白乔?
凝着眉,寒初蓝淡冷地看着化名为白乔的乔依儿。
“踏——踏——”急促的马蹄声传来。
倏地,乔依儿的两条绞绡帕朝马车这边滚过来,还扫着两名杀手,那两名杀手挥剑就砍断她的绞绡帕,但断了一截的绞绡帕在乔依儿暗运内力之后,还带着一股劲风,扫向两名杀手,杀手躲避时就撞向了身后的马车,乔依儿手里的半截绞绡帕再挥来,她的人也跟着跃来。
“砰”
一声巨响。
寒初蓝心里暗叫不妙,一个闪身,以最快的速度从马车底下窜出来,她人才窜出来,那辆马车就被乔依儿毁了。
这个女人肯定是故意的!
杀手们这才知道寒初蓝原来并没有逃走,而是藏身于马车底下,怪不得她能眨眼间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