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就想要一个他与蓝儿的孩子了。
可在孩子出生时,他却坠了崖,让寒初蓝独自面对了生产的痛苦,经受了“丧父失子”之巨痛,夜千泽觉得自己特别对不起妻儿。
“哇哇……”小家伙哭着哭着,撒尿了,尿湿了夜千泽的衣袍。
他忽然觉得胸前一湿,又热热的,还没有回过神来,只是对着一旁帮着哄孩子的寒初蓝说道:“蓝儿,我怎么觉得胸前湿湿的?”
寒初蓝笑着:“莫不是孩子撒尿了?”
夜千泽抱着儿子回到床前坐下,寒初蓝跟着。
一对夫妻多了一个孩子后,总是不由自主地围着孩子打转。夜千泽与寒初蓝这对初为人母的恩爱夫妻也一样。
把孩子放躺在床上,夜千泽一看自己的衣袍,湿了一大片,他吸吸鼻子闻了闻,笑道:“还真是撒了我一身的尿。”
寒初蓝一边拿来小裤子,帮儿子换上干爽的小裤子,小家伙便不哭了。
孩子不哭了,夫妻俩松一口气。
“敢情他哭闹得这么厉害是想撒尿吧。”寒初蓝嘀咕着。她是当娘了,可带孩子却没有经验,不知道孩子什么时候要吃要喝要拉要睡,反正孩子一哭了,她就会喂奶,尿了裤子,她就换。
小家伙不哭了,便在蹬小腿儿,蹬了几下,干脆身子一侧一翻,翻转过身子来,爬在床上,抬着头四处张望。
他们天天都换地方住,对孩子来说,环境一直都是陌生的。
望着可爱的儿子,夜千泽爱怜地把寒初蓝拥入了怀里,感激地说道:“蓝儿,谢谢你给我生了这么一个可爱的儿子。”
偎在他的怀里,寒初蓝轻嗔着:“你说过咱们是夫妻,夫妻不用这么客气的,谢什么呀,也是我的儿子。”
挑起她的下巴,夜千泽深深地,细细地审视着寒初蓝,手指爱怜地摸着寒初蓝在他坠崖前瘦了很多的脸,心疼地说道:“蓝儿,对不起,让你受苦了,都瘦了一大圈。都是我不好,让你伤心,让你难过。”
捉住他的手,寒初蓝迎视着他,柔声说道:“千泽,不要说这些,只要你还活着,就算让我受更多的苦,我都愿意。”
“蓝儿。”
夜千泽动情地搂紧她。
寒初蓝也忘情地回搂住他。
片刻后,寒初蓝从他的怀里退出来,伸手就去扒他的衣赏,查看他的箭伤。
伤口早已经愈合,但伤疤还在那里。寒初蓝摸着那道伤疤,眼睛就红了起来,心疼地说道:“千泽,痛吗?”
轻轻地亲了她的额一下,夜千泽温声说道:“已经好了。”
低首,寒初蓝用唇去亲吻着他的伤疤,夜千泽轻颤一下,劫后重逢多天了,夫妻俩都还没有好好地温存过,被她这样一亲吻,夜千泽就觉得体内涌起了一团火,很想与她好好地燃烧一回,以解五个月的相思之苦。
“我心疼。”
寒初蓝抬眸望向他,就算箭伤已好,她也心疼。
用手托着她的脸,夜千泽俯下头来,轻轻地亲吻着她的脸,她的额,戳着她的唇,她伸手搂住他的脖子,不满足他的碎吻,微微地踮起脚,主动地加深了这个吻。
夫妻俩忘情地拥吻起来,忽略了还在床上的儿子。
小家伙爬得累了,又翻转过身子来,手舞足蹈地玩了一会儿,再翻转身子,因为他老是这样反反复复地翻转身子,就滚到了床沿边上,在他父母忘情地拥吻时,他这个小灯泡就不小心地从床上翻滚下来,掉在地上,惊,吓,痛,让小家伙张开嘴,哇哇大哭起来。
这一哭,立即就把夫妻俩自忘情中拉了回来。
“儿子。”
寒初蓝惊叫一声,推开夜千泽,赶紧把儿子自地上抱起来,有点惊慌地问着:“儿子,摔着哪里了?对不起,妈咪没有看好你,害你摔着了,都是妈咪不好。”
妈咪?
夜千泽凤眸微闪,爱妻在慌乱或者本能之下,还是会说出不属于这个年代的古怪话。
孩子哭得很委屈。
似是在控诉着爹不疼娘不爱。
夫妻俩又是一阵的手慌脚乱哄孩子。
这一次孩子饿了,在寒初蓝的怀里蹭着,寒初蓝一边哄着还在哭闹的孩子,一边在床沿上坐下来,喂孩子。
夜千泽腾烧起来的火在儿子滚下床,哭闹不休时,熄灭得无影无踪了。
他挨着妻儿坐下,看到儿子有得吃了,就不再哭泣,小脸蛋上还挂着晶莹的两行泪,他爱怜地替儿子拭去泪水,对寒初蓝说道:“蓝儿,儿子该取名了。”人家的孩子出生后就有名字,他们的儿子都五个月了,还没有命名。
“我想等着你回来给他取名,所以一直没有替他取名字。”寒初蓝看他一眼,柔声答着。从知道他坠崖开始,这五个月来,她就是不肯相信他死了。她觉得见不着尸体,就或许会有奇迹出现,他就或许有生机。所以她不肯承认他的死。
好在老天爷睁开了眼睛,让他回来了。
他没死,是真的活着,还回来救她与儿子。
从朔州到帝都,轻骑赶路也要两个月时间,他在最危急关头出现,证明在她独闯帝都时,他就从万丈崖上来了,并在得知她的消息后,追赶着她身后闯帝都。
“蓝儿,你喜欢单名还是双名?”夜千泽问着。寒初蓝笑道:“不管是单名还是双名,只要你觉得合适,就用吧。”
夜千泽嗯着,想了一会儿子,试探地说道:“就叫做夜平安吧,希望他平平安安的。”
“平安太平淡了,可以当成他的小名,大名还是取好一点的吧。”
“夜璃这个名字如何?”
“夜璃?”寒初蓝反复地念了两遍,觉得简单易记,便答着:“还行,反正只要不是夜游神就行。”
夜千泽笑着:“那就叫夜璃吧,小名平安。”
寒初蓝没有意见。
小夜璃总算有了大名。
有了名字的小夜璃很开心,吃饱后就在娘亲的怀里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