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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大型器乐曲(1)

大型器乐曲是一种由若干在曲式上各自独立,在音乐性质上又各不相同、互相对比又似乎有某种内在联系的乐章组合成套的乐曲。大型器乐曲可大致分为两种基本类型:(1)奏鸣曲、交响曲、协奏曲等。其特点是各乐章之间的结合有严密的逻辑性,适合表现戏剧性冲突比较强的内容。(2)组曲。它的特点是各乐章之间的结合比较自由,各乐章都具有相对的独立性。

一、奏鸣曲(Sonata)

奏鸣曲(Sonata)源自意大利语suonare(意即发响)一字,1750以后,奏鸣曲指由一架键盘乐器或独奏乐器加钢琴演奏的多乐章作品。和组曲相比,它具有构思缜密、结构严谨的特点。一般来讲,奏鸣曲是为钢琴(钢琴奏鸣曲),或小提琴、大提琴、长笛等所作的曲子(通常由钢琴伴奏),由三个或四个分开的部分也就是乐章所组成。简单讲,奏鸣曲就是用音乐进行较为细致的叙述的一种音乐形式。

现代人习惯将奏鸣曲一语限用于器乐独奏和二重奏,并不着眼于形式(除非是指乐章数),而是从表演手段出发。三乐章形式(1)奏鸣曲式快板;(2)慢乐章;(3)奏鸣曲式或回旋曲式的快板)是古典主义和浪漫主义二重奏鸣曲的特点,但也是三重奏、弦乐四重奏、五重奏、六重奏等以至交响乐的布局。海顿、莫扎特和克列门蒂的钢琴奏鸣曲常用三个乐章,贝多芬的早期奏鸣曲常用四个乐章。近代奏鸣曲从形成到现在已有两百多年的历史,在风格上、形式上和表现手法上都不断有新的发展。浪漫主义时期和现代的作曲家虽然使奏鸣曲的风格起了一些变化,但直到目前为止,奏鸣曲式的古典基础相对说来保持稳定,依然有作曲家用这种形式创作音乐。

1.贝多芬之《悲怆奏鸣曲》

据说有一次,哈佛音乐辞典的编者亚培尔博士向德国著名的音乐家哈姆请教,假如诺亚方舟之事重演,现代的诺亚方舟只能带一本琴谱,应该带哪一本?哈姆的答复是贝多芬的钢琴奏鸣曲集。可见,贝多芬的钢琴奏鸣曲已成为人类文化宝贵的财富之一。的确,在钢琴音乐方面,尤其在钢琴奏鸣曲的发展中,贝多芬是有突出贡献的。贝多芬的钢琴奏鸣曲在钢琴艺术的发展中,是一座重要的里程碑,这也在音乐史上成为了不可或缺的一环。贝多芬应该感谢历史的进步,因为在他的时代,钢琴发展刚好完成了它从古钢琴到现代钢琴的过渡,现代钢琴的音色更加丰满,音域更加广阔,强弱更加分明,这给了贝多芬施展其音乐天才的空间。贝多芬扩大了钢琴的演奏音域,增强了钢琴的力度对比,提高了手指的演奏技巧,还加强了奏鸣曲式结构内部的对比因素,使得他的钢琴奏鸣曲远远超过了前人,使钢琴艺术的创作水平得到了很大提高。现代钢琴构造的基本原理至今未变,只是制造的工艺水平有了很大提高。

贝多芬一生在不同时期一共创作了三十二首奏鸣曲,《悲怆》是其中第八首。“悲怆”这个标题是作者自己确定的,它从一个侧面反映了作曲家孤凄生活的内心体验。第一乐章是奏鸣曲式。悲壮的慢板引子揭开了全曲的序幕,阴暗的减七和弦一次次鸣响,痛苦的音调在高四度高八度处反复模进出现,使人仿佛听到轻轻的叹息,在引子结束处,从高音倾泻而下的一连串快速半音蓄积着反抗的情绪,为后面爆发的涛涛怒潮做好了准备。呈示部的主部主题以奋发向上、奔腾不息的音流反映了人们向命运挑战的气势和与黑暗势利斗争的决心。副部活泼、抒情的主题在低音区和高音区一唱一和,感人肺腑。整个呈示部在高潮出现的强劲和弦中结束。展开部以引子的素材在g小调上开始,集中凝练的音乐形象描绘了阴暗势利、残酷命运的威胁依然存在。接着激昂奋进的上行音调在左手分解八度持续音的衬托下与引子中哀求音调的轻吟形成对照。第一乐章的再现部一往无前、坚定有力,以秋风扫落叶之势奏出了胜利的凯歌,最后几个所向披靡的和弦宣告了光明战胜黑暗的胜利,显示了人“扼住命运的咽喉”的力量和气概。

第二乐章是回旋曲式写成的如歌慢板,描绘了作曲家经历紧张搏斗后,在大自然的怀抱中,在动人的歌声中,心灵得以慰藉,精神获得平衡的情景。第一插部在f小调上出现,清澈透明的旋律显得稍活跃、飘洒,左手紧奏的和弦伴奏织体使人感觉到作曲家的心情变得有些激动。第二插部右手上下跳跃的旋律和左手下行级进的曲调一问一答,反映了作者内心自问自答的反复探索。

第三乐章是用奏鸣回旋曲式写成,表现了作曲家对美好生活的渴望和追求,对人生的热爱。快速跑动的音符和坚定有力的切分和弦向世人表明:百折不挠的英雄,仍然屹立在斗争的激流中。

2.贝多芬之《第五小提琴与钢琴奏鸣曲》(春天)

这首作品是贝多芬1801年创作的,属于他的早期作品,是他十来首小提琴奏鸣曲中最受欢迎的一首。表现了作者对春天、对生命、对生活、对未来的无限憧憬和热情讴歌,整首乐曲洋溢着生机勃勃,乐观向上的情怀。笔者在早年求学期间曾弹奏过这首曲子,被这首《春天》奏鸣曲深深地打动,当时觉得音乐简直是太美好了,贝多芬真伟大!

第一乐章是用奏鸣曲式写成。乐曲一开始,小提琴在钢琴分解和弦的伴奏下便直奔主题,这个优美欢畅的主题生动活泼,是对春天的赞美,对青春的颂扬。第二主题出现在C大调上,使乐曲情趣盎然,富有生机。

第二乐章是一个慢板乐章,婉转抒情,钢琴与小提琴仿佛在亲切地交谈,给人一种无比温柔和亲切的感觉。

第三乐章是一首短小的谐謔曲,小提琴与钢琴互相追逐、戏嬉表现了作者的机智与幽默。

第四乐章是一首回旋曲,三个主题互相形成对比,音乐更加流畅、自然。最后,乐曲在生机勃勃、春意盎然的气氛中结束。

二、组曲(Suite)

约1750年以前,指一组用同一调写作的舞曲乐章,采用复调手法写成,1693年出版弗罗伯格的组曲时,是按照阿拉曼德(德国)、库郎特(法国)、萨拉斑德(西班亚)和吉格(英国)的次序,后为巴赫和亨德尔所采用。组曲中的几首舞曲若在主题上相互关联密切,便是所谓“变奏组曲”。18世纪中叶以后,指一组器乐乐章,往往取自戏剧配乐、歌剧或芭蕾舞剧。19世纪以后组曲(suite)的意义更加广泛:可以由戏剧配乐组成,如格里格的《培尔·金特组曲》,可以由歌剧音乐组成,如拉威尔的《达夫尼与克洛埃》,可以是舞剧音乐组成,如斯特拉文斯基的《彼得鲁什卡》芭蕾舞组曲,可以是由几首富有民族特色的乐曲组成,如我国作曲家李焕之的《春节组曲》,也可以是标题性质的组曲,如霍尔斯特的《行星组曲》。

1.亨德尔之《水上音乐组曲》

该曲为亨德尔于1715年前后为泰晤士河上的一次皇室巡游而作的管弦乐组曲。1715年8月22日,登基不久的新国王乔治一世等皇室成员在泰晤士河上泛舟设宴,幽闭中的亨德尔立刻写好音乐,亲率50名乐师登上特制的船,游弋在国王的船旁,精心演奏。据说国王对这新曲子非常喜欢,当他从左右那里得知作者是“老熟人”亨德尔时,不但宽恕了他背信弃义的罪过,而且给了他超出前任安娜女王所给的优厚待遇。原组曲分为三组《圆号组曲》《小号组曲》《长号组曲》,演奏时间长达一小时。1922年,英国作曲家、指挥家汉密尔顿·哈蒂(Hamilton Harty)爵士将其中(共20曲)六首改编为管弦乐组曲,改编曲较原曲流行。

第一曲:《快板》。根据原第三曲《快板》改编尔成,3/4拍。乐曲一开始即由圆号与弦乐曲相互呼应,奏出了轻捷的同音反复和华丽的颤音,形成了活泼欢快的气氛。

第二曲:《咏叹调》。乐曲采用三部曲式。第一部分和再现部主题根据原第五曲《咏叹调》改编,乐曲的中间部转入同名小调,用小步舞曲节奏写成的主题温文尔典雅。

第三曲:《布列》。根据原第七曲《布列》改编。乐曲主要主题运用了布列舞曲特有的迅捷畅达的体裁特点。

第四曲:《角笛舞曲》。根据原第八曲《角笛舞曲》改编。乐曲采用二部曲式,主题轻快活泼,富有生活气息。

第五曲:《富于表情的行板》。乐曲先由木管奏出悠缓深沉的主题,使人联想起泰晤士河宁静妩媚的夜色。乐曲在慢板速度上轻轻地结束,留下令人回味无穷的余韵。

第六曲:《坚定的快板》。根据原第十一曲《角笛舞曲风格》改编。乐曲采用三部曲式,快板,3/2拍。A主题带有鲜明的号角性特点,辉煌而灿烂,表现了宏伟壮观的典礼性场面。中间部分用弦乐奏出朴素明快的主题B,与主题A形成了色彩上相映成辉的对比。最后,再现富丽堂皇的第一部分,乐曲在号角声造成的雄壮气氛中结束。演奏时间约十七分钟。

2.格里格之《培尔·金特第一组曲》

挪威作曲家格里格为著名剧作家易卜生的五幕诗剧《培尔·金特》所作的配乐,共23曲,后由作者从中选编为两套管弦乐组曲,每套包括了四首曲,供音乐会演奏之用。

诗剧《培尔·金特》取材于挪威民间传说:乡村破落子弟培尔·金特生性粗野、放纵好色、见异思迁、几经沉浮,晚年一败涂地,穷愁潦倒,最后在忠贞恋人索尔维格的怀里找到了真正的归宿。

(1)《早晨》

选自戏剧第四幕,展现了摩洛哥海岸早晨的场景。先由长笛在小快板速度上轻轻奏出带有五声调式的早晨主题,在发展中,由弦乐主奏的整个乐队表现出朝气勃勃的生机,随后,在宁静的气氛中结束。

(2)《奥赛之死》

这是戏剧第三幕的最后一曲,为培尔·金特之母奥赛潸然辞世时的配乐。乐队只用了弦乐器,除低音提琴外,所有的弦乐器都加上了弱音器,轻柔的音色使徐缓平稳的旋律蒙上了一层哀伤庄严的色彩,寄托了对死者深切的悼念。本曲与贝多芬、肖邦所作葬礼进行曲齐名,同为典范之作。

(3)《阿尼特拉舞曲》

选自第四幕阿拉伯人部落酋长女儿阿尼特拉引诱谎称为“先知”的培尔·金特时独舞的配乐,采用三部曲式。a小调带弱音器的第一小提琴在三角铁的伴奏下奏出舞曲主题,轻盈绮丽。这一主题旋律反复两遍后,第一小提琴取下弱音器,奏出了中间部主题,缠绵而富有魅力的音调形成了扑朔迷离的奇幻色彩。接着,乐曲又呈示出拨弦的音调,以及与其呼应的回声,表现了培尔·金特的迷惑。最后,乐曲在轻柔而飘缈的音响中结束。

(4)《在山神殿中》

戏剧第二幕培尔·金特被女妖押至山妖洞窟,备受众妖折磨时的配乐。主题由低音提琴和大提琴在低音区用拨弦音呈示,表现出一种阴暗、森严的色彩。随后,由大管反复,接着,从小调转入大调,形成新的主题。在主题素材多次变化重复的过程中,各种乐器相继加入,音量逐渐加强,展现了群妖乱舞的场面。

3.霍尔斯特之《行星组曲》

台湾已故歌手张雨生有一首歌曲《带我去月球》曾广为流传,因为那时台北的空气污浊,连银河系都看不清楚,而现在的情况是污染更加恶化,天上的星星越发失去光辉。而且,人世间杀气腾腾,就连仰望星空的浪漫气氛也没有了。提起宇宙,从前倒也有过几首描写宇宙的音乐,但都是通俗音乐。但在古典音乐范畴里,描写宇宙的音乐就应当首推英国作曲家霍尔斯特的《行星组曲》了。

霍尔斯特的乐队、管风琴与女声合唱(末乐章)组曲,作于1915年,由七首乐曲组成,采用四管编制的大型管弦乐队。分别以七颗行星的名称为标题,依此为:(1)火星(Mars),战争之神,(2)金星(Venus),和平使者,(3)水星(Mercury),插翅信使,(4)木星(Jupiter),欢乐使者,(5)土星(Saturn),老年使者,(6)天王星(Uranus),巫士,(7)海王星(Neptune),神秘使者。除了地球和当时还不为人知的冥王星外,太阳系的行星都在这部作品中得到了表现。该作品初演时作者曾对记者说:“这部组曲的创作动机源自诸行星在星占学上的意义。”作者从欧洲星占学中引申的这段解释,为乐曲标题提供了一个广阔的联想空间,但是,我们也决不能够简单地对号入座。

本曲音乐语言浅显、易懂,音乐形象极为鲜明,是一部颇受广大听众欢迎的同俗名作,其各乐章常被单独演奏。

第一曲:《火星—战争之神》。C大调,快板5/4拍。乐曲一开始弦乐用弓杆敲击琴弦,和打击乐一起奏出具有进行曲节奏特点的节奏型,使人联想到军队的步伐,联想到战争。固定的带三连音的军队进行节奏不断反复且越来越响,为我们展现了一幅战云密布的图景。作者于1914年8月动笔写《火星》时,第一次世界大战已迫在眉睫,战争乌云布满全欧,因此这首乐曲的创作也许不是偶然的。

第二曲:《金星—和平使者》。降E大调,慢板,4/4拍。乐曲一开始,圆号轻柔舒展的上行音调宁静而温和,充满了和平的气氛,随后,竖琴和其他打击乐器奏出叮叮咚咚的声音,如同悠扬的钟声,使人们在安宁平和的气氛中不禁产生一种纯洁、虔诚、崇高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