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礼已毕,刘备等人回转未央宫,站在内城的城楼之上,仍可听闻百姓的欢呼之声。刘备微微一笑,道:“仁禄啊,没想到这么一个主意有如此的效果,现在的民心可不会轻易被夺了。”
贾仁禄心道:“这也只能说是运气好罢了。当时我记得电视有过这么一个水出石碑的乔段,只不过一时想不起来是哪片电视了。里面说有人算到河道暗涌形成旋涡的时间、地点,便事先将石碑置于河底,当旋涡出现之时,便将石碑托了上来。我觉得这样子骗人一定很有震撼效果,便问了一下甄宓。没想到她回去一算,这近期之内真的还有这么一次暗涌来临,由于时间紧迫,各方面准备都显的仓促。没想到效果还是这么惊人,连我看的时候,都显些被吓到,哈哈!”
想到此便道:“这次都是甄姑娘之功,是她数日不眠,穷心竭智推出了暗涌出现的精确时间。再者这石碑该如何放置,都是很有讲究的,若没有甄姑娘的计算,我们是不可能成功的。”
刘备笑道:“呵呵,是这么回事,我请元直去帮忙之时,元直说甄姑娘已基本算毕,他只是复查了一遍,发现几乎没有问题,这小姑娘还真是这方面的奇才啊!”
贾仁禄心道:“太强了,这她要要是在现代,受过几天正统教育,保不准这诺贝尔数学、物理学奖就被她一个人都摘了去。可惜这个时代女子不能在官场之上立足,唉!”说道:“可惜她是个女子,不然能为明公干多少事情。”
刘备捋了捋须,微微一笑,道:“呵呵,谁说她不能为我做事,这次不是做得挺好么。她可是大功臣,我可听说她累病了。这可得好好的去看看人家,一会我便差你代表我前去慰问。”说完一脸邪笑地看着他,眼睛里满是内容。
贾仁禄当然能明白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眼神的含意,勉强挤出一丝苦笑,应道:“是!”
刘备笑道:“哈哈,这又不是什么苦差,你哭什么?”
贾仁禄应道:“明公,我这可是再笑啊!”说完又嗤着牙,冽着嘴,又笑了笑。
刘备笑了笑,道:“比哭还难看,好了,说正经的,伯道这次也立了大功,他的胜利消息来得太及时了。”
贾仁禄道:“以十五国打一国,胜是肯定的,就是这时间也赶得正好。哈哈!看来明公真是关中之主,连老天都在帮您。”
刘备一拂袖,道:“连你也取笑我,哈哈,还有赶快给我滚去看甄姑娘去。”
贾仁禄应道:“是!”转身退走。
来到甄府,甄夫人一见他来,立在大门之前,举帚以待,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贾仁禄拼着老命不要,凭着三寸不烂之舌,这才骗到了半个时辰的探病时间,欢天喜地的进去了。
来到病榻之前,只见熏香缭绕,如梦似幻。伊人靠里而卧,娇喘细细。虽只是背影却也看得出形销骨立,看来病得不轻。却另有一股说不出的风韵,贾仁禄看得入神,不由痴了。曹雪芹曾用“心较比干多一窍,病似西子胜三分。”来形容林妹妹,如今甄宓一病倒也有了她的几分神韵。
甄宓似在睡梦之中,于他进来,毫不知觉。贾仁禄也不好意思胡乱发疯,只得静静地立着。过了半晌,正不知是不是该走之际。忽听她轻咳两声,翻转过来,一见是贾仁禄,立时便欲坐起,贾仁禄忙道:“快躺好,快躺好!”
甄宓又躺了回去,有气无力地道:“咳咳你来了,有什么事吗?”
贾仁禄原地站好,不敢越雷池一步,道:“听说你病了,明公让我来看看你。”
甄宓道:“哦,只是使君让你来看我,你自己就不想来,那还来做什么?”说完这话,原来憔悴的脸上,登时红云泛起,多了几分血色。
贾仁禄双手乱摇,道:“没那事,我也想来谢谢你,这次多亏有你了。”
甄宓俏脸一沉,道:“谢我什么,这主意可是你出的,我只是算算时辰罢了。”
贾仁禄道:“嘿嘿,我只会出出狗屁主意,都没办法自己实现。要没你们这些高手在一旁帮衬着,我早就死上八百回了。”
甄宓梨涡浅笑道:“呵呵,这个水出石碑的狗屁主意估计也只有你能想得出来,外面那些老百姓可都把使君当神了。”
贾仁禄可不敢泄露天机,尴尬一笑,道:“一时之间胡乱想到的,没想到还真灵,现在暂时混过去了,要能拖到六月再求来雨,那就万事大吉了。”
甄宓冷笑道:“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是你想不到的?呵呵,我累了,使君交给你的任务你也算完成了,你走吧,我要休息了。”
贾仁禄闻得逐客令一下,心中微感失望,叹道:“好吧,不打扰姑娘了,我先闪了。你多保重,好好休息吧。”说然摇了摇头,颓然转身,茫然若失的走了出去。
甄宓赌气朝里一歪,悄声嗔道:“傻瓜!”说完狠狠地拧了秀枕一下,以示自己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贾仁禄回到府上,貂婵见到回来,笑脸相迎,道:“呵呵,在对面吃了闭门羹了?”
贾仁禄喟然长叹道:“你咋知道?这话没说两句,就把我撵了回来。真搞不懂,前几天见她的时候还好好地,咋就莫名其妙生气了?”
貂婵笑道:“呵呵,这‘失败’两字就明明白白地写在你脸上,谁还看不出来?你进去时怎么和人说话的?她这次可是帮你一个大忙,你怎么能把人家给得罪了?”
贾仁禄道:“我也没说什么啊,就说我奉明公之命来看她,她便绷着个脸像别人欠她八百吊似的。”
貂婵笑靥如花,道:“呵呵,那撵你出来还算是轻的,要我估计能把你打出来。”
贾仁禄挠了挠头,道:“这是为什么啊?”
貂婵笑道:“呵呵,自己好好想想,我去给你做饭去了。”说完便扔下他,自己跑去做饭去了。
贾仁禄怔在原地半晌,却怎么也想不明白,垂头丧气地道:“唉!女人啊”
他在现代之时,无权无势,无钱无名,啥也没有,因此美女对其嗤之以鼻。是以他只能躲虚拟的世界里,享受心宁上的片刻安宁。这泡妞把妹之道,他是一丁点也不懂。这甫到三国,便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娇妻美妾,享尽齐人之福,这一切来得太顺利。是以他认为这所有美女都有为他玉树临风的外表所迷,主动投怀送抱的,却怎知遇到这么一个甄宓,对他忽冷忽热,忽近忽远,让他大感头痛。
时分,贾仁禄躺在大床之上,左貂婵,右曹静,置身其中难免胡天胡地一番。过了半晌,迷迷糊糊之间,不知怎地忽地来到一处深山之间,山中清风习习,甚是惬意。正莫名其妙之间,忽听闻林木深处,传来一声女子惨呼:“救命!”
贾仁禄本着路见不平,拔刀相肋,为美女两肋插刀的精神,大声一喝,一纵身,发现自己竟能离地飞起,飘行自如,有若御风。正不知自已因何轻功大进,竟能摆脱万有引力的束缚,飞身天上之际,只闻呼呼风响,转眼之间,那女子便已在近前。
低头一看,只见一只当道中山狼张着血盆大嘴,准备与一俏美女子来一个亲密接触。那女子瘫倒在地,半晌不动,显已吓晕过去。眼见那狼嘴离那女子仅有数寸,森森狼牙,在日光的映照之下,闪闪发光,十分吓人。
贾仁禄见这中山狼连美女都不识,居然焚琴煮鹤,暴殄天物,不由义愤填膺,大声叫道:“业畜安敢如此!”纵身跃下,向前跨出一大步,左手一划,右手呼的一掌,便向那有眼无珠的恶狼击去。右掌甫出,掌风便发,风声呼啸,卷起地上落叶,向那狼袭去。
只闻得砰地一声巨响,那狼嗷的一声,被击飞数丈,半晌不动。蓦地里窜起身来,飞也似的逃命去了。
那年轻女子悠悠醒转,走上前来,裣衽一礼,道:“感谢恩公救命大恩!”
贾仁禄满脸堆笑,道:“哪里,哪里,这是我应该做的。”
那年轻女子嫣然一笑,百媚顿生,道:“呵呵,不知恩公有没有兴趣到舍下一游,以使小女子能略尽地主之谊,以报恩公大恩之万一?”
贾仁禄魂飞魄散,怔了半晌,方回过神来,道:“好的!好的!”言罢,口水已流了一地。
那女子头前带路,也不知转过了多少山坳,上了多少山坡,忽地来到一处世外桃源,周遭数里尽是桃树,桃花开的极盛,那女子于桃花之间穿行,日光照耀之下,人面桃花相映红,如此美景看得贾仁禄是口干舌燥,春心大动。
那女子带着贾仁禄于桃林之间左拐右一绕,曲曲弯弯地也不知行了多久,蓦地里那女子向右首一拐,前方豁然开朗,现出金碧辉煌的庄院一处。朱漆大门,门首左右两侧各有一铜狮为镇,十分气派。
那女子转过身来,嫣然一笑道:“呵呵,恩公,这里便是下处,请入内一叙。”说完拱手肃客。
贾仁禄两眼发直,痴痴呆呆地道:“好的,好的,请带路。”
那女子呵呵一笑,伸手向后一指,道:“你看那是谁来了?”
贾仁禄依言回头一看,并无半个人影,手搭凉棚,左张右望,又看了半晌,还是无人。正莫名其妙之间,忽闻身后丝丝之声不绝,大为纳闷。蓦然回首,不由吓出一身冷汗。眼前那美女已消失地无踪无影,在他面前赫然便是一条碗口粗细,约有两三丈长的三角头巨蟒,昂首吐信,两眼正直勾勾地看着自己。心道:“这是唱得哪出啊!怎么一会武侠一会聊斋的,搞毛啊!”
正苦索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之时,那巨蟒伸出尾巴,将他一卷,身子缠去,在他身上绕了几匝。三角头下垂,巨口一张,便向他咬去。
眼见着那血盆大口离自己越来越近,黑黑的信子一伸一缩,看得清清楚楚。正危急间,贾仁禄便又欲使出那来之莫名的神功,将毒蛇赶跑。怎奈双臂一振,却振不开分毫,毒蟒反而越缠越紧,此时呼吸尚且困难,如何还能运使内力。
正焦急之间,忽地一声狼号传来,刚才那只被他打退的恶狼忽地从左首林中窜出,直扑而上,张口便向那巨蟒七寸咬去。那巨蟒忙侧过头去,张口去咬那狼。便在此时,贾仁禄觉得身上纠缠的力道减轻许多,有机可趁,双臂使力一挣,挣脱束缚。大喝一声,纵身跃起,双掌平推,便往那丑陋的三角蟒头击去。
那蟒见掌风来势凶猛,侧头避过。砰地一声,那一掌击到空地之上,打出一个丈余方圆的大坑一个。那蟒吐了吐信子,摇身一变,复又变成刚才那个美貌女子,冲着他和那只趴在地上待机而动的恶狼哈哈一笑。大笑声中,轻身一纵,飞出丈余,消失不见。
贾仁禄觉得这一切来得太突然,太诡异,怔了半晌,回过头来,却见那只中山狼已变成一位三十岁左右的中年汉子,便道:“你是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中年汉子道:“你也别管我是谁,这一切都是幻象,无所谓真假。你只要记着,你所见和所闻都不一定是真的,便是了。”
贾仁禄皱眉道:“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那中年汉子哈哈一笑,道:“我去也!”说完便纵身远去。
贾仁禄挠了挠头,道:“幻象,全是幻象。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佛谒念毕,一阵大风吹过,山庄、桃林俱被大风吹散,现出一片黄沙漫漫的大沙漠来,原来刚才的情景,果然全是幻象,眼前的大沙漠才是本来面貌。
贾仁禄在茫茫沙漠之中走了良久,忽见不远处一沙丘之上有一个人一动不动的趴在那里,忙赶上前去一看。只见那人身中数箭,浑身血污,因头冲下趴着,不知是死是活。
贾仁禄忙那人扶转过来,不看还好,一看吓了一大跳,只见面前那张血淋淋的俊雅面庞很是熟悉,细细一辩,不是别人,正是远征于寘的西域长史郝昭郝伯道。贾仁禄大吃一惊,啊地大叫一声,翻身坐起。睁眼一看,四下一片漆黑。周遭情物,依稀可辩,仍是左貂婵,右曹静,和自己睡前毫无二致。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刚才那乱七八糟的一切不过是一场不切实际的南柯一梦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