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静恐于禁为难贾仁禄,便让贾仁禄等人先行,自己亲自断后。她怎知于禁同贾仁禄交情甚好,不欲为难于他,如何还会抓他。
四人全神戒备,缓缓驰出重围,四下曹军虽众,却也遵从将军,不来擒拿他们。四人有惊无险的脱却于禁大军包围,纵马急驰,奔出十数里,见追兵甚远。方始惊魂稍定,欲待同刘备汇合。但逃命之时,慌不择路,只管往军马稀少之处奔驰。逃到此间,实已不知是何所在,四下一瞧,唯见远处曹军旌旗乱卷,哪有刘备的半点影子。
曹静暗暗叫糟,道:“如今该去哪?”
贾仁禄道:“兵慌马乱的,你呆在这里甚是不便,不如回到你父亲身边吧。”
曹静急道:“不回去,父亲又要让我进宫!你可是答应我的,说话可不能不算!”
贾仁禄心想这个紧要关头也不便劝说,便道:“不想回去,便不回去吧。如今明公定是去投袁绍了,我们也去投奔吧。”
曹静点了点头,道:“好,我听你的。”
贾仁禄道:“我是大路痴,就算给我地图,都搞不清哪是哪。在这荒郊野外,更是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都不知道要往哪走?”
貂婵接口道:“此间是小沛,西北方向,离此几百里便是濮阳。当年我曾同吕布由濮阳而至小沛,熟识路径。可先去那,从濮阳过黄河便是邺城。”
贾仁禄点了点头,道:“那好”曹静摇了摇头,道:“不行,不能去那!濮阳距黎阳不远,如今袁绍虽是退兵,却仍未退尽,黎阳仍有军马把守。我爹爹在河上也步下重兵,往来盘查甚严,那里是过不去的。”
贾仁禄道:“对头,那里看来真过不去,那该去哪?”顿了顿,忽想起一件事来,问道:“青州刺史袁谭治所在何处?”
貂婵道:“对了,可去青州!我只知青州在小沛东北,却从未去过,不知路径。”
贾仁禄看了看曹静,曹静缓缓摇了摇头,道:“我从未到过青州,不识路径。”
翠花纵马上前,说道:“老爷,婢子去过青州,识得路径。”
贾仁禄笑道:“哈哈,真是天不绝我!关键时刻居然有你这么一位貌美的活地图帮我。”
翠花道:“婢子没用,刚才惊慌失措,转错方向险些性命不保。老爷竟然可怜我这么一个下人,犯险前来救我,以致同刘使君失散了。如今正好能告之青州所在,让我觉得自己还有点用,我心甚喜。”
贾仁禄道:“唉,咱家人都有个毛病,太客气!这当口就别啰啰嗦嗦的了。快快示知路径,逃命要紧。”
翠花应道:“是!”左右张望片时,依稀辩明路径,纵马于头前带路。贾仁禄三人紧随而去。
四人马不停蹄,一口气奔出数十里。他们恐来追,不敢走大路,竟取一些荒辟小路。行了一夜,所幸没有追来。到得次日午间,只觉地势渐高,道路越来越崎岖难行,两旁山岩高耸,甚为险峻。山间林木葱郁,鸟语间关,景色倒是十分秀美。置身其中,清风时袭,令人心情舒畅,困乏之感顿减。贾仁禄中学地理就没及格过,哪知五岳为何处。觉得此间风景雄奇秀丽,该当是一处很出名的去处。便挥鞭前指,问道:“翠花,这里是什么所在?好象是个风景区,不知门票几钱啊?”
翠花应道:“老爷,前面不远便是泰山了,过了泰山便是青州地界。老爷,你后面的话我听不懂,什么是风景区?门票又是什么?”
贾仁禄本来如惊弓之鸟,加之奔了一夜,已是十分困倦。一听“泰山”二字顿时来了精神,大声叫道:“我说呢,咋这美!原来是五岳之首的泰山。既然来了,不能错过,说不得要去玩玩的。”
曹静柳眉一蹙,道:“我们可是在逃命,你还有心情游山玩水?”
贾仁禄道:“你也得可怜可怜我,我那时代,去看个山门票爆贵,令人望而却步。从小到大,也只去过黄山,还是一瞥之间匆匆而过。如今好不容易到了五岳之首的泰山,又不要门票,怎能不去逛逛。”心道:“有便宜不占那是王八蛋!”
貂婵道:“相公说去就去吧,老听人说泰山,好大的名头,我从未去过,也想去看看。再者过了泰山便是青州地界,该当不会有事发生了。”
贾仁禄道:“就是!就是!泰山可是历代有道明君封禅的地方。怎能不去看看,他们洪福齐天能封,老子艳福齐天咋就不能封?说不得我也要去封禅封禅。”
曹静噗嗤一笑,道:“呵呵,那好吧,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封禅的。”
贾仁禄道:“咳咳,一会你就知道了。对了说起泰山来,我有一个字谜给你们猜猜,猜对了有奖品的。”
貂婵道:“你这人太坏,你可要先说好是什么奖品,不然我们不猜!”
贾仁禄美滋滋地道:“猜对了,大功告成,亲个嘴儿!”
貂婵嗔道:“滚!”曹静呸地一声,侧过头去,不再理他。翠花垂首不语,双颊飞红。
贾仁禄道:“这个不容易,你们太也蠢笨,猜不出来的。”
貂婵回眸一笑,百媚顿生,道:“别乱用激将法,对我们没用。不过你且说说,我们听听到底有多难。”
贾仁禄愣了半晌,方始魂魄归位,说道:“虫二。虫子的虫,一二的二。打一成语。”
三女听闻之后,皆是柳眉一轩,低头沉思,半晌无言。贾仁禄道:“慢慢想吧,先去泰山再说,到了泰山感受一下那里的气氛,说不定就能想出来了。”
三女若有所思,均似闻非闻,嗯地一声,便不再言语。翠花头前带路,二女只顾策马紧跟,贾仁禄见三女这副光景,眉开眼笑,心道:“知道网虫的厉害了吧,你要在百度上搜‘虫二’两字能翻出几百页去,什么典故查不出来!”
行不数里,泰山已近,曹静苦思不得其解,回首问道:“仁禄,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贾仁禄面有得色,道:“想知道?我就是不告诉你,哈哈!”
曹静呸地一声,道:“不告诉就不告诉,稀罕么!”
贾仁禄最见不得女生生气的样子,道:“怕了你了,这里不是揭谜所在,等到了泰山,找一处雅致所在,我再告诉你们。”
正说话间,忽听不远处大声叫道:“仁禄啊,我也好猜谜,有什么隐语,不妨说与我听听。”话音甫落,道旁林木深处,闪出数十骑,为首的正是、许禇。
曹静忙纵马上前,护住贾仁禄。贾仁禄道:“既是曹公有此雅兴,不妨说与你听听。虫二。虫子的虫,一二的二。打一成语。”
虽满腹机智,却一时之间也猜不出其中的机关。低头略思些片刻,不得其解,下意识的回顾左右,却见许禇大冽冽的骑于马上,想来他这个五大三粗的壮汉可能连这两个字都不识,问了也是白问。眼见周遭无有可以帮到自己之人,便又苦思片时仍不得其解。
贾仁禄微微冷笑,道:“曹公,你急急忙忙来此,不仅仅是为了猜字谜,看风景的吧。”
微微一笑,手指曹静,道:“家门不幸,出此忤逆不孝之女,竟敢私自离家出走。我今日前来一是为了带回小女,二是想请仁禄前往许都,好使我能时时聆听教益。”说完也不指挥手下动手拿人,而是似笑非笑,好整以暇的看着贾仁禄。
贾仁禄道:“呵呵,曹公真是好文采,连抓人都能说出这么文诌诌的对白来,我就没这本事,你要还时时聆听我的教益?我看就不必了吧,许都我已经逛够了,就不上您那吃闲饭了。”
曹静道:“爹爹,我不回去,我不想进宫,这我在许都之时就说得明明白白了。”
气得脸色铁青,怒道:“胡闹!婚姻大事,岂能由你作主!还不快随我回去!再者当今圣上英明睿智,富有四海。你进宫为妃,便富贵荣华享之不尽。说不准有朝一日便可册封为后,母仪天下,哪点委屈了你?”
曹静道:“我不愿为妃,更不愿为后,还请爹爹能够体谅女儿,收回成命!”
手指贾仁禄,道:“你难道看上这小子了,这个小子有哪点好?相貌丑陋不说,整日里疯疯癫癫,出丑卖乖,根本不是一个能干大事的男子汉。他出身微贱,门不当户不对,和你毫不般配。再者他已有妻室,你这样做不是胡闹嘛!”
曹静道:“皇上不是也已有妻室,你怎么还让我进宫为妃。”
怒道:“这怎么同,皇上三宫六院自是平常。且进宫为妃,那是皇上浩荡,我曹家之福。皇上九五至尊、一代帝王和这个衣衫褴褛、亡命天涯的贱民如何能同日而语,你怎么能舍玉取瓦?”
貂婵道:“哼!皇上给你管得形同囚犯有啥好?你让你女儿进宫为妃,不是把她往火坑里推么,天底下竟然还有你这种父亲!明明做错了事,居然还能说出这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我都替你感到害臊!”
贾仁禄目视貂婵,一竖大拇指,悄声道:“骂得好!有进步!”
貂婵侧过头来,向他一笑,悄声道:“呵呵,都是和你学的!”
瞪了貂婵一眼,不再理她,对曹静说道:“你定是不肯同我回去了?”
曹静沉思片刻,坚决的摇了摇头,怒道:“好!我这就杀了贾福!看你跟不跟我回去!”说完右手一举,便欲下令。
貂婵大声喝道:“你敢!”说完便欲上前拼命。
曹静伸手将其拦住,冷冷地道:“爹爹定是要让我进宫了?”
双手抱拳,高举过顶,正色道:“让你进宫可不是我的意思,那是皇上的意思。皇恩浩荡,垂怜我曹家,你怎能不识抬举!”
曹静拔剑出鞘,横剑于颈,道:“爹爹,我在许都便说过:‘宁死也不进宫’难道你真得要逼死女儿么?”寒光一闪,长剑略向内递进半寸,登时雪白的秀颈上现出一道浅浅的血痕。
大惊失色,双手乱挥,急道:“不可!千万不可如此!”
曹静哭道:“爹爹,女儿不孝,已和贾贾仁禄私定终身,已经已经如何如何还能再进宫侍候皇上。若爹爹一再苦苦相逼,不肯放了女儿和贾仁禄一家,女儿唯有一死!”
心悬爱女安危,额头上冷汗直冒。他实是非常人物,脑海之中只是混乱片刻,便又一片澄明,顿时便有主意,仰天长笑道:“哈哈!没想到我一世英明,竟生出你这么个东西出来!也罢!放你们过去!静儿你好好保重身体,好自为之最近天冷要多穿些衣衫,以后爹爹不在你身边,你要好好照顾自己。”说完也不顾男儿有泪不轻弹,竟是老泪纵横。
曹静点了点头,泪流满面,又端详半晌,似欲将女儿的样貌深印于脑海之中,方始侧过马头,让向一旁。许禇同众侍卫,也不敢怠慢,纷纷退向一旁,让出道路。
曹静并未收回长剑,目不转睛地盯着,缓缓从他身边驰过,贾仁禄三人紧跟而去。
四人驰出老远,曹静回头一看,却见立于远处,不着地冲她挥手,心中感动,泪水止不住的滚将下来。
四人道遇,勉强脱险,游山玩水的雅性全无。不住催马赶路,到得夜间,四匹马均口吐白沫,已在挨命,速度渐慢。四人正焦急间,忽见不远之处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