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飞叫道:“谁,你再说一遍。”
贾仁禄叫道:“姜维姜伯约啊!”
张飞叫道:“这不是开玩笑么!”
贾仁禄的眼光在众将脸上一一扫视过去,道:“怎么,我让伯约暂代我任,你们不服气?”
众将面面相觑,齐道:“不敢!”
张飞道:“不服,不服!”
贾仁禄笑道:“别人都可以不服,天下就翼德一人不可以。”
张飞道:“我为什么不可以?他一个乳臭未干的小鬼没打过一天的仗,你却让他指挥我们,你这是要干什么,我不服,大大的不服!”
贾仁禄向他招了招手,道:“附耳过来。”
张飞道:“你在搞什么鬼?”虽然这么说,他还是弯下腰,把耳朵凑了上去。
贾仁禄伸嘴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张飞瞪着铜铃般的眼睛瞧着他,脸上满是疑云,嗫嚅了半天,方道:“这”
贾仁禄又悄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张飞半信半疑,道:“这能行?”
贾仁禄道:“老子的话什么时候错过?”
张飞上下打量姜维一番,叹了一口气道:“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回帐喝闷酒去了。
贾仁禄道:“翼德已同意伯约暂代我之任,你们还有什么意见?”
众将你看看我,我瞧瞧你,相互对看半晌,道:“大人英明,我等心悦诚服。”
贾仁禄道:“上谕里说的很清楚,凡是违抗老子的话的,就和违逆圣旨是一样的。你可听仔细了,现在老子要你们听由伯约调遣,哪个要是倚老卖老,自行其是,可别怪老子知道以后,对你们不客气。”
众将齐道:“不敢,姜将军的指示就是您的指示,我等一定用心办理,不敢懈怠。”
贾仁禄哈哈大笑,对姜维说道:“老子肩头上的担子从今天起就由你来扛了,你可要好好干,别辜负老子对你的信任啊!”
姜维一脸郁闷应道:“是,不过小子年轻识浅,难当大任。望大人早日康复,回来替我。”
贾仁禄道:“嗯,知道了。好了,军情紧急,你下去发号司令吧。”
生米硬着被做成了熟饭,姜维也无可奈何,领着众将去了。
贾仁禄挥退太医,貂婵道:“伯约能成么?”
贾仁禄笑道:“把那‘么’字去了,这小子一定能成。”
貂婵道:“可他才十六岁啊!”
贾仁禄道:“好了,你就别替他操心了,赶紧看看老子伤口,有没有流血?”
貂婵掀开他的裤管,瞧了瞧他左腿的创口,伸指轻轻在上面按了按,道:“没有”蓦地里觉得不对,狠狠的在他的胸口上锤了一下,嗔道:“你这人,装得真像,差点没把人吓煞!”
贾仁禄嘿嘿一笑道:“不这样,老子如何推卸责任?”
貂婵道:“你来指挥不是挺好么,为什么要让完全没有经验的伯约替你?”
贾仁禄道:“老子的功劳已经多得让皇上一想起来就心里害怕的程度,在这个节骨眼上要是再立新功,不等于自己拿根绳子往脖子上勒么,老子才没有这么笨呢!”
貂婵道:“可你也不能为了避祸,让伯约来背着这黑锅啊?”
贾仁禄道:“有谁一开始就是大将军,这经验不都是从无到有,一点点积攒起来的么。这样的机会可不多见,正好让他历练历练,他要是在这毕了业,以后不管指挥什么样的战役都不犯怵。”
貂婵还是觉得不妥,道:“可是”
贾仁禄道:“没什么可是,赶紧收拾收拾,咱这就回长安。”
貂婵道:“你真的要回长安?”
贾仁禄道:“那还有假的?”
貂婵道:“可为什么啊?”
贾仁禄道:“长安马上就要有大事发生,乖乖的不得了。这样好戏一辈子也难得看到一回,老子可不想错过,你赶紧收拾,去晚了前排就让人抢走了!”
貂婵笑道:“看把你急得,什么好戏让你这么兴奋?”
贾仁禄道:“甭问这么多了,赶紧收拾吧。”
貂婵一面收拾,一面问道:“翼德可是出了名的难说话,你对他说了什么了,他居然肯听你的话,服从伯约的安排。”
贾仁禄道:“老子跟他说,有老子在一天,他就别想安安生生的打战,老子一定会千方百计的刁难他,不让他上阵杀敌。这老小子一来不想老子在这里给他添乱,二来觉得姜维年纪轻轻好胡弄,便同意了老子的提案,殊不知老子早就交待了姜维,就算这老小子说出大天来,也不许他出战,哈哈!”
貂婵道:“他可以自己要求作统帅啊,毕竟这里除了你,就属他的官最大,他才是主帅的不二人选。”
贾仁禄道:“当年高皇帝还定三秦,登坛拜大将,追随高皇帝多年的弟兄人人都以为自己会是大将,可日子到了,登上高坛的是人家韩信。韩信那时算个什么东西,根本没人瞧得起他。后来呢,韩信引百万之军战必胜,攻必取,天下间又有谁敢小瞧他。可见不一定官大就能当大将,那是要看本事的。张飞的官是比姜维大了十七八级,可比起智商就差了十七八倍。这主帅要是由他来干,不出三天,咱们就得给此间的十好几万将士开追悼会了。当然老子不是这么和他说的,老子说他的大名,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地球人都知道。这主帅要是由他来当,敌人一听他的大名多半得逃之夭夭,以鲜卑人的速度那是无论如何也撵不上的,这头功可就飞了。姜维则不同,他除了名不见经传外,最关键的是,他是老子的女婿,由他来当主帅,敌人就会认为老子任人唯亲,必会麻痹大意。敌人一麻痹大意,这头功可不就是他张飞的了么?张飞听老子这么说,这才答应让伯约来挑这个大梁。”
貂婵笑道:“你呀,真是鬼得要死。好了,收拾好了,咱赶紧走吧。”
贾仁禄携着貂婵的手,并肩出了大帐,亲兵牵来一辆驷马高车,貂婵怕贾仁禄旧伤复发,小心翼翼扶着他上了车。车夫扬鞭打马,四匹马拉着车扬长而去。其时众将都在中军大帐开会,谁也不知道贾仁禄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贾仁禄因病无法指挥,由其女婿年仅十六岁的姜维代其行使职权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潣水对岸的轲比能大营。这个消息是姜维遵照贾仁禄的指示散布出去的,当然不可能原汁原味,这油盐酱醋等佐料多少还是添加了一些的。贾仁禄明明在权力交接当天,便携着美人一起乘马车返回了长安,而消息里却说贾仁禄嘱咐众将奉姜维为主之后便昏迷不醒,现在只剩下最后一口气,躺在大帐里等着阎罗王召见他呢。
轲比能哈哈大笑,道:“人都说贾福才智兼人,肚子的诡计层出不穷,是个十分难对付的人,我看也不过如此。他明知自己病得不轻,还强撑病体前来,已属不智。在实在无法指挥战斗的情况下,竟把十数万人的生死交给一个十六岁的娃娃,只因为他是自己的女婿,当真荒唐的可以。这场战斗咱们胜定了,你们准备好箱子,等着搬财宝吧!”
众将都是大老粗,肚子的墨水有限的紧,自然听不出轲比能的话语有何漏洞,听他说这场战斗他们胜定了,有无数的财宝美人等着自己抢,兴奋地双手在空中胡乱的挥舞着,嗷嗷乱叫。拓跋力微越众而出,叫道:“贾福名头多半是他们汉人吹出来的,其实没什么本事,又怎及大人身经百战,所有的功劳都是一刀一枪打出来的?这次就是贾福亲自指挥也不是大人您的对手,何况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娃娃。贾福将大军的指挥权交到了这个娃娃手里,等于送了此间近二十万人的性命。我看大人也别等克了名城之后再称帝了,拣日不如撞日,不如就在今天挑个时辰,登基即位,改元建国。”
众将都想当开国功臣,听他这么说,无不附和:“力微说的很有道理,他们汉人能当皇帝,我们鲜卑人比他们强多了,为什么不能当?拣日不如撞日,大人就在今天登基做皇帝吧!”
轲比能双手向前一伸,众人安静下来。轲比能背转双手,众将中间的红地毯上来回去走了两圈,道:“不急,不急。我若沉不住气,现在就当皇帝,汉人一定不服,这皇帝当得也就名不正言不顺。还是等打赢这场仗以后再说吧。”
宇文部大人也是位青年汉子,向拓跋力微瞧了一眼,眼珠一转,窜将出来,道:“大人,您就别犹豫了,登基当皇帝吧!”
众人又跟着起哄:“大人您当您的皇帝,管他们汉人服不服。他们哪个要是不服,咱们宰了他。”
轲比能眼光在几位大人的脸上一一扫去,没有说话,又转了几圈,这才道:“咱草原部族从来没人当过皇帝,骤然称之,骇人听闻,必将引起汉人敌恺同仇,下面的仗就不好打了。登基之事,暂时缓缓,反正天命在我,什么时候登基都是一样的。”
众人尚以为他假意推辞,又再劝进。轲比能瞪大眼珠,道:“这事就这么定了,勿庸再议!”
众人拍马屁拍到马蹄上,闹得头脸,这才不敢乱放声音。
轲比能对拓跋力微道:“你说说,贾福会不会是为了麻痹我,故意放出的消息?”
拓跋力微道:“有这可能,大人不可不备。”
轲比能想了一会,冷笑道:“就算是又能怎么样?我还巴不得他出来和我交战呢!前日潣水那一战,我们五万骑兵对他们五万兵马,我们只损失了不到五千人,敌人损失至少在两万以上。汉人不堪一击,正面交锋,他们根本不是我的对手,就怕他们当起乌龟躲在城里不敢出来。”
众将听了纷纷大笑,拓跋力微皱起眉头,道:“汉人是不及咱鲜卑人勇猛,不过诡计着实厉害,大人还是不可掉以轻心。”
轲比能道:“汉人无非是想劫寨,要不就是想埋伏。咱们只须打起精神,小心提防,也没有什么好怕的。”
拓跋力微道:“大人能如此想,这仗咱们胜定了!”
轲比能道:“打下圜阴,灭了匈奴,咱就是顺势打到长安去,把皇帝老儿从位子上撵下来,自己当皇帝,到这天下可不就是咱们的么!哈哈!”
众将热血沸腾,长安城那一条条宽阔无比的街道仿佛就呈现在眼前,城里店铺鳞次栉比,有钱人家的房子一间挨着一间,一间大似一间。街上人群熙攘,摩肩接踵,每个人手上戴的是银镯子,脖子上挂的是金链子,身上带着的玉璧一个个都有面镜子那么大。街上的女人长得那就更别提了,该肥的地方肥,该瘦的地方瘦,面似桃花,眼若秋水,一个媚眼抛将过来,就算是心如铁石的汉子,也得大晕其浪,拜倒在石榴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