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云城,秋天快要到了,一层秋雨一层凉,无真站在院子里的桂花树下,淡淡的桂花香气袭来,让她不自觉地陶醉其中。慢慢闭上了眼晴。
“真儿,又在贪凉。”惠姨娘拿着披风走了过来。给她披在了肩上,无真睁开了眼晴。对着母亲轻笑了一下。
“谢谢娘亲。”惠姨娘却是紧张地四下看了看。
“都说了,不要叫我娘亲,我哪当得起,还是叫我姨娘吧。”无真反手抱住了她。
“不要,您是我的亲娘,我凭什么不能叫你娘亲。那个人又不是我的亲娘却要我叫她娘亲,喊您姨娘,真真是没有天理,我可不会那么做。”无真一想起到正室大奶奶的嘴脸就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她是大的,我只是个侍妾姨娘,只是个奴才罢了。”惠姨一副落寞的样子。抬起头看着远处,那里似乎有乐声传出来。
“娘还想着爹,他估计都忘了世上还有娘亲在吧。”无真有些忿忿不平,她的那个父亲,正室一个老婆,大大小小的侍妾姨娘就有十多个,更不谈那些通房的没有开脸的丫头门,弄得自己象是个皇帝一样。三宫六院的。她娘当初是个为他打扇的,有一天喝醉了,他拉着她的手。她只是一个势力弱小的丫头能怎么样?当然只有顺从,后来有了无真。那个大奶奶不晓得有多恨无真的娘。不单只是她一直受宠,还因为她居然一次就有了身孕,让她想做手脚都没来得及做。每次见到她们母女不是打就是骂,还把她们发配到金府最后面最破烂的地方来住。过的日子跟下人没有两样,月例银子虽有发,但是经过奴才们的层层盘剥到她们手上的时候已所剩无几了。
无真叹了口气,要不是她另有出路,只怕她们母女早饿死在这里了。惠姨娘听到无真提起了那个负心人,不由得眼泪落了下来。
“娘亲,他那么多年没有来过了,娘何必记挂着他呢。娘的心里对他有多大的情啊,都说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药,为什么娘亲的伤却总是不好呢?”无真忍不住问了起来。她从娘胎里一出就带着前世的记忆,对于感情她并不陌生,前世她也谈过几次恋受,虽然身受伤害,但是自打来到了这里,想想却觉得感情真真就是骗人的玩意。哪里有一成不变的感情呢。她来到了这里几个月,那曾经痛彻心菲的伤痛感便没有了。她本来以为在这一世她也会一直伤心的呢。
“孩子,你不懂,他是娘的天啊。”惠姨娘起身朝内室走去。无真看着她的背影,不由得心中升起了一个念头,但是如果那样她现在平静的日子就要给打破了,她没有勇气让自己再次成为云城的焦点人物,自从四年前她自导自演了那一出戏后。
“主子,回屋吧,外面象是又要下雨了呢。”丫环巧儿上前碰了碰她,无真看了看她。
“你说我是不是很自私,有点对不起我娘亲呢。”
“主子说哪里话,前些日子主子还说夫人胆小怕事,经不得折腾,再说了依夫人的好脾气,哪里是其她人的对手,好不容易关起门来过两天舒坦日子,可不能再回那以前那风口浪尖去了。不然夫人可真是活不长了,她那样子哪里还能经得起什么?自从小少爷没了以后……”巧儿小心地看着无真脸上的变化,一听到这里她的眉头皱了起来,她识相地闭上了嘴,收拾了一下,扶着无真进屋去了。
看到母亲已经躺到了床上,无真上前为她盖上了一层薄被,出来走到外间,坐在了摇椅上,随手拿起了一本书,巧儿点上了炉子里的熏蚝,顿时屋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味,这是无真喜欢的味道。慢慢地沉浸到一种闲时手握情书,或从窗台听雨的境地中去,巧儿候在了一边。看着天色将晚,再过一会就要上灯了。一只白鸽悄无声息地飞到了桌子上,巧儿上前,从它的腿上拿下了一个极细的物件。走到了无真的面前。
“你看吧,会有什么事呢?”无真头都没有抬。虽然天下蕴藏着不太平,但是她一介女流又何必关心那么多事呢,在这个朝代,追求的是女子无才便是德呢。
“主子,不好了,大少爷好象又在外面惹事了,好象这次惹的人还是大人物呢。”巧儿的声音不高,怕吵醒了屋内的惠姨娘。无真放下了手中的书。看了看外面,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样子。
“爹是怎么回事?都不管管他的吗?”无真说着走了出来,站在院子的回廊下。金玉明。她这一世的哥哥,因为是正室所出,所以从小受尽了恩宠。正室大奶奶更是当他命一样,要什么给什么,从来不肯有任何的违抗。这不二十大几了还不收心,整天寻花问柳的。家里的侍妾通房也是一大堆,还嫌不够,天天上外面去寻觅。无真暗地里不知替他收了多少烂摊子。这一次她不想再管了,为了这么个没出息的人,她不想耗时耗力。更何况他也从来没有感激过她不是吗?那么她凭什么要对他好呢。随即一甩头。
“由他去,他想死,咱们何不帮他一把!”巧儿听了回屋去了,不一会白鸽飞走了,无真在廊下站了一会,心中祈祷希望不会出什么大事。但终究不能完全放心。让巧儿扶着朝前院去了。
这个前院是大奶奶的地盘,老爹天天纵情声色,几乎什么都不管的。但是自己的儿子他好歹要管一下吧,无真天真地想着。
“老爷,二小姐来了,要给老爷请安。”金诚正搂着一通房丫头亲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