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急?傲白才十二就已纳正妃了,说不准明年的此时傲白就做爹了,你们应该多向他学着点儿!”皇后凤目一凛,五六皇子登时便暗暗翻着白眼,继而戏谑地瞄向一旁的傲白。
傲白因为听到某个敏感的词汇而在原本就红晕未消的脸孔上再一次加重了红色。
傲白自皇宫回到王府,一进书房就见曹草正坐在他的书案后,翻看着他的书册。
“嗨,小白,你回来了!”曹草一见傲白,很自然地冲他打招呼,就好似书房的主人是她一般。
小白?
傲白的眉头陡然篡在一起。
“这里是本王的书房!”傲白不悦地说道,言下之意,不是你能够擅自出入的地方!
“我晓得啊!”曹草不以为然,“对了,小白,你过来一下,我有个事儿想问你……”曹草冲着傲白招了招手,当真像是在唤宠物狗一般。
傲白的眉头篡得更紧了:“太放肆了!不要朝本王招手!还有,不要叫本王‘小白’!”语气阴沉沉的。
曹草一怔,随即便有些忍俊不禁:“嗯,行,我不会再向你招手!”说着,神秘兮兮地走近傲白,而傲白也在她走近之时,下意识地向后倒退。不过他后退一步,曹草就进前一步,直至他的后背贴着门板。
傲白的脸绷得紧紧的,嘴唇也抿得死死的,墨玉般干净深幽的瞳眸却不服气地瞪着曹草,那意思很分明,你若再敢对本王无礼,本王就对你不客气了!
傲白愈是恼怒生气,曹草就愈觉得有趣,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憋住没笑:“你的名字叫傲白,以我们现下‘已经肌肤相亲的关系’,不叫你小白叫什么?”曹草痞痞地轻挑起傲白的下颚,“还是说,你在将我吃干抹净之后就想始乱终弃,逃脱干系?唉,说不准我的肚子里已经孕育了一条小生命……”
“你胡说!本王才没……”
“嗯?是谁今早用力将脸贴近我胸口不放的?”
“你……哼!”傲白再次想起清早的一幕,一张小脸顿时红得渗血,一把甩开曹草的手,逃出了书房。
日薄西山,天际一抹橙红余晕,映着傲白王府大门口的二顶明黄宫轿,华丽、尊贵、威严,此乃皇后特别授旨前来的宫轿,目的就是接舒傲白及其王妃入宫参加宫宴。
皓宇居内,傲白在余庆的张罗下穿戴整齐,走出卧房。但见他身着一袭月白绸袍,领口、袖口以及袍摆皆镶以紫金色菊纹图案,一头乌发以紫金玉冠高束头顶,额鬓间垂下的少许发丝沐在夕阳的余晖下,呈现出一种奇特的栗红色,衬着他那如玉般精雕细琢的漂亮脸孔愈发显出一种梦幻般的高贵神韵来。
“余庆,去瞧瞧王妃准备好了么?”傲白走出院子,随口吩咐余庆,继而又像颇不放心地喃喃自语道,“但愿她不会临时又给本王弄出什么乱子来!”
“呃……”余庆的面色显出一丝难明的意味来,“回王爷,适才青荷来通报说……”
“说什么?”傲白立时便警觉地蹙紧眉头,就好似如临大敌般。
“呃……”余庆犹豫,而他这一犹豫就更加重了傲白的危机感。
“如实说来!”
“是……王妃说,让王爷您亲自去……替她画夫妻眉……”
“荒唐!”傲白咬牙低吼,一张小脸绷得死紧,“哼,别以为本王不敢拿她怎样,惹恼了本王,本王照样……”
“照样什么?休了臣妾,还是杖毙臣妾?啧,王爷您好狠的心哪,话说,臣妾的肚子……唔……”
突然出现的曹草没有将话说完,因为傲白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巴。
曹草并未咄咄逼人,而是以眼神定定地瞅着傲白,傲白同样定定地瞅着她,切齿道:“告诉本王,夫妻眉该如何画?”
“噗!”余庆一个没忍住喷了,而紧接着他便接收到傲白投来的厉眸警告。
皇家宫宴一年里至少会举办三次,正月开春宴,六月樱花宴,十月秋果宴。除了这三次大型宴会之外,平日里小宴亦是不断,诸如皇族的寿辰、婚礼、为有功将领接风洗尘,或是他国使臣来访等。
现下正是六月,在皇宫内院玉华殿举办的樱花宴是极为喜庆的盛宴。据说这其中还有个典故。
轩辕帝酷爱樱花随风飘落时的闲逸之态,每逢樱花盛开之时便会在樱花树下品酒赏花流连忘返。一次,他因贪杯而醉倒,梦里与樱花仙子相会相知相爱,醒来后方知是黄粱一梦,遗憾万分,但那梦幻一般的感觉却是妙不可言。于是轩辕帝便命人建了玉华殿,有专门园伺负责栽培樱花树。此后每逢六月轩辕帝便会在玉华殿举办一次樱花宴,邀请皇家贵族,朝廷文武大臣,并允许他们携带家眷前来参加。
因着樱花的浪漫唯美,近些年来,樱花宴已然演变为皇家贵族的姻缘宴,到宴的宾客之中也以年轻的男女居多,当然,被邀请到的均是些身份地位显赫之人,一般的庶民自是无缘参加樱花宴。
“娘娘,跟您说,那个李姑娘这回也想跟着来,不过被王爷拒绝了,呵呵呵……”随侍轿外的青荷在提到李寄真无法参加樱花宴之时,心情十分愉悦。
曹草不说话,看傲白临来时那万分慎重的小模样,她明白这次的宴会并不像青荷期待的那般令人乘兴。
曹草挑了挑眉头,无聊地打了个呵欠。
纵然傲白并没有叮嘱她什么,但她却在他的神情中读懂一个意思,他希望她在宴会中尽量保持沉默。也好,看在他努力隐忍怒气替她画眉的份儿上,她可以配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