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荷笑笑:“娘娘,这是王爷送来的珍贵野山参,奴婢今晚给您炖了汤,您且尝尝味道!”
曹草怔怔地望着那碗犹冒着腾腾热气的汤,接过汤,先试试温度,待察觉热度刚好之时,一仰脖,将整碗汤喝得一滴不剩。
补品是吗?也对,她是该好好补补了!
阴霾的云层压得极低,像是有无数天兵在云层之上肆意踩踏一般,隆隆声闷闷传来,视线所及之处阴蒙蒙一片。
新嫁娘回门的日子竟是这般阴云压顶,不知是否在预示着什么。曹草无聊地打了个呵欠,很不解为毛青荷丑时就喊醒她,而且花上比平日多上三倍的心力替她梳妆打扮,不过是回个门,她至于这么隆重吗?
傲白亲自将曹草送到甄府,在拜见了甄璧德、仇如花以及其她几房夫人后,傲白离开。回门时间是三日,曹草须在甄府住上三日,三日后,傲白会再度前来接她回府。
在送傲白出甄府之时,曹草不顾甄璧德、仇如花等人在场,颤巍巍地扯住傲白的衣袖,幽幽地望着他,口气一如孩童般稚拙:“王爷,你不要走嘛!不要丢下草草嘛!草草一个人会害怕!”说着,眼睛怯怯地瞄向一旁的仇如花,嘴巴已然呈现下拉趋势,几欲要哭。
闻言,傲白身形一僵,蹙眉望着曹草,明知她脸上的神情是伪装的,但一时却恍了神,安慰她的话自然而然出口:“本王不会丢下你的,三日后必会来接你回府!”
“真的?”曹草拉着傲白的衣袖晃了晃,这一晃,晃得身旁众人不由地满脸黑线。一个十八女子却向一个十二少年撒娇,这是怎样一番别扭场景?
“嗯。”傲白没在意这些,望着曹草的眼神暗沉了几分。
“王爷,你真好!”曹草一高兴,直接将傲白搂在怀里。傲白没料到曹草会抱他,一时错愕住,就这么任她抱着。
“咳咳!”一旁的甄璧德故意咳嗽了两声,暗示他们亲热要注意场合。仇如花也直拿白眼横着曹草,哼,傻子就是傻子,这般不知礼义廉耻!
傲白红着脸,尴尬地推开曹草,抱拳施礼道:“岳父岳母大人,本王三日后再来接王妃回府!告辞!”
“王爷慢走!”甄璧德和仇如花齐声道。
待傲白一出甄府,就听不知何时跟过来看热闹的甄嫣然轻蔑道:“嗤,真是个草包,居然当众对男子搂搂抱抱,羞也不羞?”说完,便带头娇笑连连,跟随在她身边的小丫鬟们也窃窃私笑起来。
青荷站在曹草的身后,气得牙齿咬着下唇,拳头攥得死紧。
“妹妹也羞羞,嘿嘿嘿……”曹草就好似听不出甄嫣然话里的讽刺意味一般,冲着她咧嘴一笑。
被曹草傻笑着驳回来,甄嫣然心里这叫个呕,一甩袖一跺脚便冲甄璧德和仇如花撒娇:“爹,娘,您们看这个草包,她欺负人家……”
甄璧德看也没看曹草一眼,只是不悦地低叱道:“都多大的人了,还吵,真是没规矩!青荷,把王妃带进瑞慈居,好生照料着,不要弄出什么乱子来!”说完,转身离去。
曹草心内一怔,这甄老头当真对甄草冷漠如斯呢!本以为他多少会对自己的女儿有些情分,现下看来根本就不可能!也罢,既然他从未视甄草为自己的女儿,那么借由甄草这具身体重生的她也就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甄璧德一走,仇如花的脸立时拉长,在不屑地睨了曹草一眼后,对甄嫣然说道:“罢了,那种人就别跟她计较了,免得沾了一身腥!你忘了?上回在皇宫就是因为遇见了那种人我才丢了一只玉镯的!我们走!”
“嗯!”甄嫣然得意地挽着仇如花的胳膊离开。
曹草望着她们的背影,手不由地摸上腰间束着的翠色锦囊,眸光晦明不定。
瑞慈居是甄草未嫁人之前在甄府住的院子。甄草嫁人一个半月,首度回门是众所周知的。然,当青荷领着曹草来到瑞慈居时,却发现院内落满树叶,屋内桌椅床铺亦蒙上一层灰尘,很显然,甄府上下根本就没将嫁出去的甄草当做一回事。
“娘娘,她们真是欺人太甚,明知娘娘要回门,却不打扫院子,这算什么啊?不打扫院子也就罢了,居然不邀娘娘去正厅用膳,却只派小厮送来一些下人吃的粗陋饭食,他们真是太过分了!”青荷望着食盒里已经冷凉的饭食,气愤道。
闻言,曹草并不说话,只是漫不经心地把玩着腰间的锦囊。甄府如此弃她、欺她、鄙她,若是以前的甄草或许只能傻傻地忍着苟活,但她可不是甄草,傻忍着不反抗可不是她的作风。既来之,则安之?那是不可能的,她这回不闹他个悲欢离合,她就不叫曹草!
阴沉沉的天,傍晚之时下起了雨。
正厅内,甄璧德与他的夫人儿女们平静地享用丰盛的晚膳。甄璧德很快吃完,继而搂着他新纳的第十七房小妾早早回房逍遥而去,对于席间并无甄草出现全无一丝反应,或许,他根本就没察觉到席间少了甄草。
用完膳的仇如花回到她的贤德居,躺在躺椅上闭目养神。
雨愈下愈大,灰沉沉的雨幕带给人沉滞烦躁之感。仇如花因嫉妒甄璧德宠溺新纳的妾室而心情不爽,猛然睁开眼,冲着门外喊道:“青瓷,把今日新买的蜜饯拿来!”
然,她唤了几声却仍不见青瓷出现,于是她又唤青花,同样的,青花也未出现。
仇如花愈发焦躁心烦,气呼呼地自躺椅上起身,一边朝门外走,一边骂骂咧咧:“你们两个贱东西到底死哪儿去了?没听到我在叫你们吗?快给我滚进来!”仇如花拉开门,扫了一眼走廊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