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娘一连划割了两道交叉的伤口,想来是为了要逼出毒血。不过,她下手之狠令曹草都不由地咂舌,对自己都能这般残忍了,更何况是对外人呢?啧,幸亏当初自己没被她这样在脸上划那么两道!
奶娘的轻功亦不弱,追着曹草就飞上了树冠,同时张开五指,“唰”地向曹草投去五枚暗器。
曹草惊得急忙向中殿的方向荡去,勘堪避过那些黑煞的暗器。
白日里她已做了诸多考察,就为着能够向奶娘报仇,不过,她低估了奶娘的功夫,现下看来这次能否逃脱还两说。
曹草在殿顶四处逃窜,奶娘在后头穷追不舍,暗器不时飞擦过曹草的耳际鬓边。曹草逃得惊险连连,全身的神经都绷得死紧,害怕一个不慎,自己的小命就此终结。
嗤,死老女人,忒强悍了,当真不打算给她留条活口了!不过,她曹草也不是那么容易就死的人,等她逃过这一回,练好了功夫再重新回来报仇,届时定要让这老女人死得很难看!
曹草一边逃,一边暗自在心内腹诽着奶娘。
前方一处四角飞檐的楼阁高出周边建筑物许多,顶部中央竖起一根二丈高宝剑样式的雕塑。那宝剑周身银白色,剑柄基座镶有一颗碗口大的夜明珠,在月色下散发着柔和莹白的光芒,而剑尖直刺向天空,显得无比得庄严与霸气。
那里便是中殿了,根据白日里的考察,曹草晓得这里的守卫较之后殿更为森严,即便自己从奶娘的手中逃脱,若是一个不慎被中殿的侍卫发现,她照样是脱不开身的。
奶娘无声冷笑,被她自己划割出两道叉的脸孔,黑血满布,狞狰异常,再加之一头灰白发丝已然在追击曹草的途中散开凌乱,整个人更如地狱女鬼般森然恐怖。
见前方逃得仓惶的曹草,奶娘嘴角勾起一抹阴戾之笑,陡然停止先前的追击路线,一个闪身,人已消失不见。
曹草逃着逃着突然就发现身后的老女人不见了,正自疑惑中时,五枚暗器突袭她面门而来。曹草暗叫不妙,身体跟着向后仰倒,险险避过那些暗器。然,这些才是开始,曹草还未来得及喘息,却又见到接二连三的暗器朝她飞袭而来,躲开之地,暗器与琉璃朱瓦击出铿锵之响。如此下去,不被奶娘杀死,也会被中殿守卫发现。
想至此,曹草咬了咬牙,不再逃跑,身体躲开暗器的同时,双眸死死盯着奶娘的那张吓死人不偿命的脸。
奶娘被曹草那野性与迫力十足的黑眸盯着,心内也不免多出几分警戒。
此时,曹草的眼睛紧紧锁定奶娘的那张脸,脑海里却浮现起满月之下,一抹天青暗影如大鹏展翅一般掠飞无声之态,那般自然轻盈,飘逸绝尘,就好似传说之中的那些可以腾云驾雾的蓬莱仙人……
如果,她也可以拥有那般功力,此刻,她会如何去做?
奶娘被曹草盯得生了怒,不再以暗器攻击,转而抽出腰间软剑刺向曹草的心脏。曹草因为想着钟子佑那出神入化的武功,在奶娘攻来之时竟怔怔地站在当处一动不动。
见状,奶娘嘴角泛起一抹嗜血阴笑:“去死……”
然而,就在那仿若毒蛇一般阴煞煞吐信而来的软剑即将刺进曹草心脏的一刹那,曹草的身体居然本能地动了起来,宛如一匹柔软的绸缎,滑擦着软剑轻盈飞旋开去。
奶娘阴戾的眼神一惊,随即又刺出第二剑,而曹草则是顺势一个倒地侧卧,一手支头,一手伸出直抵奶娘心窝,刹那间,形势改变,只听“噗呲”,金属利器与皮肉摩擦之声传出,奶娘的身体跟着一僵……
“说,指使你的那个人是谁?”曹草捏着刀片的手染满奶娘的鲜血。
“哼,呵呵呵……”奶娘突然莫名其妙地低笑出声,“你的武功是钟子佑教的么?很好。”
曹草一个用力,刀片悉数没入奶娘的心脏,而她欲挥起的软剑最终没来得及劈下……
奶娘倒下的瞬间,曹草整个人也虚脱了,四仰八叉地躺在奶娘尸体的旁边。
她杀了小正太极为重视的奶娘,这下梁子结大了,傲白王府她是回不去了……
天幕黑沉,一阵夜风吹过,新月上漫过一层浮云,周围静寂得令人心里发空。倏尔几声禽类扑翅声响起,曹草伸出左臂,一只通体银灰唯有头顶长着一搓雪白翎毛的老鹰跌跌撞撞地自一棵古树的树冠上飞降而下,羽翼铺开,朝向曹草蹒跚走来。
“绿姐,这回辛苦你了!”曹草自腰间的布袋内撕下一小块熟肉递给缠绕在她脖颈上的小蛇,喃喃道。
小蛇张口吞下食物,而后得意地冲着依旧无法顺利飞行的老鹰雪白咝咝吐着信子。雪白扑扇着翅膀飞起一段高度,却因身体的平衡度掌握不够而被迫落下,它自己也在焦急了。
“雪白,过来,我们得快些离开这里!”曹草站起身,雪白飞起落至她的左腕上,曹草深吸了一口气,继而快速在殿顶的琉璃朱瓦上奔跑。
曹草到达中殿与前殿之隔的一片古树旁,正欲抓起某棵树上备好的藤蔓之时,突然就察觉到背后似有一道锐利的目光在注视着自己。曹草心内一紧,脚下不慎踩响瓦片,瞬间惊动了中殿的侍卫。
“什么人?”一队侍卫很快出现在中殿院内,正欲飞至殿顶查看时,却见负责掌管观星殿的国师大人正立在高高的台阶上兀自望着殿顶与古树交界之地,遂问道,“请问国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