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玉案上的一方镇纸再次化为了一堆碎片,让刘公公当下决定以后只用黄金浇注的镇纸,免得老碎,实在是浪费人力物力,不过对于这使臣他是知道的,应该是结局不会好。
“请问永安皇上,这是为何?难不成,你们永安连长公主临终的遗愿都不愿意完成么?这也实在太让人寒心了吧?另外,吾皇说了,若是实在请不动永安皇后也不用勉强,当时候他会率领百万凤鸣国的大军来亲自邀请……”
威胁,绝对是威胁,赤果果的威胁!
四周的朝臣无比感知到了那用意,也就是说皇后若是不去,凤鸣国就挥师百万,来抢人,可是若是去了,还回得来么?而且皇上已经因为皇后娘娘在江南省处理贪墨的案子不在京城而不正常了,若是再送去凤鸣国,皇上绝对会发疯。
更重要的是,熟知帝后脾性的人,都知道,那凤鸣国的使节,其实离死不远了。
“你们凤鸣国还真是奇怪,自家的皇后要死了,竟然让我朝的皇后前去见最后一面?至于琴瑟和鸣,亏你还说得出口,当日你们凤鸣求娶长公主的时候,惹出多少事端,想必使臣大人应该没有忘记吧!这牛吹得怕是几百张牛皮都要破了!”郑清一直很欣赏皇后,如今承蒙器重接替了丞相的位置,所以理当冲到前面来。
而且,他个人秉持的观念是,人敬我一尺,我还人一仗。至于那本身带有恶意的人,他自然是不会有好脸色的,有不是人贱,非要去贴人家冷脸。
“话不能这么说,人之将死,这心愿自然是要完成的,不就是看一眼,无妨!这样还能体现皇后娘娘的品性高洁,对于长公主的爱护之心日月可鉴,再者,皇后娘娘的能力卓越,不会有危险!”新任的兵部尚书其实收了赵明的好处,所以说出来的话不经大脑,完全没有注意到脸色墨绿的龙漠羽,那谄媚的笑容就好像凤鸣国的使臣才是他的主子。
“真是笑话了!谁都知道,凤鸣国的皇帝对于我朝的皇后不安好心,再者就真的是见一面那么简单么?先是看一眼,接下来是不是要等死,再吊唁,然后就是守孝,是不是就打算把我朝皇后永远留下来了?”
郑清咄咄逼人,说出的话绝对是对于凤鸣国大不敬,可是既然人家已经要打上门了,还那么客气干什么,一看兵部尚书就知道一定是收了什么好处,这样的偏帮。
“哼,没想到你们永安竟然如此对待使节,这样大庭广众之下是在给凤鸣国难堪么?还是你们永安有心想吾凤鸣挑衅?毕竟是你们永安的长公主,没想到你们竟然如此冷情,还真是令我朝皇后寒心!要知道,我们凤鸣的大军可是已经恭贺在那里,准备保护你们永安的皇后驾临呢!”
作为凤祁选出来的使臣,在口才学识上总是有所见地的,而其绝对是心腹,所以凤祁的用意他是明白,的确就是如此。
只要永安的皇后一踏入凤鸣国境内,必然是有去无回,那些借口理由便是如此,而且更重要的是,一旦这永安的皇后离开,他们便可以出兵攻打永安,没有半丝的犹豫。
所以,当郑清说出这些的时候,使臣的确是一惊,开始考虑他们是不是将永安想得太简单了,所以后面的话越发不客气起来,似乎表明了这永安的皇后去也要去,不去也要去,不然便是大军压境。
话一出口,有胆小怕事的开始乱了,额头上一个个冒出汗滴,十分地没脸,龙漠羽这拳头握得更紧了,几乎是只要这凤鸣的使臣再说一句他就会出手,再也顾不得什么了。
郑清却又站了出来,顺便推开了准备继续赔礼道歉卖笑的兵部尚书,朗声道:“使臣大人,您这话说的还真是有水准,长幼有序尊卑不分都不知道!再怎么着,我朝的皇后该是你们凤鸣皇后的长辈,难不成你们凤鸣国就是这样的为人处世么?如何让天下百姓信服?还是告诉世人,你们皇上其实是不懂礼仪廉耻之辈?还是窥视他国皇后的宵小之徒?”
“你疯了……疯……了吗?”
兵部尚书慌了,很多朝臣都慌了,因为郑清此举根本就是对于凤鸣国的挑衅,一场战事看来是在所难免,所以一个个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兵部尚书甚至上前要拉开郑清。
凤鸣的使臣被震慑住了,他没有想到这永安的丞相竟然可以这样直白地说着这些话,他预想到了很多种可能,却没有预想到对方竟然也那么强势,所以竟愣了一下。
过了会儿,凤鸣使臣总算反应过来了,自家的皇上是被骂了,虽然骂得是事实,可是也太难听了。
故而,他将矛头转向被说成是胆小怕事的皇上,咄咄逼人地说道:“这是何意?本使臣可以认为是永安故意挑衅出言污蔑吾皇么?”
那眼神瞥向郑清,意思是说走着瞧,若是那皇上聪明应该会办了他。
果然,龙漠羽发话了,那黝黑的脸色突然灿烂起来,看得凤鸣使节浑身不自在。
“传朕旨意,撤去郑清丞相之职……”龙漠羽故意停顿了下,将凌厉的目光转向那幸灾乐祸的兵部尚书,然后继续说道:“降为兵部尚书,以为边陲的将士提供支持,各部务必以他为先,若是让凤鸣国踏进永安一步,你这丞相就永远不要做了,对了,那丞相之职还是由郑濂和柳老太傅一起来兼任!”
“臣领旨谢恩,必当不负众望!”郑清十分坦然,他了解皇上对于皇后的感情,所以他知道,自己不会因此获罪,这也给了他大展拳脚的机会,所以自然是信心满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