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莱本趴在洗手间的水池子上干呕了半天才缓过气来。
刚刚那个血肉飞溅的场面实在是太震撼了,想到玻璃渣在记者脑壳上密密麻麻插着的样子,使莱本又觉得胃一阵抽动。
吐了几口酸水在水池子里,使莱本拧开水龙头洗了把脸,冰凉的水浇在脸上他终于感觉好受了一些。
镜子里自己的脸色出奇地苍白,眼睛里隐隐有一点血丝。
自己小腿发软的症状到现在还没有全好。
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仪容,使莱本正要走出去,猛地发现自己身后有一个黑影。
“谁!”还没等他转过身,一双有力的大手就卡住了他的脖子。
“嘎嘎……”想要发出的呼救声因为脖子被卡住气流不顺的原因变成了奇怪的低声嘶吼声音。
今晚的酒宴不适合带着自己的保镖,所以那两个保镖现在都在酒店呆着。
在这个洗手间里现在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被勒得快喘不过起来的时候大手松了一下,使莱本立刻贪婪地呼吸着这来之不易的空气。
使莱本想尝试着挣脱这双大手,毕竟他从小也接受过泰拳的专业训练。
自己最为自信的手肘攻击对对方丝毫没有作用,而对方的巨大力量扭住了使莱本的手腕,疼得他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小屎啊,你怎么对我这么凶?这是不讲礼貌的。”背后传来似笑非笑的声音,听得使莱本脖子上的汗毛都根根竖了起来。
他很快就知道了这个的声音的主人是那个梁嫣的西贝货表哥——邵雨。
想到刚刚那个被打得像死狗一样的记者,使莱本瞳孔瞬间扩大,慌乱地挣扎着:“你要做什么……放开我,你这头□□猪……”
本来使莱本像只小鸡一样扭来扭去就让邵雨觉得十分不爽,现在说出了邵雨最讨厌的称呼,没有丝毫犹豫邵雨一把就将他的脸狠狠撞在了镜子上。
咔嚓几声脆响,按在墙上的镜子被撞出了蛛网状的放射性裂痕,使莱本的脸也像打翻的酱油铺子,液体糊了一脸。
鼻子被邵雨这么大力的一下直接撞得凹进了脸里面,使莱本的脸变换成了一个很不规则的几何形,断掉的鼻梁骨从眉角的另一边插了出来,眼睛一下嘴巴以上出现了一个有深有浅的奇怪肉坑。
“啊……”使莱本喉咙里挤出一声惨叫,眼泪哗啦啦流了出来,空气暴露在有消毒水味道的空气里更加疼痛。
邵雨没有丝毫的怜悯,一脚揣在躬身倒下的使莱本腰上:“装什么装,你刚刚不是很神气吗?”
腰眼上像是被大锤抡了一下,使莱本疼得差点晕过去。
脸上的皮外伤带来的痛感和内脏受伤的感觉相比根本就是小巫见大巫。
使莱本感觉自己呼吸都有些喘不过气来了。
汗水大颗大颗滴下来汗水流到脸上的伤口里,饱含盐分的汗水滴在那翻开的皮肉上效果和抹上点酒精差不多。
使莱本也不顾邵雨就在身边,迷迷糊糊看清门的方向就想逃过去,但是随即又被邵雨揪住领子像是扔小鸡一样甩进了一个隔间重重倒在抽水马桶上。
洗手间外有客人想进来,刘卓群叼着根眼抖着大腿,斜着眼把这个客人上上下下打量几遍:“这个厕所正在维修,你先憋着。”
“但是我忍不住了。”客人狐疑地朝紧闭的洗手间木门看了看。
“看什么看!”刘卓群眼睛一瞪拦在木门前面,疯狂一族的暴力气势显露无疑,“再看把你眼珠子塞你屁眼里去!”
客人正要发作,突然从木门后的洗手间里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惨叫声,还有钝器敲打的闷响声。
久经世故的客人眼珠子一转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身子一下子站得笔直:“啊,突然发现不想上厕所了。”
说完脚底抹油就溜了出去,在至尊酒楼这种半黑半白的地方自己还是少知道一些事为好。
“算你识相。”刘卓群把烟屁股按在瓷砖上那个搔首弄姿的女人像两腿间,顿时出现一片嘿嘿的印子。
“不知道老大在里面干得怎么样了。”刘卓群靠着门把耳朵凑了上去。
使莱本大口喘着粗气,浑身的骨头都像散了架一样,五脏六腑更像是移了位一样难受。
喉咙一阵腥甜呕出一口鲜血,不用说一定是伤到内脏了。
“我要……我要告你……”使莱本毕竟是正经生意人,想来想去也只能这样威胁邵雨。
“你今天伤害了中国人民的感情,我要代表十三亿正义的人民给你一点教训。”邵雨很严肃,“我现在要求你向我道歉。”
使莱本这时候才知道是因为自己刚刚对于足球的那番话惹祸上身:“你们国家的足球本来就是这样……”
话没说完邵雨啪一个嘴巴子抽在他脸上,几枚带着血丝的断牙立刻飞了出去。
“南京死了三十万人你很开心是吧,很好。”邵雨脸上像是罩了一层寒霜,“将来,我会用用你们泰国二十倍,六百万人的鲜血来作为你说出那句话的代价!”
说完也不给使莱本开口的机会,抓着他的两肩把他提了起来朝洗手间的天花板掷了过去。
洗手间的天花板铺的是菱形的玻璃镜子,呈一个三角锥形贴上去的。
使莱本往上飞的时候很清晰地看到了那无数块小镜子里自己血肉模糊的脸。
玻璃天花吊顶和里面的墙大概保持了五十公分左右的距离,使莱本被邵雨这么用以一甩,就像是个木桩子哐当一下子差劲了玻璃天花板里,脑袋和胸口完全没了进去,下半生悬在外面晃荡晃荡的。
受力不均匀的天花板在嘎嘎几声呻吟后终于再也承受不住使莱本的体重,哐当一声整片坠了下来像是水银一样洒满了整个洗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