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不清,而且有一点不清醒。
因为自从慕夜澈带着整容后的林纤纤下山,走得一干二净,她便做出了一个冲动的决定——尽快打掉孩子!
但在最后一刻,她实在是狠不下心,决定瞒天过海,趁那看护小妹不注意,把打胎药悄悄给倒掉了!并且在急急上山的媞娜的配合下,转移众人的注意力,雇佣司机开走她的车!
媞娜一直很担心她,第二天化雪小丫头就急急上山找她了,通过她的电话,寻来小医馆陪着她,怒叱了她一顿。
不过‘小产后’的她看起来确实是很虚弱啊,因为一个心情不好的人,吃什么都没有味道,只想躺着睡觉。
再者,慕夜澈他与她心有灵犀,竟然知道她坐在山头看他,立即就追上来了!所以将计就计,让慕夜澈知道这个孩子已经流掉了也好,省得他不断愧疚,不断自责,却根本毫无意义!
不过最值得庆幸的是,她在最后没有犯傻!
“小姐挑一条围巾吧,十五二十元一条,外贸正品!”江边的广场上有个小妹在摆地摊卖围巾,蹲在地上不断的收收拣拣,为顾客们拿货。她穿了一件军绿色的大衣,头戴灰色的毛线帽,细腰上缠着腰包,在阳光下不断吐着白气。
看样子挺利索,下班后在赚外快!
不过,这女子的声音让古妤倍觉耳熟,甚至是惊讶!于是她把自己的帽子也戴上了,遮着自己的脸,靠近这个地摊随手拿了一条围巾,唔了一声,“唔,质量真不错,卖十五元一条好便宜哟!”
作势占到了便宜,不断在地摊上翻翻拣拣,与其他顾客抢着买围巾,“喂,这条是我的!还有这条!是我先看到的”
几个正在犹豫不决的女孩子见有人争抢,立即拿起围巾就去付账了,心满意足的拿着战利品继续逛街。反正15元嘛,又不贵,别让人抢走了心头好然后又有一批客人趁热闹凑过来,围在地摊前。
军绿大衣女子则看着对面的古妤,一点儿也不惊讶,一边给客人装围巾找零,一边对她笑道:“想不到你会买我的围巾。”
当然,她知道古妤是在帮她做生意,并不是买她的围巾,但,谢谢两字她说不出口。
穿米白大衣的古妤看了她一眼,走到一边,望着江水道:“林小姐你为什么在这里摆地摊?”难道慕夜澈接林纤纤下山之后,没有安顿他心爱的女人吗?原本她以为,两人已经过起了幸福甜蜜的同居生活,林纤纤不会再这样抛头露面。
白洁见她称呼她林小姐,不由得一愣,随即澄澈的凤眸里涌上一抹愧色,一边折叠她手中的围巾,一边低着头道:“为了接近慕夜澈,我将计就计做了这个林纤纤。”
古妤柳眉一挑,冷笑不出声,等着她继续说下去。想不到整整周旋了一圈,这个女人又不是林纤纤!若当真是,这种整容术未免太高端,太不可思议!
“他将我接下山以后,送我了一份礼物。”白洁静静蹲在地上,早已停止了她手中折叠的工作,看着前方,“我认为这是小舅送给我的第一份礼物,并且得到了他情真意切的拥抱,所以很开心。虽然很愧疚以林纤纤的身份欺骗了你们,但能得到他的关注,我真的很开心。”
古妤静静听着,在她面前走动了两步,认为这个女人确实有些自私,“你很需要慕夜澈的帮助?”所以不顾一切的接近他,假扮林纤纤!
“是,我现在很需要找到他,我母亲说他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白洁从地上站起了身,情绪突然显得有些激动,眼角一酸,两行泪水就那么突然从那双明澈的眸子里流了出来,“我妈是被他们活活打死的,他抢占了我们的土地,赶走了我们所有的村民,他的女儿抢了我的未婚夫!他们以权压人,以一个无耻的理由把我从学校开除!我还有半年就研究生毕业了,我妈还等着我回去!但是我妈被他们活活打死了……”
“谁打死了……”古妤看着面前激动的白洁,忽然吞回了这句话,用手扶了扶她,“别难过。”
只见旁边的顾客也被这一幕吓住了,纷纷放下手中的围巾,走开了。
于是古妤帮白洁收拾了地摊,买了两杯热奶茶,与她一起坐在江边的长椅上。
白洁的情绪已经平复了,看了看古妤,又道:“其实,我确实不是很喜欢你的性格,所以在确认慕夜澈是我唯一的亲人以后,我没有把你当成他的恋人。在我看来,你就是一个陌生人,过于亲密让我抵触,行径夸张让我感觉你喜欢装疯卖傻,但是现在,我感觉你疯狂的外表下有一颗细腻的心。”
“多谢夸奖。”古妤喝了口热奶茶,笑了笑,把这当做是夸奖。
“慕夜澈将机票和支票装在了礼物盒子里,当做礼物送给我,他给林纤纤的惊喜就是,派人将我送回了瑞士,不再回来。”白洁仰头望着天空,看着那一群群飞过的白鸽,“也许,他是真的把我当成林纤纤了,除了给我拥抱,也给了我一大笔钱,却将我送到瑞士静养。而实质上,之前的我一直在寻找我母亲生前的所有好友。我母亲早年曾认识付老夫人,付少爷只是顺便去看看我……”
“你母亲是北京人?”古妤感到惊讶!付家是从北京移民瑞士,付母是北京人,黛蔺的生母也是北京人!
“年轻的时候是,现在不是。”恢复平静的白洁愧疚的看着古妤,寒冷江风把她白皙的俏脸吹得通红,“我妈离开北京很久了,我从来没有见过她以前的朋友。我只是在她的一张毕业合影照上寻找她学生时代的一些好友,除了付夫人,还有慕清娴夫人。”
古妤见她提及慕清娴,便问她道:“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你现在已经甩开了慕夜澈的人回到了国内,想必,他也已经知道你是假林纤纤。你还会要求他带你回去见慕书记?”
“那天我将照片掉落在床底,才导致我失去了进入慕家的这个机会。”白洁笑了笑道,站起身走到了栏杆边,看着浪花翻涌的江面,“古小姐,我很抱歉打搅到了你。我一直急着接近慕夜澈,从而忽略了你的感受,将你当成了敌人。我现在才知道,活人比不上死人一根头发。你和慕夜澈之间原来不是陌生人,只是中间夹了一个死去的林纤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