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蔺躺他怀里,听着他的噗通噗通心跳,无法与他这样悠闲。下一次,她绝不能再让自己的男人这样去冒险。
直升机在天空缓缓上升着,离森林越来越远。只见漆黑的夜色里,数架战斗机在森林上空盘旋,冲天火光一阵接一阵窜起,对滕韦驰的收网行动还在持续进行中,整座大山时而微微震动,惊起无数夜伏野鸟。
但载有睿哲与黛蔺的直升机已经越飞越远,远离这位杀戮不断、手染鲜血的堂兄,远离这场战争。对于他们来说,他们才是贯穿整场阴谋的受害者,受过太多伤害,无法定夺滕韦驰的生与死。滕韦驰的生和死,与他们无关,他们不会再惹上命案,也不会与这种心理阴暗偏激者继续纠缠。那么就让滕二伯与警方去亲自解决吧,希望明天雨过天晴。
几分钟后,飞机将他们送回山巅石屋,为他们清理这里被狂轰滥炸后的凌乱。睿哲与黛蔺则在石屋内洗澡,黛蔺由于不能泡澡,只能白衣披肩,长发披散,坐在灯火朦胧的浴桶旁,用半湿的毛巾擦洗汗湿的身子。
她一边轻擦,一边缓缓脱下香肩的白衬衣一角,露出粉白玉莹的削肩,将白毛巾移过来。因为,外面的警员在帮他们整理被炸烂的平地,走来走去,直升机螺旋桨扇动的声音吵吵闹闹的,让她根本不敢将身子脱光,只能套了一件男人的白衬衣,露出一双修长玉润的雪白大腿,坐在浴盆旁擦澡。
男人则在屏风后面的卧室,窸窸窣窣的穿衣,恢复他的衣冠楚楚,意气风发,然后双脚在木板地面发出沉稳的声音,正朝她缓缓走来。
“我来。”他拿过她手里的毛巾,给她把衬衣脱至腰际,露出她雪白的玉背,然后为她轻轻擦背,鼻尖嗅着她身子上的迷人幽香。
这股幽香是纯天然的,女人的体香,仿佛她的身子每一次都透着这股勾人心魂的催情香味,让他每闻一次,便能在她身上迷醉。
所以当两人的激情一发不可收拾……
然而,这个时候,石屋紧闭的实木门扉居然响起了敲门声!
叩、叩、叩,这几道轻轻的敲门声,犹如一桶冷水迎面浇下,让陷入激情中的黛蔺陡然想起自己是在擦澡,外面还有一大堆警员在帮他们填补收拾地面,直升机嗡嗡嗡的作响!这里,根本不止他们两个人!
于是在强壮的男人差一点撞翻浴桶之前,她抓紧了浴桶的边缘,柔美水眸湿漉漉的蒙着一层水雾,摇摇头,娇柔的求饶,“睿哲,外面……有人敲门,敲了几次。”她不能让自己的声音被外人听到,这种床叫声若是让人听去,她便再也无脸见人!
她感到羞涩,想从他身上跳下,但男人依然抱着她不放,黑发覆额,眸光火热,又低下头,箍住她的后脑勺给她一个火辣辣的吻,这才放下她,捡起地上的衬衣给她重新穿上。
男人则理一理身上的浅色线衫,恢复他的衣冠齐楚,走去门口开门。
当然,在打开门之前,他必须确认来者的身份,幽邃眸子里寒光闪闪,对这位造访者感到非常不悦!他好像说过,他与老婆正在洗澡,这些警员清理好现场,可以直接离去,不必打扰他?
“睿哲,是我,我是邹小涵。”门外再次传来‘叩叩’的敲门声,竟然不是与他公事公办的警员,而是不识趣的邹小涵!他深深拧眉,打开实木门扉,看着面前这位不请自来、一身狼狈的邹小涵!
邹小涵逃出狼口之后,很显然没有被滕韦驰一枪打死,而是滚了一身烂泥,披头散发衣衫破烂出现在他面前!而且,她是被警方亲自用直升机送过来的,美其名曰向他道谢,实则,正梨花带雨看着他!
“什么事?”他剑眉深拧,薄唇轻掀,显得有些不耐烦。一双幽暗锐眸在扫一眼面前这张脸之后,更是面若冰霜!
此刻月明星稀,夜黑露重,负责清理爆炸现场的警员早已坐直升机离去,知趣的不来打扰他的二人世界,山巅空气里飘着一缕淡淡的花清香。只有两次死里逃生的邹大小姐,在飞虎队成功营救出她以后,她不去向昔日的书记夫人蓝氏哭诉,而是请求警方将她送来这里!
“睿哲,我是过来感谢你的救命之恩。”一脸脏污的邹小涵朝房里看了一眼,抬起袖子抹抹脸,带着鼻音怯怯出声,并哀求的看着面前的冷俊男人,“在滕韦驰被正式逮捕之前,我可不可以呆在这里?我被他打怕了,我好怕我一旦回到医院,他又发疯的将医院夷为平地。睿哲,我想好好的活着,珍惜生命,但只有在你这里,我才有安全感,只有你才能帮我们保住命……”
她吸吸鼻子,不顾男人满脸阴沉,眸子阴鸷,继续说道:“不过我不会打扰你们,我只要一处落脚之地就好,窝在角落也可以。我会让你看到我的悔改,让你们看到我的改变,我不会再害人了。多次大难不死让我意识到,我以前是真的太自私任性了……”
滕睿哲眸子冰冷,发现在这座与世隔绝的山巅,只留有他、黛蔺、邹小涵三个人了,静悄悄的,若要将聒噪的邹小涵送走,那也得等到明天,或者将这个恶毒的女人直接扔下悬崖,让她永远消失!似乎,后一种选择比较适合这个失心疯的女人,让她永远不再纠缠他!
门内,黛蔺在静静的穿衣,梳发,然后将毛巾轻轻柔柔拧干,晾起,扭头对这边道:“睿哲,既然有客人来,那让她进来坐坐。”
前几个小时,邹小涵还在狼口与滕韦驰的手上死里逃生,眼见在那危急时刻是睿哲救了她,邹小涵定然视睿哲为最能保护她的人,坚决不肯离去。既是如此,那就让邹小涵待在这里好了,总不能将这女人直接扔下悬崖,背上命案吧?
于是她微微一笑,轻步走到门口,看着一身脏兮兮的邹小涵,笑道:“房里有浴桶,要不要进来洗个澡?”
“不了。”邹小涵竟是知趣的摇摇头,后退了一步,“我身上这么脏,会弄脏你们的房间。可不可以让我在外面躺一夜?只要让我在这个敌人杀不到的地方落落脚,我就很感激了。昨天滕韦驰一直将我往森林里拖拽,地上都是锯齿植物,叶子似刀子一般在我身上划,划得我血肉模糊,疼痛难忍,滕韦驰却丝毫不为所动,威胁我们,如果谁爬不起来,倒了下去,就让他(她)被分尸而食。当时那几个人质都不肯帮我,就是拉我一把也好,让我的腿能爬起来,结果他们为了自保,选择让我困在原地滴水不进自然死……如果不是你们进入森林救了我,也许我已经被野狼叼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