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办公室里的滕睿哲正投入工作,邹小涵突然端了杯咖啡进来,大眼睛肿肿的,静静望着他。
他没想到她还会来公司上班,瞥了她一眼,态度不冷不热:“你现在可以出去了!”
小涵没有出去,对他清婉道:“睿哲你变了,变了很多。”
“哪里变了?”他冷冷一笑,抬眸端详邹小涵那双哭肿了的眼睛,哼了一声,不置可否:“人当然会变,不然哪来社会的进步!今天找我有什么事?”
他翘唇看着她,目光邪魅。
邹小涵见他如此无情,心里又是一阵难受,把手上的辞职信递过去:“这是我的辞职信,东西已经收拾好了,今天离开。”
“为什么辞职?”他俊眉一挑,故意问她。
“不适合做这份工作,不想给你带来麻烦。”邹小涵柔声回道,把辞职信放他办公桌上,转身出去。
他冷眸瞧着她的背影,轻哼一声,薄削唇角无所谓歪起,把辞职信收下了,低下头继续忙他的工作。
正往外走的邹小涵见此,心里越发委屈。
她快步走到自己办公桌前,与同事们打了声招呼,抱着纸箱离开了。
书记夫人开车等在公司大楼外,见女儿委委屈屈走出来,示意她把怀中抱着的纸箱子扔了,上车来。
“这几天你就在家里静养,与滕家的婚事,有你爸在呢,一定能成。乖女儿别伤心。”蓝氏嘱咐女儿。
“妈,我真的很担心。”邹小涵躺在母亲怀里哭起来,心里实在是委屈:“睿哲他好像一点都不爱我……”
“先不管他爱不爱,只要他肯娶你,认你做他的太太就行!感情那东西自然而然就来了,日久生情的事!涵,不要再被苏家那小女儿给比下去了,她没有靠山,也坐过牢,是不堪一击的。如今这社会,不要说是睿哲,就算是任何一个正常男人,都不会娶一个纵火犯做老婆。睿哲他,必定是我邹家的女婿!”蓝氏苦口婆心道,继续与女儿商量:“以前睿哲那么讨厌黛蔺,现在不可能那么快喜欢上她的。如果萧梓能尽快娶她,睿哲就是想要,也要顾及道义和家族面子,不会乱来的!你想想怎么让他俩不再见面,让萧梓尽快娶她?”
“睿哲以前最讨厌苏黛蔺的刁钻跋扈。”小涵陷入沉思道,抬起眸,一双美丽瞳仁渐渐闪烁起一丝丝寒光,唇角扬起:“如果他知道黛蔺死性不改,又打人伤人,一定会再次讨厌她的!”
萧母的癌扩散的很快,已经引发全身疼痛,彻夜难眠。
她一直对黛蔺不太放心,怕她呆在萧家想不开,增添心里负担,于是尽量对她好,让她不要多想。
可是,这孩子还是借着去学校,悄悄离开了。
那天萧梓待在‘鸿宇’处理事情,打电话回来说,公司有点忙,下午走不开,黛蔺的手机又没人接,妈您派人去接黛蔺回来,晚上我与她一起过七夕。
于是她派人去泽州大学接黛蔺,却被告知,苏黛蔺只在早上来过学校报到,没有来上课。
她一听,当即就猜到黛蔺是要离开她萧家了,连忙让佣人给她换好衣服,亲自出来找黛蔺。
她找了很多地方,从大学门口开始找起,让保镖四处打探,一直寻到苏家,从别墅区门卫那里得知,早上苏小姐坐滕少爷秘书的车走了。
她当时乍听这个滕少爷,头就开始发晕。
黛蔺已经入了她萧家的门,是万万不能再见滕睿哲的呀!她这样从学校跑出来,跑回这里,竟又是被滕睿哲的人给带走,有没有想过萧梓的感受?黛蔺这样做,让她一时觉得,她萧家就活该被这两人戴绿帽子么?
她对黛蔺很失望,对滕睿哲更是失望。
那时夜空下着瓢泼大雨,她让保镖查出这个女秘书的资料后,先是去了一趟这个女秘书的住所,再寻去滕睿哲的单身别墅。
而黛蔺,果真待在滕睿哲的别墅里。
滕睿哲的那句:“黛蔺,如果那三年滕睿哲曾去探过你,你还会再爱他吗?”,让她在失望的同时,更是被黛蔺伤透了心。
她全身都在疼,心里却更疼更悲凉。
如果不是黛蔺给了他希望,他那么一个有傲气的男人又怎么会问出这句话?
黛蔺啊,你伤透了妈的心。
车上萧梓打来电话问,接到黛蔺了吗?他还在公司,妈您与黛蔺先吃晚饭,别饿着肚子。
她气若游丝,却笑着回答儿子:“妈在外面与黛蔺吃饭呢,黛蔺点了好多妈爱吃的菜……”
回到萧家后,她支撑不住昏睡过去。
醒来的时候,黛蔺守在床边,眼睛已经哭肿了,哽咽着道:“妈,我并没有想去他那里,我是被torn骗过去的,她说可以帮我找工作……”
黛蔺小脸浮白,大眼睛里是满满的自责与愧疚,一直抓着她的手哭,并颤声说了句‘对不起’,没有把下面的话说下去,缓缓低下头。
她是真的对不起萧梓,对不起萧家,背叛了她的未婚夫。这一次没有任何人逼她,她是自愿的,很无耻。
萧母叹出一口气,目光柔和,拍拍她的手:“原来不是你自愿过去的,那就好。黛蔺,扶妈起来走走。”
黛蔺抹抹眼角的泪水,忙起身把萧母扶起来,掺到轮椅上坐着。
萧母坐上轮椅,身子就是软的,虚弱的靠着。
黛蔺看着,再次止不住泪流。
“黛蔺,萧梓还没回来吗?”萧母不舍的看着自己的家,眼角也有泪花在闪动。她时日不多了,好舍不得这个家。
“没有,他还在公司。”黛蔺再用手掌抹抹脸上汹涌而下的泪,愧疚看着萧母。
如果寒紫妈妈的爱是毁灭,那萧母的爱就是包容。
萧母怜她惜她。自从承认她,一直拿她当亲生女儿待,给萧梓多少爱,就给她多少爱,绝不偏袒;
而正是这份包容和慈爱,才让她得寸进尺,背叛了萧梓,毁掉了萧母对她的期望。
她毁掉了一切期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