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代言情总裁,请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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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最后的办法 (2)

心情还没有从刚才的震惊中恢复过来。

上一次君莫惜这么温柔的对她说话是什么时候?大概是上个世纪吧,久远到她已经记不清了。

打量着他的睡颜,平静安详,自从她和君耀庭的事曝光后,也只有在睡觉的时候,她们俩才能这样和平相处。

这样的君莫惜,久违了。

放弃了再叫他起来吃药的想法,默默把地上的水渍收拾干净,捡起杯子,拿着药出去。

关门前,她对着床上睡熟的人许诺,“再给我一点时间,等到我找出那个人,我就把所有的真相都告诉你。”

到那时,不知她们还有没有可能再回到最初?

欧若邻没在家呆多久又出了门。

这次要去的地方比较远,在郊区。

车子开了一个多小时后,路上的行人和车辆都渐少了,所以要发现有人跟踪是件很容易的事。

说起来这还得归功以前养成的职业习惯。对记者而言,敏锐的直觉,追踪和反追踪能力都是必备的基本条件。

虽然荒废了好几年,但起码的功底还是在的。

想来,在餐厅外面看见那个人也不是针对康祖文而来的,而是为她。

没关系,她做事向来坦坦荡荡,他想跟让他跟个够好了。

又过了十几分钟,到达了目的地,墓园。

看门的大爷认得她,冲她打招呼。

“君太太,你来啦。”

欧若邻也对他微笑致意,“您老还记得我?”

她其实并不常来,过去四年,总共也就来过那么两三次。

“是啊。”大爷指着她手上的花,“这年头祭品的种类多了,什么五花八门的都有,已经很少有人用白菊花拜祭亲人了,自然认得出你。”

欧若邻淡淡的扬起嘴角,原来是因为这样。

“可能我是个比较传统的人吧。”所以接受不了太新奇的东西。

又寒暄了几句,欧若邻才朝里面走去。

走了一段距离,她在一处墓碑前停了下来。

静静站立了很久,欧若邻才将手里的花放下,“我来看你了。”

说完这句话之后,又陷入沉默。

她其实有很多话想说,但突然之间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了。

就这样一直到了黄昏,她的双腿已经站立得有些酸疼,欧若邻才蹲在地上,幽幽的开始诉说。

“早就应该来的,但有太多的束缚让我迈不出这一步。身后有许多双眼睛一直盯着我,君莫惜、叶敏芝,还有其他我叫不出名字的人,他们都是我的阻力。更可怕的是我自己心里那道坎,这么长时间了,还是始终跨不过去。”

“我还欠你一个交代,那么久以前就向你保证过的事,到现在我也没有做到,对不起。但今天我终于掌握了更多的证据来支撑当初的想法,相信很快事情就可以水落石出了。这也才让我有了来见你的勇气。”

“其实,我一直都很想念你,也想常常来看你……”

说到这里,欧若邻的声音开始有些哽咽。她轻轻的拭掉眼泪,把头转向远方:“今天就到这儿吧,下次我再来看你。”

转身大步离开。

突然扬起的风刮得孱弱的菊花东摆西扭,顺着视线往上,可以看见墓碑上刻着一行字:君耀庭之墓。

欧若邻从墓园回来后心情不太好。

没什么吃饭的胃口,所以准备直接回房间。

陈妈在厨房门口叫她,她在想事情,没有听见。

自然,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君莫惜也被她一并忽视了。

隐忍了许久的怒气开始蠢蠢欲动,君莫惜关了电视,冷冷的喝斥了句:“站住!”

欧若邻这才发现他已经起床了,本想关心下他的病好得怎么样了,但见他板着一张臭脸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没有和他闲扯的劲头,她面无表情的问:“有什么事吗?”

这样的语气让君莫惜的怒火又上升了几个层次,但念及还有外人在场,他最终把火气连同质问的话一起压下喉咙,朝饭厅走去。

“过来吃饭。”

欧若邻没有多想,直接顺着自己的心意告诉他,“我不想吃。”

君莫惜转过身瞪住她,没有说话。

欧若邻却清楚他的意思,又是什么同样的话他不喜欢说第二遍之类的。倘若是平常,她也就由着他了,但今天,她实在没有什么将就他的心情。

又将自己的态度表明一次,“我真的不想吃。”

见君莫惜还是死死的瞪着她,欧若邻突然暴躁起来,“君莫惜,你可不可以讲道理一点,我都说了不想吃了,你还想怎么样?”

君莫惜仍然没有吭声,只朝欧若邻的方向走去。越过她的时候拉住她的手,一起大步流星的回房。

他脸上的表情看不出任何情绪,但巨大的关门声却揭示了心里的怒气。

进门后他便放开了他的手,独自坐在沙发上,一脸嘲讽的问:“今天过得还愉快吗?老、婆——”

听他这样问,欧若邻便知从中午到下午一直在跟踪她的人是君莫惜找来的。

有种隐私被窥探的愤慨,她也没什么好脸的反问:“我过得如何你会不清楚,难道你派出去的狗是吃草长大的?”

君莫惜神情漠然的拍了拍手,“牙尖嘴利得很嘛。”

明知他的底线在哪里,不但丝毫没有避讳的意思,犯了错也不知道自省,到底是他太纵容她,还是她一直都没有把他放在眼里过?

无论是什么原因,都是时候让这样的局面结束了。

怒气渐渐被理智取代,君莫惜拿出一叠照片,慢慢的欣赏后淡淡的说:“希望康祖文也有你这样的口才,能够在媒体前解释清楚他和君耀集团总裁夫人的关系。”

欧若邻却未如他所料的紧张,不徐不紧的走到他跟前,随手抽出一张,随意看了眼后又放下,从容的笑道:“同样的手段再使用第二次,君莫惜,你不觉得自己有些愚蠢吗,难道你的水平就只是这样?”

君莫惜很明白欧若邻指的是四年前拿康颜颜来逼她嫁给他的事,但她却好像有点误解他的意思。

“看来你始终不太理解我,否则你就该猜得出这一次我的筹码不是康祖文,而是你。”

欧若邻心中这才响起了警铃,她真是太大意了,像君莫惜这样自负的人,自是不会故伎重施。不知道这次他打的是什么主意,但很明显的,无辜的康祖文又被卷进这趟浑水了。

虽然她和康祖文之间唯一的牵连只有康颜颜,但不管怎样,她都不能放任君莫惜这样迁怒旁人。

软化了态度,她试着说服他,“君莫惜,这是我们俩之间的事,你何必要把一个外人扯进来?”

眼见达到了如期的效果,君莫惜心里却没有一丝欣喜。她果然在意康祖文,才会这么明显的想要维护他。

可惜欧若邻打错了算盘,如果她还是像刚才那样毫无畏惧,也许这件事他就让它这么过去了,偏偏她却……

冷哼了一声,君莫惜冷冷的说:“现在才想起来他是个外人,会不会太晚了?”

见他执意要和康祖文过不去,欧若邻只得用最后的办法来瓦解他的计划。

她知道这样做肯定能让君莫惜手下留情,放过康祖文,但相应的,他们之间就绝对回不到以前的和平相处了,哪怕是表面伪装的和平。

她也清楚,跨出这一步就意味着万劫不复,可惜,她别无选择。

毕竟,总不能让不相干的人为她牺牲不是?

清清嗓子,欧若邻平静的与君莫惜对望,笃定的说:“君莫惜,你这么生气,不是真的由于我和康祖文见面,而是因为我去见了你父亲吧?”

君莫惜果然动怒了,额上青筋暴突,双手也不自觉的紧握成拳。

没错。

他这样揪着康祖文不放不过是想找个撒气的缺口,他根本不在意欧若邻和他吃饭聊天,因为他有把握,可以让欧若邻的眼里看不到他的存在。但死人呢?他要怎样取代一个死人在她心里的地位?

偏偏,那个死人还是他的父亲。

欧若邻在墓园呆了将近四个小时,离开前的泪眼朦胧更是像一把尖刀刺进了他的心脏,从小到大,这是他第二次感觉到痛。

而第一次,就是因为君耀庭的死。

那是他曾经最崇拜的父亲,却随着他的死,随着欧若邻的浮出水面,以前一切的美好都不见了。而最不可原谅的是,他明知道她是破坏掉他整个幸福家庭的罪魁祸首,也清楚她是抱着目的来接近他,却还是放任她在心里烙下了影子。

一直刻意的回避四年前发生的一切,他也以为终有一天,自己可以淡化掉回忆,但直到看见欧若邻只身一人出现在墓园,才发现那些记忆依旧鲜活的刻在他脑海里。

那个他始终没有弄明白的问题,也在这一刻越发清晰。

“到底,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欧若邻就知道他会这么问,如同康祖文所讲的那样,君莫惜和君耀庭的感情很好,所以他不可能不在意。

而也是由于他的这份在意,她当初才愿意把自己的身家性命都赌在他身上。

可惜了,这都将成为过去。

以后她能靠的,就只剩下自己。

依然是那副不在意的样子,“你不是早就清楚了吗?”

君莫惜没有说话。

这也算是默认了欧若邻的说词。

也是,他当然知道欧若邻不可能是他的妹妹,否则就算有再多的理由,他也不可能荒唐到真的去娶和自己血脉相通的女人。

虽然他曾经为“若邻”这两个字深深的迷惑过。

君耀庭在大学时代是中文系出了名的才子,喜欢舞文弄墨,他的名字莫惜就是取自劝君莫惜金缕衣的诗句。

自然,若邻这两个字让人很容易就联想到了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刚好欧若邻孤儿的身份又给了人无限的想象空间,再加上母亲叶敏芝第一次看见欧若邻时的激动样子,真令他不得不怀疑他父亲是不是还有除了他以外的孩子。

但苦于欧若邻是一直到君耀庭下葬后才出现在世人的眼中的,对于她的存在只有负责给君耀庭立遗嘱的律师才知道,而他们也不必过问他们之间有什么瓜葛,所以这个问题他很久都没找到答案。

后来,他在无计可施的情况下背地里拿了欧若邻的头发和自己的做了DNA对比,发现他们的相似度只有百分之零点零一。也就是说,欧若邻和自己没有血缘关系,她不是他的妹妹。

那就只剩下另一种可能,如同欧若邻常挂在嘴边的那样,她是他的小妈。

多讽刺的两个字,却是她身份的最好解释。

毕竟,没有谁会把自己一半的财产留给完全没有关系的人。

但他不在乎了,只要欧若邻和他不是血亲,他就不会放任她在把自己的生活搅得一团乱以后再潇洒离开。

“但我想听你自己亲口说出来。”他存心和她耗到底了。

欧若邻无声的叹了口气,她是想过要告诉他的,就在今天,就在这间屋子,但君莫惜似乎等不到她对他坦诚以待的那一天了。

追查已久的事情现在还不是下结论的时候,她也不能贸然将没有定论的事当成真相拿来说事,所以现在,她只能选择闭口不言。

也许,他们之间就是注定要差一段时间距离。

无所谓了,虽然曾经渴望能与他守望于幸福,但不可否认,在她心里,君莫惜从来就不是排第一位的。

理清了主次关系,欧若邻就说得更顺口了,“我没有义务对你交代什么。而且既然你有胆色娶我,就应该对今天的场面有心里准备才对。不妨告诉你,在未来的一段时间里,我会经常去探望你的父亲。”

“欧若邻!”君莫惜站起来,紧紧的扣住她的手腕,面色铁青的道:“把你刚才的话收回去。”

手臂传来阵阵疼痛的感觉,欧若邻也不挣扎,只倔强的盯着他,斩钉截铁的说:“不可能。”

这样对峙了一段时间,君莫惜的额头开始沁出层层的汗,扣着欧若邻的手也开始细微的颤抖,欧若邻心知肚明是因为他感冒还没好身体依旧很虚弱的原因,被武装得坚硬的心开始动摇。

终于,她垂下眼,淡淡的说:“我可以答应你,但是我有一个条件,君莫惜,我们提前离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