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院,王妃慕纱的住所,大门紧闭,一干子下人站在屋外听到里面一声巨响就吓的抖抖索索,王妃发怒的时候,遭殃的可不止屋里的那些瓶瓶罐罐,屋外的花花草草,这个时候,谁要是说错一句话或是什么举动让王妃不顺眼了,就等着挨鞭子吧!这个院子里的下人,除了阿罕娜,谁没挨过王妃的鞭子?
又是“咣”的一声,众人又是一阵心惊肉跳,只听得王妃骂道:“一个奴,一个jian奴,他居然为了一个jian奴跟我翻脸……”
“王妃,看来这次殿下是动真格了。”阿罕娜道。
“没这么便宜,我决不允许一个奴住在后院,明天我一定要把她扔出去。”慕纱愤然道。
阿罕娜道:“王妃还是不要和殿下硬碰硬,说不定殿下也只是图一时新鲜……”
“你刚又说是动真格了,阿罕娜,你到底要说什么?”慕纱烦躁的打断了阿罕娜的话。
阿罕娜怔愣一下,战战兢兢道:“阿罕娜的意思是,就算殿下认真了也不要紧,王妃暂且忍耐,以后多的是机会,何必急于一时……”说到最后阿罕娜把声音压低了去。
慕纱眉心一攒,她从不知道“忍”这个字是怎么写的,但是今日却是硬生生的忍了一回,莫里艾手里拽着她的把柄,她不得不忍,现在还要她继续忍下去……银牙咬碎:“好,我不急于一时,但是,今日所受,我定要加倍讨还。”
一直做着凌乱的梦,梦里下着淅沥的小雨,她和他相依坐在廊下,她在说什么?眉飞色舞的,而他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她,眼底一片柔光,轻轻地说:“该休息了……”她摇头,多想一直看着那双眼睛,贪婪着眼底那片刻的柔光,天却突然暗了,漆黑一片,耳边只剩呼啸的风,好冷好冷,她不由的蜷缩起来,惊惶地呼喊:“萧离,你在哪?在哪……”
“别怕,依云,别怕,我总会找到你的……”他的声音随风送来,仿佛在杳杳的天边,又好似就在耳旁。好,我不怕,我等着你……不,萧离,不要来,你不可以为我冒险……
蓦然惊醒,身上已是冷汗涔涔,连忙左右张望,还好莫里艾不在,若是不小心被他听见梦语,又免不了一场折磨。最近不知怎的,总是梦到萧离,是心变得脆弱了吗?这北国的天真冷啊!三月了吧!三月的江南又是怎样美丽的景象?“草树知春不久归,,百般红紫斗芳菲.。杨花榆荚无才思,,惟解漫天作雪飞.……”只是,这辈子还有机会看漫天飞舞的扬花吗?想要再见,怕只能是在梦里了,无声叹息……
“云姐姐,你醒了吗?”是韩青在帷帐外轻声询问。
依云懒懒地应了一声,她并不想显得这般慵懒,可是身上酸痛无比,那腰和腿仿佛都不是自己的了。
韩青卷了帘子进来,依云忙把被子往上拉了拉,她可不想被青儿看到她满身的吻痕,那不是被疼爱的痕迹,而是被羞辱的证明。她宁可做一个像韩青那样打杂的奴,而不是别人床上的玩物,用身体去取悦,这和ji女有什么两样?不,还是有区别的,ji女起码还可以选择恩客,而她连选择的权利都没有。
“青儿,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帘子卷起,阳光洒入,有些刺眼,依云微眯了眼问道。
“正午了呢!云姐姐是不是饿了?饭菜一直备着,青儿先伺候云姐姐穿衣。”韩青微笑着,这样的微笑是她在府里安然度日的法宝,不管自己的心情怎样,面上永远是谦逊温和的笑,生怕坏了主人的心情,这样的笑,是假的,是虚的,可现在对着云姐姐笑,却觉得这笑那样自然,心情愉悦。
原来睡了这么久了,都是那个莫里艾,下liu卑鄙,再这样折腾下去,恐怕有机会给她逃,她也是逃不动了,心中懊恼,揉着酸胀难当的腰不由的又暗暗咒骂起莫里艾来。
“还是先沐浴吧!”希望泡个澡,身体能舒服些。
依云发现今天屋子里多了好几个人,疑惑着问韩青:“青儿,她们怎么也在这?”
韩青笑笑:“是皇子殿下吩咐的,要我们好好伺候您,不仅如此,殿下还让乌托来当云姐姐的护卫呢!”
依云愕然,莫里艾这是搞什么花样?她一个女奴用得着那么多人伺候吗?而且干嘛这样重视她?还让乌托来保卫她的安全……突然想起昨日来闹的那个女人,气势汹汹,似乎根本不把莫里艾放在眼里。
“青儿,昨日来的那个女人是谁?王妃吗?”依云怔怔的问。
韩青抚在她背上的手一滞,低声道:“是的。”顿了顿又小声道:“云姐姐以后要小心些才好,王妃脾气不太好。”虽然这里懂大华语言的只有她和云姐姐,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小心些总是好的。
小心?要怎么小心?她一没身份二没地位,如果莫里艾不护着她,她再小心又有什么用?嘴上却道:“知道了。”她听得出来韩青话里的担忧,说的好听王妃是个脾气不好的人,说白了就是悍妇妒妇吧!突厥女人的脾气还真是火爆,不像大华的女子个个温柔如水。无奈笑笑,这个是非之地,还是趁早离开的好,只是要怎样才能离开呢?水汽蒸腾,雾霭层层,看不清,看不透,眼前的景物和她的前路一样茫然。
吃过午饭依云就又睡下了,自从被俘以来,伤痛缠身又时时被莫里艾折磨,心力交瘁,体力严重透支,整日病恹恹的,连外面难得一见的阳光也提不起她萎顿的精神,还是睡觉的好,或许还能梦到那些想要梦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