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依云就吩咐杨伯去买些蜂蜜回来,再到城郊养奶牛的人家订鲜奶。这天看来还要热一段时间,等一切准备就绪再将水果碎冰隆重推出,一炮打响。到时候天天数钱数到手抽筋。想着美好的未来,依云的兴奋之情就蠢蠢欲动起来,一整天心情都好的不得了,见谁都笑眯眯的。
晚饭的时候,依云和顾长青,张越三人正吃的高兴喝的尽兴。忽闻旁边的那桌有人说道:“方兄,依你之见,今年最有希望进前三甲的是谁?”
“谁?当然是江南名士唐丘,他的文辞之华丽,不是我在这里夸大其辞,放眼天下,能出其左右的,少!”被称作方兄的人一副笃定的样子。
“我听说,蜀中的王文有和山西的顾长青也是热门人选啊!”另一人也参与进来。
“王文有,顾长青,进士及第不成问题,但说前三甲,悬。”方兄摇头道。一干人纷纷点头附和。
依云看这个方兄很不爽,他是什么人?官方发言人吗?再说了,这科考难道就考谁写的文章华丽吗?依云回过头来问顾长青:“顾兄,不知这三年一次的科考,考的都是什么内容?取才的标准是什么?”
顾长青抿了一口酒,淡然道:“这考进士主要就考诗词歌赋,讲究文辞华美,音韵和谐,诗歌要对仗工稳,赋要骈骊顿错,所以他们口中所说的唐丘确实很有希望。”
“顾兄也很有希望啊!我就不信顾兄会输给那个唐丘。”张越不平道。
顾长青微微一笑,摇头道:“我的文辞,朴素有余华丽不足。”
依云愤然道:“朝廷科考举士不外乎挑选栋梁之才,什么是栋梁之才?难道会用华丽的词藻堆文砌字就是栋梁?会做几首诗,写几篇赋无病呻吟的就是栋梁?依我说,那不叫栋梁,应该叫花瓶才对……”
顾长青闻言脸色一变,按住依云的手,示意依云不要再说。
边上却有一个老者笑呵呵的走了过来,拱手道:“刚才这位小哥所言颇有意思,老夫倒很想听听依小哥之言,如何才算得上是国之栋梁?”
顾长青起身回礼道:“我这小弟酒喝多了,胡言乱语,让先生见笑了。”
老者一脸慈祥笑道:“哈哈,老夫倒认为这小哥说的有几分道理。”
依云一听这老头赞同的她的话,更来劲了,不顾顾长青和张越制止的眼神,继续道:“在下不是什么读书人,小老百姓一个,在下只知道老百姓最需要的是什么官,一个能时时以民为先,想民之所想,忧民之所忧,能真正为老百姓办实事的官才是好官。而不是,发大水了,写首诗感叹一下,丰收了,写个赋赞美一下,要申冤先听官老爷吟唱一段,这不是有病吗?那些个一天到晚埋头在诗词歌赋里苦心钻研的书生,写得一篇锦绣文章,但真正有能力为百姓办实事的又有几个呢?当然崇尚文之华丽也不是不可,********,歌咏盛世,繁荣文明就很需要这样的人才。但朝廷选拔人才首要的目的还是为了治理国家吧!所以,在下认为选才之时单单注重文采是片面的,能力也是很重要的。”
顾长青几乎要拍案叫好,这个焕之,他就知道不能小瞧了他,这翻话正是盘亘在他心里多年的想法,官要有才华但更要有为官的能力。
老者嘴里念着:好一个“想民之所想,忧民之所忧”,为官者不正应如此吗?他蹙起眉细细打量眼前这位年轻人,这个知道发传单进行自我宣传,写下三个惊世的绝对的年轻人,竟然一语就击中了大华目前科考制度的弊端,此人不简单啊!事实证明,历届选拔出来的所谓人才,为官一方后能有所建树的少之又少,多是碌碌而为的平庸之辈,确实是会写不一定会做,有才而不一定有能。
老者干脆就在依云这桌坐下:“请问小哥,为官之能又有何解?”
这回连顾长青也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她,依云笑道:“为官之能,必须以德为前提,官有德无能大不了是个庸碌无为之官,无德无能也掀不起什么风浪,然,无德却有能,这种官就十分的可怕。”
三人纷纷点头以示赞同。
但老者又提出问题:“小哥所言甚是有理,但为官之德全在官之良心,有道是人心隔肚皮,选才之时怎样才能看出其德之所在?”
依云略一思量道:“推荐是一种方法,各地如有才华出众又知孝义廉耻者可以由地方官员推举,经过上级考察逐级推荐。但是在下以为,最有效的方法还是用严明的律法去约束,还要有特别的机构去监督……”
“焕之说的是御史台吧?”顾长青道。
依云摇头:“御史台的监督力度还不够,这个事情是非常复杂的,一时也说不清楚。”依云此时心里想的是西方的众议院,有倡议法案之权、可以弹劾政府官员、以及在选举人团僵持不下时选举总统,多大的权利呀!不过众议院的这些权利参议院又可以反制,所以常常两院吵的不可开交。如果在朝堂上大臣们天天吵成一片,估计那个皇帝没几天就要吐血而亡了,哈哈,想想那种场景就好笑。
“还是言归正传,继续讲为官之能吧!首先,要有敏锐的视角,看问题,一针见血,直抵根源;其二,全面的分析问题,寻找最恰当的解决方法,也就是要有缜密的思维;三,要有很好的协调能力,协调上下级关系,同仁关系,与百姓的关系等等……很多清官,好官品性孤高,不喜逐流,为老百姓办了好事,博得青天之名,但下场却都很凄惨,为什么呢?不圆滑啊!得罪了上司啊!人家一句话就可以把你的努力全盘否定,让你两袖清风滚蛋回家,所以,做官要讲究一个‘圆’字,保住自己的官位才好为民办事啊……嗯,暂时说这么多吧!在下也是胡乱说说,你们可别当真啊!”依云噼里啪啦一通说的口干舌燥,才好好反省了下自己刚才的表现,一时没控制住,呱噪了。
依云自顾喝起酒来,而其余三人都陷入了沉思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