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这案子审的也太莫名其妙了,一会儿说有罪,一会儿又说没罪,都没有拿出可以说服人的理由,看的大家是云里雾里。”少年小心翼翼的搀扶着老翁坐上停在路边的马车,边说道。
“瑶儿啊!这杜府尹是前朝德兴年间进士第十六名,写的一手华文美赋。”老翁的语气甚是无奈。
“德兴年间?”少年屈指一算,惊呼道:“那年不正是爷爷第一次当主考官?”
老翁摇头苦笑:“正是老夫的门生,可叹啊!原以为为朝廷选了栋梁之才,没想到竟是个无德又无能之辈。”
少年看老翁神情萧瑟,劝慰道:“这也怨不得爷爷,官场本就是个大染缸,进来了,还有几人能独善其身的,大多随波逐流了。”
老翁听了这话,又是重重一叹,想起袁焕之说过的一句话:最有效的是用律法加以约束。大华的律法不可谓不严,不谨,可这些律法的执行者总是将自己凌驾于律法之上,滥用法度,什么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都成了一句空话。整顿吏治,完善法度,任重而道远啊……
“我觉得那个袁公子倒是挺有趣的,话语机智,有礼有节,滴水不漏,一般人上了公堂都是战战兢兢,我看他无事的人一样。”少年说着不觉唇边绽出如花的笑颜。
“哈哈,他可不是个寻常之人,还记得爷爷上次给你出的那三个对子吗?”说起袁焕之,老翁的神色变得和悦起来。
“记得啊,不过,瑶儿无能,到现在也没对上来。”少年撇了撇嘴。
老翁捋了捋胡子,哈哈笑道:“这三个对子可是绝对,老夫想,普天之下,只有这袁公子能对出下联来。”
“为什么?”少年有些不服气。
“因为,这三个对子就是他出的,也只有他自己知道答案。”老翁笑道。
不知道方依云听到这话会不会冒汗,这只不过是她用来招揽生意的噱头而已,她哪里对得上来。
“啊……是他出的?”少年大吃一惊,兀自不信:“就凭他?一个商人?”
老翁也不与她辩解,思绪又回到刚才的案子里,怎么萧离也学会管闲事了?
这边,顾长青,张越高高兴兴的将方依云接回了“得意楼”。三人正要迈进门槛,小二端了个盆子出来,连声道:“等一下,等一下。”说着把盆子放在门口,掏出火石,“咔咔”两下点燃了盆里的稿纸,笑呵呵道:“好了掌柜,您可以过了。”
跨火盆?以前之在电视里看见过,好像是驱邪,避晦什么的,没想到小二也整这一出。方依云摇头一笑,从火盆上跨过。
“说真的,这次多亏了洛公子,焕之,你一定要好好谢谢人家才行。”顾长青尾随其后说道。
“哈哈,他是一定要谢的,你们俩,我就不说谢了,生分不是?”依云回过头来。
“为什么啊?我和顾兄也很辛苦的。”张越故意拉长一张脸。
依云摸了摸唇上的两撇胡子,满不在乎道:“那你说要怎么谢啊?”
张越挠头,思考了一下,掰着手指道:“怎么说也该算点跑腿费吧!就十两银子好了。”
依云瞪大了眼,好你个张越,居然跟我要跑腿费?
顾长青拍了拍张越的肩膀,笑道:“好了张越,你就别跟焕之开玩笑了。”转而对依云正色道:“是这样的,今日府尹迫于无奈将你无罪释放,那刘氏告不倒你,她就得不到杨德海许给她剩下的那一部分钱,虽然,王二以死来诬陷你是死有余辜,刘氏为钱来告你也是可恶之极,但是,一文钱都能难倒英雄汉,更何况他们上有老,下有小,特别是那几个孩子确实可怜,张越的意思是想让你帮帮他们。”
“哦!原来是要我以德报怨啊……也不是不可以,我这个人么,本来就很善良的,不过,给她再多银子,她也是要花完的,这样好了,张越,你明天到账房支十两银子去一趟王二家,让刘氏把王二的后事安顿好,再问问她可愿来‘得意楼’工作,洗洗盘子,打扫打扫卫生什么的。”依云说道,过些时日,她就要盘下对面的楼,开一间像像样样的酒楼,到时候还得多找些人手,就不差刘氏一个。
张越喜道:“焕之,你当真愿意帮她?”
依云眉毛一挑,反问道:“我像是说假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