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这个院子还真不小,环境也不错。有西,南两厢房,每厢都有三间房,她住的应该是南厢房。院子中间是青砖铺就的小路,一直延伸到前面的圆形拱门。院墙边植了一排不知名的树。枝繁叶茂、郁郁葱葱,顿显阴凉。依云承认自己是个植物白痴,属于五谷不分那一类,虽然写书的时候,她能信手写出一大推,但真正认识的没几种。
东边是一个大约80平米的荷花池,池中荷叶田田,荷花半露半掩,像个含羞带娇的少女婷婷而立。池边还植了几颗柳,几条柳丝细细长长,柔柔垂在水面,风一吹,轻轻摇曳,漾开一池涟漪。池那边是凉亭,八角飞檐,雕梁画栋,很是精致,亭中摆放着一圆形石桌,四张圆凳。
依云边参观边感叹,古时候的有钱人居住条件可真好,又宽敞,又雅致,空气又清新。不像二十一世纪,人们拼死拼活,累的跟狗一样,还不一定能买得起一个荷花池大小的窝。
现在是傍晚,天边彩霞如锦,将大地也镀上一层金色,映在荷花池中,炫出七彩的光芒。凉风徐徐,送来幽幽的花香,依云闭目深吸一口气,觉得五脏六腑都清新起来。
如果不是八天后她就要坠入地狱,她现在真想再泡上一壶茶,坐在这里看看斜阳,吹吹香风,天南地北,古往今来的好好神游一番……哈!这样的日子多惬意啊!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绞尽脑汁,寻找机会。
那两个侍卫挎着刀,像两尊塑像,一动不动紧盯着她。依云忍不住一阵腹黑:八辈子没见过女人吗?这样盯着别人看,一点礼貌都没有,知不知道这样是很没教养的?看,再看?再看小心我把你眼珠子挖出来,哼……依云的食指和中指在袖子里大作屈伸运动。
怎么办呢?逃出去不太可能,相信没出这个院子就会被那两尊塑像抓回去,然后会怎样?被那个变态吊起来鞭打?依云不禁冷颤连连,望着荷花池发愁。
“噗通”一声,一只青蛙跳进水里,倏然不见。呵……这小池子的水还挺深。脑中灵光一现,有了。
依云抚着额头假装不舒服:“笑笑,我突然觉得头上的伤口好痛,坐不住了。”
“那,我们回去好了。”笑笑反倒不太情愿回去,外面比屋子里舒服多了。
依云弱弱的点了点头,起身,晃悠悠的走到荷花池边,趁笑笑还没有跟上来,装作一阵晕眩,直挺挺的栽进了荷花池。
她不挣不扎,也不憋气,让池水灌进口鼻。啊……好难受,可是,为了引那个变态来,豁出去了。
那两具雕塑反应很快,没让依云喝多少水就把她捞了上来。笑笑已经吓的脸色发白,一旁哭天抹泪:“她……她是不是死了?惨了,将军会打死我的……怎么会这样啊……”
依云想喊:快救我啊,不把我体内的水挤出来,我可就真的要死了,你们知不知道还有二度溺水啊……可是喉咙咯咯作响,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感觉头痛欲裂,肺也要涨开,眼前一黑,不醒人事了。
整个人好像被放在火上烤,好热,热的透不过气,一会儿又好像被扎了无数个洞,鲜血淋漓的疼痛……好难受。残存的意识告诉她,她发烧了,而且烧的很厉害。
额上一点冰凉,稍稍压抑住体内燃烧的火焰,但很快就如同刚落地的雪花,消失无踪,转而又是烈焰熊熊,连呼吸的空气也是灼热的。依云想,她是不是没救了?如果真的这样死了也算是解脱了……
有液体流入口中,应该是药吧!她的味蕾已经麻木,尝不出一点苦味,她想咽下去,却连吞咽的力气也没有。
“我不许你就这样死了,听见没有,把药喝下去……不然,我现在就把你丢进‘瓦舍’里去……”有人在耳边不停的拍她的脸,对她咆哮。
吵死了,老变态,对病人就不能温柔点吗?懂不懂什么叫怜香惜玉?这个时候还来威胁我,有用吗?你个老变态,都是你害的……依云迷迷糊糊的想着。
是谁堵住了她的嘴?这么残忍,她已经是气若游丝了,还不让她喘气……难道,老变态现在就要动手杀了她吗?依云挣扎在垂死边缘,拼命呼吸,吞咽,直到筋疲力尽,直到再次失去知觉。
萧离盯着床上这个奄奄一息的女人,就有一股要掐死她的冲动。他根本就不应该答应什么十日之限,这个不安分的女人。萧离扣上她的咽喉,只要他稍稍用力,这个女人的脖子就会断了,他的仇也就了了,虽然不是用他预想的方式……但是,刚才好不容易才喂她把药喝下,当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不能让她死,不能就这样便宜了她。是的,忍,再忍八天就可以……
萧离在收手的时候,不经意的抹去她唇边残存的药汁。看着她因发热而红艳欲滴的唇,如樱桃般娇艳诱人,回想刚才他以嘴喂药,体内竟有种莫名的燥动。
萧离,你在想什么?她可是方彪的女儿……萧离握紧拳头,关节咯咯作响。霍然起身,对跪在一旁的笑笑沉声道:“好好照看着,再有差池,决不轻饶。”说罢头也不回,拂袖离去。
笑笑顾不得抹泪,连连磕头:“谢将军开恩,谢将军开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