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焕之的出现就像在一潭死水的将军府投下一块巨石。府里上上下下人人都感受到了不寻常的变化。
首先是将军的脾气,变得难以琢磨,时而暴躁时而开怀,而且都来的很莫名其妙,搞的大家时时刻刻提心吊胆,生怕一个不慎撞到了将军的枪口上,那就要倒大霉了。
其次是将军对袁公子的态度,有时候简直称得上恶劣,有时候温柔的让人起鸡皮疙瘩。大家都看不明白,将军到底是喜欢袁公子还是讨厌他?
不过,不管萧离的态度如何,大家都很喜欢这位袁公子。他为人大方,和气,见多识广,没有一点架子,又肯帮忙,这样的人谁不喜欢呢?特别是府里的丫鬟们,只要袁焕之多看她们一眼,或是对她们露出一丝温柔的浅笑,便个个面红心跳,春心荡漾不止。
有了良好的人际关系,依云办起事来就方便多了,比如要叫个人跑跑腿什么的,无不是欣然领命,有小费赚,有谁不愿意呢?
顾长青如愿去了刑部,当然,这里面萧离也帮了不少忙,代价么……讲了一车让自己恶心的好话,够郁闷十天半月了,不过,能帮上顾长青也值了。
杭州的胡掌柜也回了信,信中说:当初愿意把“得意楼”交给他,是缘分也是看好他的能力,现在又要转交给别人,不是信不过他的眼光,只是觉得这中间转来转去的太麻烦,不如就盘了酒楼,二一添作五,有点资本就算他要开一家新店也足够了。
这样的回信是在依云的意料之中,确实合作的对象要讲合不合心意。其实,依云等的也就是这样的结果,合伙毕竟不能一个人说了算,凡事都要征求别人的意见,多多少少有些拘束,有些不爽,所以她早有另起炉灶的想法,只是胡掌柜也算是有恩与她,她是断不能开这个口的。
请张越过来商量了几回,让他一面尽快把店盘了出去,一面再找家合适的店铺。她出不了府,这么多事情就要靠张越去操牢了。张越也无二话,凡事亲力亲为,尽心尽力。让依云省了不少心。
这日萧离去军营,说是要过六七日才能回来。军机大事,萧离不敢马虎,也不敢随随便便带了依云去。只好再三吩咐冷风要盯紧些。
萧离一走,方依云顿有大解放的感觉,连空气都变的自由而清新,一路哼哼《翻身农奴把歌唱》,乐呵呵的去找刘管家。现在她要做一件顶顶要紧的事,就是研究白酒,将来能不能赚大钱可就靠这个了。
这个想法在依云里盘旋了不止一两天,这个时代的白酒,真是不敢恭维,不够醇,不够劲。为此她特意去了解了白酒的制法,原来这个时代没有蒸馏技术,难怪酒的度数不高。依云不禁欢欣雀跃,这个时代的第一台蒸馏器又将在她手中诞生了。
记得小时候住在外婆家,隔壁就是一间烧酒作坊,虽然她没喝过,但看得多,闻得多,问得多。比如,为什么张家用高粱烧制的酒就特别香一点?为什么李家用酒糟烧制的酒,闻起来味道就欠一点呢?为什么这边加热那边就会流出酒来?每每这个时候,作坊的老板郑大叔就会捏捏她的鼻子,笑着说:“你的鼻子比狗还灵,你的话比麻雀还多。”没想到,当日的好奇心,今日都派上用场了。
袁公子一发话,刘管家忙断气,拿着袁公子画的图纸铁匠铺,木匠铺跑了不知道几个来回,修来改去的,最后终于把个大怪物搬回了家。
冷风帮着袁焕之把大锅子,大木桶摆弄好,问道:“袁公子,这个东西是做什么用的?”
依云笑的神秘兮兮:“很快你就知道了。”
冷风虽然好奇却并不感意外,这个袁焕之仿佛是无所不能的,想不明白,他的脑子里怎么就能装这么多东西?来府里这阵子,他整出多少名堂来,教将军的侍妾画什么可爱妆、透明妆、烟熏妆……惹的将军生好大的气。不过他做的那个叫“牙刷”的东西倒真的很管用。最不可思议的是,他还画了种叫“袖箭”的暗器图。由一个细细的钢丝环套在中指上,手指一屈就能发射,而且可以五箭连发,只要操作者稍加训练,其精准度远胜一般的弓弩,可以杀人与无形。将军大喜,让钦天监先做了一批出来,给鬼影神兵配备上,大大提高了鬼影神兵的作战能力和杀伤力。
冷风开始怀疑自己的怀疑,这个无所不能的袁焕之,怎么可能是他当初从蜀中掳来的方依云呢?方依云性子烈,性清冷,寡言少语,而这个袁焕之整日嘻嘻哈哈,有说有笑,跟谁都开开心心,除了将军。都说易容易,易性难,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如果他真的是方依云,那么冷风相信,一定是方依云那一撞把脑子撞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