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似乎没预料到他会这么做,慕容池他们都有些吃惊。
宫青箬望着一脸惊诧的慕容池,慢悠悠说道:“南蜀国国民如此热烈相迎,我身为北乾国三皇子又怎么会如此小气呢?两国交好,不可为了这么点事就伤了和气,慕容将军,想必你也是这么想的吧?”
慕容池尴尬一笑,不知如何回答,只得点头频频说是。一开始自己怕他误以为南蜀国派刺客刺杀他,可他倒好,一句话说得他们倒不是了。
他这做,倒是让京都不少百姓叫好,觉得这北乾国的三皇子倒是深明大义,通情达理。
宫青箬玩味似地瞥过思颐一眼后,掉过马头,骑马远去了。
“放了她!”慕容池手一挥,侍卫们便放开了思颐。之后,他便赶上了宫青箬。
呆呆地看着走去的队伍,思颐脸上的泪痕还未干去,抬首,恰触碰上宫青箬那回眸的一瞥,蓝紫色的眸子深邃得如海洋一般广袤。
一路人群散去,思颐被人猛撞了几下后,才回神想起完颜弄宸来,擦干泪痕,她正欲寻找他时,完颜弄宸早已在她身后,轻拍了她的肩头,叫道:“思颐姑娘。”
“宸大哥!唔……哇——”那一声宸大哥刚一叫出,思颐就猛地抱紧完颜弄宸,哇哇大哭起来。
看来,刚才一事却是吓住她了。
被她突然抱住,完颜弄宸原本第一反应就是推开她,或者像以往一样一掌过去,给她致命的一击。
可是没有,他原本要推开她的手缓缓地落下,任由思颐在他肩头哭诉刚才的惊恐。
哭到一半,思颐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蓦然离开完颜弄宸的怀抱,边擦眼泪,边道歉,“对不起,宸大哥,我……我……不……我……”
其实,思颐在救他的时候,就发现了,宸大哥对女子特别敏感,只要自己试图碰他,或者无意间触了他一下,都会引起他的蹙眉,甚至难受,刚开始的时候自己还差点送命。
后来,她也就不敢轻易摸他了,可如今,自己情急之下居然抱了他!一时间,她既羞又自责,又怕,不知如何解释。
完颜弄宸见思颐诚惶诚恐,支支吾吾解释不清楚的模样,安抚她道:“我没事。”
见他说自己没事,思颐虽也安心了许多,但也还是担心的。
因为她想起,自己那次给他药,不小心碰了他手指一下,却惹得他差点捏断了自己的手指。所以,思颐害怕他又会自残自己。
然完颜弄宸心中却是奇怪,为什么自己愿意她触摸自己的身体呢?也许是她没有污染,纯白无暇的天真吧。就像自己初见水月湖边,那个在一片水柳飘飘中,用一双冷清的眼眸面对自己的飘絮,没有波澜,没有涟漪,却搅乱了自己的一生,仅仅是用她那清淡无欲,不食人间烟火般的眼神。
可自己,却亲手毁灭了她,让她飞蛾扑火,却得不到浴火重生!
“真是倒霉,不知是被谁踢了一脚,差点要了我的小命。要是让我知道是谁……啊——”安静不到一会的思颐本要唠叨,却见他又发起呆来,正要上前叫他。
可她刚一动,小腿一疼,差点摔了下去。
“思颐姑娘!”原本要去扶思颐的手猛地缩回,完颜弄宸只是问她道,“你没事吧?”
揉了揉小腿,思颐摇头,支撑着站立后,继续抱怨道:“要是让我知道是谁,我霍思颐一定不会放过他!不过,还算那北乾国的三皇子通情达理,不然我就完蛋了。”
见她依旧能笑骂如初,完颜弄宸知她应该没什么大碍,便说道:“没事就好。不过现在,你还是回客栈敷点药,以免肿得厉害。”
“那你呢?”见他只叫自己回去,思颐不解地问道。
“我要去一个地方。你先回客栈。”微拢眉,完颜弄宸答道。
虽然思颐很想知道他去哪?可她知道他一定不会同意,更不会跟自己说去哪?只好点头。
之后,当围看的人群散得差不多时,完颜弄宸也消失了。
思颐本是转身回客栈的,可是,才一转身她就忍不住回头了,却见宸大哥一直远去,没有回头的意思,鼻尖猛地一酸。难道他不担心我一个人这样回不去吗?
越想越难受,思颐真怪自己,为什么会对一个心有所属,还浑身毛病,神秘的男人动心?仅仅是因为他俊朗吗?可他脸上有着一块疤啊!
还是其他什么?或许,正因为他有着太多太多的秘密,所以自己才惹不住想要亲近他,了解他吧!
不愿再多想,更不想自己太难受了。思颐一个急转身,瘸着脚独自回客栈了。
而当他俩分道之时,那屋顶上的青衣女子又轻咯咯地抿嘴笑起来,手里正玩弄着一粒小石子。
“原来他也不过如此,看来他也不单单只是碰姐姐而已。”言毕,她弹掉了手中的小石子,轻一踏脚,便尾追上了完颜弄宸。
而此时,皇宫乾清殿处,早已等候多时的完颜烈心中不免有些恼怒,想自己也是堂堂南蜀国皇上,北乾国竟然派来个如此不讲礼节的皇子,已过了快一个时辰了,可仍不见宫青箬的踪影。
此刻,已过了立秋时分,天气不那么干燥,多了几分爽朗清新。
“慕容将军,北乾国的三皇子怎么还不来?莫非是你得罪了三皇子,引得他不满,所以才迟迟不来!难不成慕容将军想祸害黎民不成?”齐公公看出了皇上心烦不已了,为讨圣心,更为继续拉拢飘絮,他便故意针对慕容池,给他一个下马威。
不料,慕容池根本不吃他这一套,怒瞪着齐公公,猛拍桌子起身,指着齐公公的鼻子,骂道。
“乾清殿岂是你这阉人能说话的地方?皇上圣明,这三皇子执意要先回驿馆。我是按皇上之意,一切顺他之意,以免给他借口发动战争。”
齐公公气得脸通红,不满,正要与之辩解,完颜烈不满地打断了他俩。
“够了!”
心中怨道:什么都是他说了算,何时自己有这意思了。若是真要如此,还不如战场上分雌雄,如今自己忍气吞声,待到有一天一定会讨回来的。
落座在他一旁,身着浅黄的烟霞染云罗衫的飘絮,见他有气心中咽,为他酌上一杯清酒,奉送到他手边。
虽然她无一言,可她眼里的体贴足以让他消气了。
接过酒杯,在鼻下闻了闻后,他十分享受飘絮的这杯美酒。
“爱妃斟的酒果然不同凡响。”说完,他细品开来。
飘絮仍是不语,只是浅浅的笑,余光突瞥到慕容池那犀利而充满杀气的目光。她仍是平静如止水,继续为完颜烈斟酒。
此次出席筵席的一般都是五品以上官员等,戚傅韫与孙奉常因职在身破例出席,慕容风作为慕容大将军的儿子也在其中。
今日,他依然是一副儒雅学士的打扮,俊秀的眉却始终没有舒展,眼神时而不时地投向了飘絮,心中却是一阵一阵莫名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