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阵惊叫,浮月腾地做了起来,捂着还有些隐隐作痛的后脑勺,眼前一片迷迷糊糊的。想必自己是昏睡了有些时日了。
“妹妹你醒了?”见浮月总算醒了,飘絮心也宽了。
缓缓转头,浮月见飘絮正坐在自己面前,一脸的焦急之色还未完全退去,想必自己是让姐姐担心了不少。
“姐姐,我……我怎么了?”喃喃问道,浮月朦胧中见飘絮的身影有些熟悉。可是,转念一想,自己与娘娘朝夕相处,怎么会不熟悉呢?
微偏头,飘絮示意一旁的宫女将桌上的药拿来,接过宫女端来的汤药,有些责备地说:“姐姐都说了你太操劳了,应该注意休息,这不又晕倒了。来,快把药喝了。”说完,她舀上一勺,吹了吹,递到她面前,
望着飘絮递到自己面前的药,浮月虽然感动,可是仍是觉得不对劲,心头不禁想到自己真的是太了累了,所以才晕倒的吗?可是,为什么自己会记得有一个人出现在自己的房间内,还打晕了自己?那个人是谁?
当浮月要继续往下想的时候,脑海里就一片混沌,头还剧烈的疼痛起来。
“为什么我的脑袋这么疼?”
见浮月拧紧的娥眉,难受不已,飘絮知道一定是记忆未完全消除,导致她思想混乱的缘故。为避免她想起,更不想她如此痛苦不堪,飘絮忙将药递到她唇边,悠悠说道:“快些喝药吧,喝了药,你就会舒服些了。”心里默默念着:就会忘记你所看到的了。
那勺舀被飘絮强制地灌进了浮月的口中,接着一勺一勺,直至浮月机械般喝完了整碗药。
见药喝完,一旁的宫女恭敬地拿过飘絮手中的空碗,退了出去。
喝完药后,浮月顿时轻松了不少,可是她顿觉得脑袋沉沉的,慢慢地瞌上了眼睛。
见她睡下,飘絮为她盖上被子,掖好了被角,不禁深深呼了一口气,看着她的睡脸说:“浮月,希望你以后不要怪姐姐。知道得越多,对你没有好处。”
安顿好后,飘絮便出了浮月的房间,并吩咐一名宫女好好照顾她。
一路走着,飘絮没有叫任何人跟随自己。只是一人寂寥地走在渐渐残落的深宫大院里。
秋日的阳光不那么刺眼,黄晕晕的悬在半空中。
风稍过,浮云遮了太阳的半边脸,瞬间暗了下来,却又在下一阵凉风中亮堂了起来。
落清因为有功,已经被编入了御医阁。如今她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以后自己可以安安心心待在这深宫里了。
可是,为什么自己的心会如此慌乱,如此悲凉。绕过眼前的黄叶,像是在诉说着自己的命运。纵使自己再朝阳,再美丽,也会有落叶归根,化作泥土的那一天。
原本她是打算去升寿宫看完颜烈的,可是最后却鬼使神差地走到了御花园。
她知道自己只要穿过御花园,在那小小的静波湖旁,有着一棵柳树,一棵快要枯黄的柳树,一棵她想要看懂却看不懂的柳树!
快要踏入的时候,她收回了脚步,轻轻地踩在原处。
驻足了片刻后,她义无反顾地转身。她告诫着自己不可以,不可以再踏入那半步了!
可心却碎了,在那一瞬间碎了。
她明明知道青衣女子的话是在激怒自己,她明明知道王爷根本不会碰其他的女子,她明明知道王爷不会送……
心已想不下去,眼角的泪早已承受不住伤心的重量,湿了两颊。
可是,听到了那刹那,她却不明不白的相信了。可是,相信不相信,对自己有什么用呢?
到最后,飘絮也没去升寿宫,而是去了畅音阁。
畅音阁是宫里乐师待的地方,里面存放了许多优美而绝伦的乐谱,更有些难得一见的乐器。
慌乱的心也许应该需要点乐曲来静一静心。
御花园离畅音阁有些距离,飘絮差不多走了半个多时辰。
等到她到了畅音阁时,里面传来了几声琴声,轻拨弦几下,确实悦耳不已。
想必一定是把古色古香,音质淳厚的好琴。不禁想着,飘絮已踱入了镂花的檀木漆红大门。
里面,掌管畅音阁的鲁大人正在和慕容风试着那把“怅月”古琴。南蜀国并不注重音乐,只对医术痴迷,所以偌大的畅音阁只有几个人,萧条地办事,掌管这的鲁大人也是年过花甲的老人了。
轻拨弄了一下琴弦,鲁大人顿时眉开眼笑,欣喜不已,抚着“怅月”,有些激动地说道:“果然是好琴啊!风儿,这古琴绝非凡品,音质真是不同凡响,弹奏出的乐章一定是……”
后面的话,他还未说出,抬头一见飘絮立在门口,整个人愣住了,满眼的惊艳。
露水华容媚眼娇,朱唇半点红,惹了一身的落尘。秋风扫瑟罗裙翻,青丝娆绕戏杏眸,顾盼流转间,已是魂牵梦萦,撼了凡俗。
因为背对着飘絮,慕容风不知道是飘絮来了。见鲁大人一脸的吃惊,又流放异彩,不解叫道:“老师?”慕容风十分欣赏鲁大人的淡泊名利和精湛琴技,很早便拜他为老师了。
从惊艳中回过神来,鲁大人忙放下古琴,起身问道:“这位姑娘是?”
因为鲁大人痴心于研究词厥乐章,对于外界的事还是不了解。虽然他知皇上已立后,但他不知道眼前这个人就是皇后。只觉这身着华丽的美女子,怕是后宫佳丽三千人,不及她蹙眉淡笑愁容颜的神韵。
一听老师说有人在身后,慕容池也转身,见到飘絮那一刹那,他整个人也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