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慕容将军府内也是不平静的。
慕容池一回去后,第一次进了慕容风的房间。他想要弄清楚飘絮今晚殿上所弹的那把琴到底是不是风儿的!
进屋翻找一通后,慕容池没有看到琴的影子。心猛地沉重了起来。
此刻,即便他不愿相信也不行了!看来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愤愤地扔掉手中的一副画像,慕容池一肚子气地坐在正厅的圆凳上,等待慕容风的归来。
当慕容风拖着沉重的步伐走进屋子的时候,他抬眼的那一刹那,整个人傻了。
房间乱七八糟,案上的笔墨洒了一地,原本放得整整齐齐的书画也丢弃地到底都是,有的甚至已经破碎了。
屋里一片狼藉,杂乱不堪。
再看愤愤坐在屋中央的父亲,慕容风羞恼不已,疾步跨了进来,指着满屋的书画,他怒嚷道:“爹!你在干什么?!”
“你上次买的琴呢?”没有回答,慕容池只是阴着脸冷冷地问道。
从来都未关心过自己的爱好,父亲忽然间问他的“怅月”古琴,一时间慕容风吃惊不已,恍惚了片刻后,才讥笑一声,回答他道:“你什么时候关心起我喜好来了?”说完,他不愿多看一眼慕容池,正欲去收拾地上的字画。
“我在问你,你的琴呢?!”叭——的拍了一下桌子,慕容池提高了一个音量,暗压的愤怒似乎快要迸发了。
烛台灯笼里的烛火也忽地颤了一下,一直颤巍巍地摇晃。
没想到他会发这么大的火,慕容风一愣,拾起的字画又落在了地上,滚出了好远。
“我送人了!”不知为何他会突然提起琴,慕容风根本不想和他争辩,懒懒地回答他。
说完,他就要走去拾那字画。
忽然,慕容池顺手扔掉躺在桌上的一副字画。那字画滚落在地,最后停在了慕容风的脚边。字画摊开了些,露出一个娇美的人儿来,而那画上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飘絮!
“这是你画的?!”颤抖地指着慕容风脚边的画像,慕容池的气恼之情是不言而喻的。
一惊!慕容风急忙捡起字画,有些心虚,但也是气愤父亲的无理,埋头裹着字画,没有说话。
见他居然视而不答,慕容池起身一把夺过慕容风手中的字画,哗哗地,在慕容风一脸惊异中将字画撕了个粉碎!
“爹——你干什么?!住手!”惊叫中,慕容风想要去阻止。
可已经来不及了,碎片飞了一地,红的、绿的、蓝的纸片全部落在了他的脚边。
望着自己那副成为碎片的字画,慕容风仿佛在一瞬间看到了自己即将破碎的梦。
“这就是你在畅音阁学的?这就是鲁大人教你的!你这画的都是些什么啊?你是不是想害死慕容家所有的人啊?!”
慕容池不仅仅是气愤,更多的是担心害怕,混浊的泪浸满了眼眶,想再勇猛的狮子也会又垂暮的那一天吧。
面对自己唯一的儿子,他怎么不痛心他的不孝,他居然爱着这么个可怕的女人!要知道,如果让皇上知道了,那他慕容家不就要遭殃了!
“我没有想要害死慕容家的人!要害也是你!爹你手握重兵,权倾朝野,皇上对你早就戒心重重,说到底如果害得慕容家家破人亡,那个人也是你,不是我!”面对慕容池的浊泪,慕容风愤激而道。其实,虽然不在朝中,他又怎会不知这朝廷里的内幕。而这也就是所谓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吧!
啪——
气愤的慕容池狠狠地掴了他一耳光,房间里甚至还回响着啪啪的余音。
“你爹我至开国以来忠心耿耿,从来没有过二心。你如此诋毁自己的父亲,你就不怕天堑吗……啊?!”慕容池眼里的浊泪已经溢满了眶,望着愤然而怒的儿子。
他从来没有如此痛心过!他知自己虽然是手握兵权,有时也会莽撞行事,顶撞皇上,但这一切他都是为了完颜家的江山,为了避免有人扰乱宫闱,想要谋篡!
他所做的一切的一切真的是为了国家社稷着想!可现在他被自己的亲身儿子说有谋逆之心,慕容池只差没吐血了。
“天堑?!”冷笑一声,慕容风拂了拂已红肿的脸庞,斜视着慕容池冷冷地说道。“那你纳妾逼死娘亲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天堑啊?”
提到慕容风的娘时,慕容池原本挥出的一巴掌停在了他的脸边,气得浑身颤抖,慕容池愤愤地放下手来,只得警告他道:“你以后不许进宫!更不许去见那个女人!”
在慕容池的心里,他从来未承认过飘絮是南蜀国的皇后。如果一旦有机会,他一定会铲除这个祸水的!
“我不答应!”慕容风反叛之心更加强烈!他不会答应的!和她只有这么点相处的时刻,他怎么舍得放手呢?
“容不得你不答应!”
一样不给他余地,慕容池早已做好了打算。他要把他软禁在家中,不让他与飘絮再有半点瓜葛!他知道一定是这个祸国殃民的女人想要利用自己的儿子挑拨自己与皇上的关系,好替宸王爷篡权!他不会让她成功的,绝对不会!
“来人啊!把少爷给我关起来!”说着,一行人涌了进来,把咆哮挣扎的慕容风架了出去。
回身再看了看屋内散落一地的字画,慕容池吩咐门外的几名侍卫道:“把这些都给我烧了!”
“遵命,将军!”说完,几名侍卫奔走进来,将屋内的字画全数收起,拿了出去。
很快,在屋外的一空地上,燃起了熊熊的火焰,照亮了这越渐漆黑的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