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所有的事的明白了,他们所要面对的就是如何善后了。霍去病已经名言要跟真玉一起走。他不想再留在这里的原因很简单,第一,匈奴已经偃旗息鼓,很难再起战端。第二,武帝的作为很让他失望。作为皇帝,居然抢臣子的老婆,着实让他在自己心目里的位置发生了很大的改变。第三,家人是市侩和现实也是让他心灰意懒的主要原因。
在上次大战之后,他就将当初狠心抛弃他们母子的霍仲孺和异母弟弟霍光接进了长安城,并给十来岁的霍光在自己帐下安排了郎官一职,如今已经升为诸曹侍中了。皇帝看在自己的面子上,对霍家十分恩宠。即便自己不在,估计以武帝对他的宠爱也会善待霍家的。母亲如今是陈平之孙陈掌的妻子,靠着姨母和舅舅的大树,那陈掌是不敢对母亲不好的。对于皇帝,他自认忠心有加,没什么对不起他的地方;对于家人,他也都一一做好了安排,实在是没什么可以挂心的了。可以说,他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真正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何况,他早就厌了朝堂上的尔虞我诈,厌了整日与人虚与委蛇的日子。离开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带着娇妻爱子离开这里,去未知的新世界生活,这可不是谁都能享有的机遇。只要能跟妻子和儿子一家人在一起,就算让他下地狱他也愿意。
既然目标一致,所剩的就是如何将事情圆满解决了。二人商量了一阵,觉得还是先去将霍嬗接回来是正经。听说因卫皇后身体欠安,霍嬗已经被卫少儿接回家里去了。再有就是毛云。
当初真玉应过他不杀他,可那仅仅是为了得到自己想知道的答案。何况,就算她肯放过毛云,霍去病也不会放过他的。而且,真玉一直想为李敢报仇,怎么可能将这个家伙放虎归山?再者,霍去病诈死可跟真玉不一样,他不是普通人,不可能草草了事。还有更重要的是,如果毛云将二人诈死的事说出来,霍家和卫家恐怕就要倒霉了。真玉当然不在乎那些人的未来,可他们毕竟是霍去病的亲人,不能不管。
毛云终于再次见到了霍去病和秦真二人,“大将军,求求您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我的父母都在匈奴人的手里,我也是逼不得已啊。大将军,您大人有大量,就放过我吧。我发誓,在我有生之年绝不再敢起伤害贤伉俪的念头。我会带着父母找各没人的地方隐居,真的,我发誓。”他急匆匆的说着,语无伦次的生怕一脸阴鸷的霍去病杀了他。
霍去病没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他,看的他浑身汗毛直炸。求救一般看向秦真哀求道:“秦将军,您不是答应了不杀我的吗?您可不能食言啊,看在小人曾是您部下的份上,您就帮小人向大将军求个情吧。”
真玉微微一笑,“我的确答应过不杀你,你放心,我不会动手杀你的。”她的话说的很巧妙,但一心求生的毛云并未听出来。
“真的?谢谢您,秦将军,谢谢您了!”他感激涕零的呜咽着,以为自己可以逃出生天了。只要此刻死不了,他终究会报了这深仇大恨!
真玉玩味的一笑,转身往外走,“我是答应不杀你了,可霍大将军那里……呵呵呵。”笑声清脆悦耳,听在毛云耳朵里却恐怖而阴森。当他缓过神来才明白了秦真的意思,不禁破口大骂道:“秦真,你这个口是心非的女人,老天爷一定会让你不得……啊……”剩下的话被霍去病一拳打没了!
“你想干嘛?”他惊恐地看着凶神恶煞一般逼近的霍去病,很想挪动一下,可霍去病的动作比他快多了。一把就抓过他的衣领子,恶狠狠地说:“你暗算少爷,企图杀害秦真,更不可恕的是你那一箭将李敢误杀,害少爷背了几千年的黑锅。放过你?你想得美!实话告诉你,要不是留着你还有用,早在抓住你的那一刻,我就杀了你了。留你多活几天已经是很仁慈了,乖乖受死吧!”
毛云大骇,“不要,我不想死,不想死……”
“完事了?”
“嗯,就这么还真是便宜他了。”霍去病一边洗手,一边不解气地说。真玉皱眉道:“没人向你报告这家伙失踪的事吗?”
“有,破奴来说过,被我打发了。这毛云又不是什么大人物,失踪就失踪呗。谁也不会疑心到我头上的。”
“那就好。”真玉点点头,“药撒上了吗?”
“撒上了。”霍去病擦干手过来道:“咱们几时走?”
“这药效发作最少要五个小时,我们先安排一下吧。你把霍安叫来,之后的事要全权拜托他了……他这个人到底有没有你说的那么可靠啊?”霍安的年纪并没有多大,也就三十五六岁的样子,实在想不出霍去病为什么会那么看重他。
“放心,要说这世上还有我能相信的人,那就一定是霍安。霍安是我在长安城的时候收的家奴。当时,田蚡还活着,因看上了霍安家祖宅的地基,想强买来。霍安的父母不从,都被田蚡找人给害死了。霍安当时才二十出头,一气之下就去丞相府理论,被田蚡打了个半死,还要送官法办。是我和舅舅路过,求了舅舅将他救下。我还为了这个打了田蚡的管家一个大嘴巴,跟田蚡结下了仇怨。原说让他跟着舅舅,可他死活不肯,非要跟着我。我见他办事利落,又有胆有识,就留下了。他这人是死心眼儿,跟了我之后,眼睛里就只有我,连舅舅他都不买帐。这么多年了,要不是有他在家里打理,我那将军府不定什么样儿了呢。”
“哦。”沉吟了半晌,她还是觉得不妥,想了想道:“你叫他来吧,我看看再说。反正时间还早,有机会安排的。”
“嗯。”霍去病答应着出去了,不大会儿的功夫,霍安就跟进来了。进来看见秦真,他立时就呆住了。
“秦、秦将、啊不,是秦姑娘。您、您不是……”
“死了?呵呵,霍安,死而复生对我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哦,啊?”霍安有些糊涂,但他对秦真的好感完全源自于霍去病,只要霍去病喜欢,哪怕她是夜叉恶鬼也没关系,只要她不伤害自己的主子就成。当下就规规矩矩的跪下磕头道:“恭喜姑娘大难不死,姑娘吉人天相,真是神人啊。”
真玉好笑地摇摇头,“起来吧,我们找你是有事托付于你。”
“哦?请主母吩咐。”霍安进入角色很快,看到二人在一起,他立刻就会意的改口叫秦真主母了。
“让将军跟你说吧。”真玉笑看霍去病。霍去病点点头,将所有事的大概讲了一遍,末了道:“我决定和阿真带着嬗儿离开这里,所以需要你帮忙料理后事。”
霍安大睁着双眼消化着那些话,心说:这秦真简直就是祸害转世啊,不仅将主人迷的晕头转向,还将皇帝耍的团团转。万一事露……琢磨了一会儿,他又觉得霍去病二人能将如此机密大事告诉他,就说明对他是十分放心的。这一点让他觉得很高兴。且不说霍去病对自己有救命之恩,就看霍去病这些年对自己的好处,如今也要报答。当下就认真地说:“将军放心,霍安必定不辱使命。”
“那好,待我们走后,你就按照我的吩咐将我的死讯报给朝廷。就说我是……”
“是得瘟疫死的,你自己编吧。我们会在暗处看着你行事,如有不对会帮你的。”秦真的意思有两层。一是会帮他将此事做好,二是会监视他。如果他有异动,必定会被毫不留情的杀死。
霍安是聪明人,自然明白这其中的道理。他正色道:“主母放心,霍安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泄露半分。”停了片刻又道:“将军,能不能带霍安一起走?”
“嗯?”霍去病怔了一下,带他走?恐怕不能吧?看了秦真一眼道:“恐怕不成啊,我们这不是去玩儿,说白了,和逃难差不多。我将来再不是什么大将军,也不会再有锦衣玉食,你跟着我说不定会受苦。这样吧,我写封信,你去我舅舅那里吧。”
“将军,小人的身家性命都是将军的,除了将军,小人谁也不跟。您和夫人都是金玉之人,身边总得有个人伺候。何况,少爷年幼,霍安虽然没什么本事,到底也能做些杂事,总是不给将军和夫人添麻烦就是。就是工钱,小人也可不要,只盼着能时刻伺候在将军左右就心满意足了。霍安没有家人,孑然一身,十几年来唯一的念头就是好好伺候将军。还望将军看在小人忠心耿耿的份儿上带小人一起走吧。”说罢就连连磕头。
霍去病为难的直皱眉,连连看向真玉让她拿主意。毕竟他们要去的不是汉朝的地界,是未来啊,那里的事只有真玉才能说了算的。真玉思衬了很久才道:“好,你就跟着吧。”霍安立刻就喜出望外的不断磕头,“多谢夫人,多谢夫人。”
“你先下去吧,不要走漏风声,按计划行事。”打发了霍安,霍去病狐疑地问道:“你真要带霍安走?”
“嗯,虽然他对你忠心耿耿,但人总是会变的。我对任何人都不放心……”眼见某人脸色转青又笑道:“除了你之外。”霍去病这才转过神色,她又道:“与其将知情的人留在这里,还不如将他放在身边。毕竟他和毛云不一样,对毛云,我们可以杀人灭口,可对霍安却不能这么做。何况,带着他走也没什么,不过是多张嘴罢了。正好我在瑞士的别墅没人打理,让他接着当管家去吧。”
“瑞士?什么地方?”
“呵呵,很远的,跟你说也是白说,等回去了,我带你去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