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真是不打算玩儿的,毕竟完全没有接触过。万一害霍去病输了,岂不要得罪于他。当下微微一笑道:“霍将军,卑将的确不谙这蹴鞠之术,您还是另请高明吧。免得叫李将军笑话您。”
霍去病闻言不高兴地说:“你怎么那么啰嗦?还不换了衣裳下来?”俊脸一沉便要发作。
真玉无奈的摇摇头,“既然这样,卑将从命就是。”转身接过旁人递来的衣裳去准备了,可换上后才发现一个大问题——这衣裳遮不住喉结!怎么办?就在她左右为难的时候,霍去病突然进来了,“干嘛呢你,怎么还没换完啊。”
真玉大惊之下连忙转过身去捂着了咽喉,“将军稍等。”霍去病眼睛一眯,沉默了一会儿问道:“怎么了?”真玉忙掩饰道:“没事,只是……”
“只是什么?”走到她的身后,霍去病的语气里多了一些其他的东西。
“那个,我,我脖子上有伤疤,不想给人瞧见。”
霍去病眯了眯眼睛,“伤疤?有那么厉害吗?给我看看。”说着一拍她的肩头。
真玉连忙一缩肩道:“不成!”
“为什么?”
“我发过誓,除非找到家人,为我父母报了血海深仇,否则是绝不会给任何人瞧见的。”若是他执意要看可怎么好?
霍去病楞了一下,随即道:“好吧,既然这样,我不看就是……给你这个。”一条丝巾自身后递了过来,“赶紧收拾好了出来吧,李三和公孙贺都等急了。”这小子倒是挺有志气的。
真玉接过丝巾慌忙系在脖子上,转过身道:“好了,走吧。”霍去病打量了他一番,狐疑地说:“怎么了你?脸怎么红了?”
“呃……”脸红?会吗?“嗯哼,可能是热的。”
“热的?这天气会将脸热红了?”霍去病明显不信。
真玉羞恼地一瞪眼道:“走不走啊你?”
“走,走。”没回过神的霍去病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被秦真拉着走了出来。待出来后才发现自己的手和她的手握在了一起,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涌上了心头。秦真的手可不够大啊。而且,还很细腻……
蹴鞠最早的记载是在《史记。苏秦列传》,苏秦游说齐宣王时形容苗:“临苗甚富而实,其民无不吹竿、鼓瑟、蹋鞠者”。蹴鞠又名“蹋鞠”、“蹴球”、“蹴圆”、“筑球”、“踢圆”等,“蹴”即用脚踢,“鞠”系皮制的球,“蹴鞠”就是用脚踢球,它是中国一项古老的体育运动,有直接对抗、间接对抗和白打三种形式。这种运动在秦代的时曾经一度沉寂,可西汉时又渐渐复兴起来。汉朝将蹴鞠和治军联系到了一起。汉高祖刘邦曾将自己的父亲接到长安,可无论他怎样侍奉,其父都闷闷不乐。只因这刘太公原本一直是社会最底层的人,接触的也都是些贩夫走卒。所喜的娱乐也不过是斗鸡、蹴鞠一类。
当时宫廷中那些高雅的歌舞根本就引不起他的兴趣来。刘邦在无奈之下想到了一个法子,就是在长安城东百里之处仿照老家沛县的规模建一座城池,将原先丰邑的居民都迁住道新城。让其父也住到那里,又开始了斗鸡、蹴鞠之乐,这才将刘太公哄高兴了。汉武帝也酷爱观看蹴鞠。《汉书》曾经记载他经常在宫中举行以斗鸡、蹴鞠比赛为内容的“鸡鞠之会”,宠臣董贤的家中还专门养了鞠客。可见这项运动在西汉时期是何等的盛行了。蹴鞠的场地是长方形的,双方各有十二人上场,其中一人守在鞠室,也就相当于现代足球的守门员。和足球不同的是,蹴鞠的“合理冲撞”可是要激烈的多。
真玉和霍去病来到场上之后,李敢和公孙贺二人都不禁抚掌笑道:“小霍,你这部下倒真是玉树临风,可惜啊,这绣花枕头未必有用呢。”说罢,二人互相挤挤眼睛坏笑起来。
霍去病闻言一撇嘴道:“你们还别得意,不知谁会输呢。”言罢将蹴鞠的规则交代给秦真,末了才说:“只要你不让鞠丢到对方手里就好。”
秦真为难地说:“咱可把丑话说前面,要是输了,你可不能拿我出气。”
“嘁,十锭麟趾金我还不放在眼里的。”说完转身进入场地,“开始吧。”
一声呼喝,比赛正式开始。真玉先前也看到他们蹴鞠的情形了,蹴鞠和足球还是有相似之处的,可她不会踢足球。但是,她会踢毽子!当她把踢毽子那些花俏的动作用到蹴鞠上的时候,全场的人都有些傻眼了。还有,她虽然脚法不好,可她的身法却灵活的很。尤其是在躲闪对方的追击时,总是能化险为夷。但是,她这些小计倆很快就被公孙贺跟李敢识破了。因而,霍去病这一方顿时就陷入了困境。李敢的蹴鞠技巧十分娴熟,公孙贺也是不遑多让。二人合在一起简直是如虎添翼。霍去病的技术也非常好,可偏偏配上了一个啥也不懂的秦真。这回可好,场上光听李敢和公孙贺的大笑声了。再有就是霍去病气急败坏的吼声:
“秦真,你个笨蛋,往前踢啊。”
“秦真,你要是害小爷输了,我饶不了你!”
“秦真,传球啊,愣着干嘛?”
“秦真……”
随着他的吼叫声不断发出,音律逐渐增大,真玉的忍耐力终于到了极限。当鞠球再一次被李敢踢入己方鞠室后,霍去病捶胸顿足的大吼着:“秦真,你害死我了!”
秦真玉的眉头皱的死紧,转过身飞起一脚挑过公孙贺手里的鞠球,足尖一点一带,斜着朝霍去病踢了过去,“我早说过我不会的,是你非要我上来的。作为统帅用错了战将,输了关我何事?”鞠球夹着风声飞快地朝霍去病砸了过去,众人还没反应过来,那鞠已然踢中了霍去病的前胸!
霍去病“哎哟”一声就蹲了下去。大家都是一惊,还没见哪个士兵敢这么对待自己上司的。何况,这上司是霍去病!
李敢连忙跑过去关切地问道:“怎么样,伤了没有?”公孙贺则大喝道:“大胆秦真,还不跪下?”
真玉不屑地扫了他一眼,一个字也没说,倔强的转过头。公孙贺见状羞恼异常。指着她的鼻子又叫又骂,恨不得一脚踹死她才解气的样子。
霍去病一边揉着前胸一边看着秦真的反应,待见到公孙贺上前打算抓住他的胳膊将其按倒在地,却不慎反被他擒住腕脉动弹不得的时候,终于忍不住笑了,“哈哈,阿真,你好大的胆子,还不放开公孙将军!”推开李敢的手站起来走过去拉开二人,“嘻嘻,我没事了,公孙将军不必动怒,阿真一直这样,连皇上的手都被他拍过。”
……
这话一出口,李敢和公孙贺都愣住了。皇上?这个秦真到底是什么人?秦真松开公孙贺的手,一抱拳道:“对不住了,公孙将军,卑将一时心急,忘了尊卑,失礼了,还望将军不要见怪。”
公孙贺讪讪的瞪了她一眼,看向霍去病道:“得了,我这是两面不讨好。原是因他对你不敬才出手的,没想到反而落了埋怨,以后再不管你就是了。”说完就气呼呼地扭过头要走。
李敢连忙拉住他道:“好了,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何必如此,我们还是继续吧。”
霍去病嘿嘿一笑道:“得了,这场算我输了,我请客便是。”
公孙贺这才回过颜色,悻悻地说:“好,这可是你说的。走,喝酒去。”拉着霍去病就往外走,霍去病一边笑一边回头道:“李三哥,阿真,走啊。”公孙贺不悦地瞪了真玉一眼,拉着霍去病大踏步而去。
李敢好笑的摇摇头对秦真道:“没事,公孙贺就这脾气,过会儿就好了。”
真玉微笑道:“多谢将军解围。”
李敢摆摆手说:“走吧,难得小霍肯认输,说起来我们倒该谢谢你呢。”说着又挤挤眼睛,“你是哪里人啊?”
真玉小心地说:“原是长安人士,后随父亲去了边关。不幸父母皆被匈奴人所杀,卑将辗转流落到了大宛,最近才回来的。”
“哦,那你是怎么和小霍认识的?”
“是在歌舞坊偶遇的。”
李敢侧过头看了他一眼,“那你和皇上……”
“哦,原是卑将不认得皇上,才冒犯了圣颜。好在皇上大人大量,没与小人一般见识。”
“这样啊,呵呵。”
二人说说笑笑,转眼就出了蹴鞠场。公孙贺跟霍去病早就等的不耐烦了。见二人出来,公孙贺皱眉道:“李三,你可真能磨蹭。”霍去病却是一脸的莫测高深,看到秦真和李敢有说有笑的出来,心里颇不是滋味儿。说不清是什么缘故,只是心里不大痛快。真玉看了霍去病一眼,默默地走到车前,猫腰利落的上了车。
马车飞快地朝前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