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为煜祺做的最后一件事1
“你爹被你二叔杀了。”泠水阴阳怪气地说道，说完，还不忘大笑一番。
“不可能！”樰黎说的很坚决，很果断。
我从小虽然没见过爹，可是她觉得，爹就在她的身边，在一个她看不见地方默默注视着自己。
“走吧。”煜祺将自己的衣服一甩，挣脱了樰黎的小手，“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如果你做不到，我便杀了你！”
“我说的话？我说过什么吗？”樰黎被煜祺弄得一头雾水，完全搞不清状况。
“真是个有趣的孩子，呵呵”泠水笑过之后，才说：“自然是，你坚信翟日还活着，你要找到他。”
“这个自然！”樰黎看看泠水，又看看煜祺，信誓旦旦地说：“二叔，我一定会找到爹的！”
“快走吧。”煜祺转过身，背对着樰黎，根本就不去看她。
樰黎看了看煜祺，又看了看泠水，转身出了院门，凭借着本能，向鬼王寨的方向跑去。
“呵呵。二叔，这个称呼，煜祺你是不是觉得很亲切？”泠水看着煜祺的侧身，好笑的问道。
“少废话！”煜祺回身，甩袖，一道强大的波动向泠水袭来，泠水没有动，任凭那波动从自己的旁边过去，惹得自己的发丝一阵飞扬。
“煜祺，我真是，无论怎么追赶你，永远都追不上你……”泠水伸手抚了抚自己的乱发，感叹地说道。
他知道，煜祺根本就没打算打中他。
“你又如何这般苦苦的追着我呢？”煜祺用眼角瞄了一眼泠水。冷冷的说道。
“你不也是一直在追赶着翟日和轩云的脚步吗？”泠水在煜祺面前，再也冷静不下来了，他现在的样子，他的冷眼，他的笑，甚至连说话的语调，都是模仿着煜祺的一举一动，时间久了，便就成了习惯。
“泠水，我们是有血缘羁绊的兄弟。”煜祺望着泠水橘红色的眸子，有时候他自己也说不准，泠水今天的这个样子，是不是自己的责任。
“可我比他们更爱你，更在乎你！”泠水上前一把抓住煜祺的手腕，他的眼神中不再有冷眼的笑意，更像是野兽的凶狠和强势。
“泠水，毁灭一切来证明自己的人，根本就不懂爱，更不配谈爱。”煜祺被泠水抓住手腕，他并没有挣脱，任凭被他抓着，有些事情，一定要有一个了解。
“难道像你一样，背叛血族，封印了翟日，救了轩云，就是爱的表现吗？”泠水的手微微用力，企图要把煜祺拉得离他更近一些，他的表情有些扭曲，既然大家彼此都摊牌了，就一次性的解决吧。
他关注了煜祺这么多年，这是他第一次与他说了这么多话。
就算是小时候一起在屋顶看天空，也不过是彼此沉默，只是坐在那里看从头顶上游走的云，偶尔，煜祺会靠在他的肩膀上，不知何时就睡着了。
煜祺看着泠水的眼神由刚才的懒散转为阴暗，“封印翟日的事，你知道？”
“当然知道。”泠水的眼睛开始变得温柔起来，伸出另一只手，抚上了煜祺的脸颊，“当你没把翟日的人头带回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那我是不是该感谢你没有去告密？”煜祺站在那里，口气与眼神一样冷。
泠水没有回答，只是用他橘红色的眸子紧紧地盯着煜祺琥珀色的眸子看，在他的眼中，没有自己的影子，因为煜祺根本就没看向自己。
“为什么你的眼中从来都没有我？”泠水泄气一般的松开了煜祺，自己向后退了两步，这么多年了，几千年的日子，不是屈指就可数的，他那么努力的证明自己，那么努力学着他的一颦一笑，就是为了让他多看自己一眼。
为什么，为什么没有，为什么在他的眼中，没有自己。
“泠水……”煜祺的眼神终于从别处转到了他的身上，琥珀色的眸子映出了泠水心痛的样子。
“不要再傻傻的学我了，我的笑，不过是一个谎言。你以为谁会去在意一个谎言，更别说去模仿这个谎言的人了。”煜祺的声音终于有了温暖，不知是累了还是别的，除了温暖，更多的是疲倦。
“是吗……”泠水的声音中透着迷惘，他不是很明白煜祺的话，但他没有追问。
“煜祺，有些时候，劝我放开，不如劝你自己放开。”泠水对着煜祺挑了挑眉。眼神柔和，声音温暖。
“放开我自己？”煜祺不懂。
“龙轩云破坏了血族的禁忌，理应被斩杀！”泠水的语气急速转为冰冷。
“泠水，如果你去告密，我便连王一起杀。”煜祺用眼睛横扫了一下泠水，空气中的温度瞬间降低。
说完，转身，离开了小院子。
泠水淡然的笑了，满眼都是煜祺晃动的金色长发，飘啊飘的……
金色的长发终于从眼前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泠水淡然妖孽的笑容却没有消失，他是多么希望煜祺能放开自己，别让自己活得那么辛苦。
现在的血族，没有谁知道当初祖先为何定下这个“不得与人类通婚”的禁忌的真正原因是什么，但是一代代的都照着这样做下来。
遇到偶尔有破坏禁忌的，血族都会下命令斩杀，比如自己的父母，比如翟日。
也许祖先定下的规矩是有他的道理的，但这个道理的背后却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不知道有多少相爱的人因为一条规矩而被迫分开。
泠水记得，当初，煜祺因为没有将翟日的头带回来而被王监禁，他曾经去探望过，那时的煜祺，飘逸着一头金色的长发，坐在屋顶上，表情淡然的看着天空。
那是他第一次没在煜祺的脸上看到笑容。
“在看什么？”泠水上了屋顶，坐到煜祺的旁边，就像当初，煜祺突然跑上来，坐在自己身边一样。
“什么都没看，只是在想一些问题。”煜祺没有看泠水，他的头一直仰着，琥珀色的眸子中全是蔚蓝的天，洁白的云，却没有泠水的影子。
“煜祺，你现在是执行，将来很可能成为王……”泠水的声音清凉而磁性。
“成为王？”煜祺反问了一句，他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我从来没想过要当王，如果给我一个当王的理由，那唯一让我成为王的理由，就是废除那条“不得与人类通婚”的禁忌。”煜祺依旧看着天空，眼中一片蔚蓝，目光深远，嘴角，渐渐升起了浅浅的笑容。
“你会成为王的。”泠水看着煜祺，果断的说了一句之后，跳下屋顶，走了。
从始至终，煜祺都没有看泠水一眼。
回想当日的情形，泠水不禁笑了起来，原来，自己从一开始，便什么都没有，他要谢谢煜祺，若不是他当年对自己友善的一笑，或许，他根本就活不到今天。
煜祺说他的笑容不过是个谎言。
他不在乎，谎言又如何？这个世界上，真言与谎言，谁有能分得清？